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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让我抱一下(54)

王老师把他们送出学校。

时斐和苏木兮并肩朝车子走过去,途中,苏木兮回头看了一眼,那位王老师仍然在看着他们。苏木兮呼吸一滞,忙回头。

上了车,苏木兮问:“现在怎么办?”

时斐看着已经消失在大门口的王老师,发动引擎:“先附近转一转。”

他们开车沿着羊场小路走了二三十分钟,到了省道,这里人烟荒芜,即使是省道,也鲜少有车经过。他们的车又行驶了一会儿,在驻车带停了下来。接近中午十分,掉头拐了回去。

看门的大爷已经认识他们,时斐三言两语便骗过了大爷,带着苏木兮进了学校。

正值午饭时间,学生们排着队、低着头,有序的进入餐厅,在队列之外,那几个彪形大汉来来回回的走着,时刻盯着队伍,对于不听话的学员,立刻语气恶狠的提醒:排好队,不要乱看。

差不多有近百名学生,都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低着头,根本看不出来哪个是冯离。

“请问,”时斐忽然高声大喊:“王老师在哪里?”

所有人都回头看他,包括那些学员们,苏木兮迅速在那些人中找寻冯离的脸。

“看什么看?快走?”

这一声吼下,学员们又乖乖的低下头,就像是……没有思想的提线木偶,任人摆弄。

时间太短,苏木兮根本没有来得及看完所有面孔,更没有找到冯离。只能期望着冯离能先看到他们。

其中一位黑衣男子朝着他们走过来,高声问:“你是谁?”

时斐继续扯着嗓门大声说:“我上午来过,找王老师有点事情。”

那人已经走到跟前,口气不善道:“喊什么?这里是学校,禁止大声喧哗。”

“不好意思,我怕王老师听不到。”

说话间,王老师已经从餐厅出来,看到他们,便即刻走过来。

时斐解释说:“走太急,忘记要电话。”

王老师点点头,“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们拿名片。”

“谢谢!”时斐继续大声喊。

原本已经走开的大汉,又回头看他,给了他一个非常阴狠的眼神,警告意味满满,时斐却满不在乎。

“冯离!”

苏木兮忽然低声惊呼,时斐也看到了。本来已经安静的餐厅门口,有个身影闪现,不是冯离又是谁?他本想朝他们跑过来,却被人从背后一把抓住,他不住的挣扎。

苏木兮想过去,却被时斐一把拉住,并对冯离摇头,示意他不冲动。他的手用力握住苏木兮的手臂,拼命地克制情绪,也努力让苏木兮冷静下来。

苏木兮穿着厚厚棉衣,却被他握的手臂发麻的。

“王老师,是不是一直往西走,就能出去?”时斐又一次大喊,并且在冯离被抓回去之前,举起拳头手势。

王老师去而复返,将名片递给他们:“没错,往西走,很快就能找到大路。”

“谢谢。”

时斐收好名片,看了一眼已经空无一人的餐厅门口,拉着苏木兮往外走。

苏木兮低声说:“冯离怎么办?我看到那个人把他抓起来,他违反纪律跑出来,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我们现在根本没有机会带走他,但愿他能冷静下来,不要和那些人起冲突。”时斐叹气,眉心依旧紧锁着,希望冯离不会有事。

从学校出来,他们立刻赶往冯离的家。根据冯离姐姐发来的地址,大约有四百公里的路程,估计需要四个小时才能到。

坐上车,苏木兮的心仍然怦怦乱跳的厉害,心有余悸的回头看着渐行渐远的大门。

“对了,你刚刚说往西走什么意思?你不是知道路吗?”

“说给冯离听的,但愿他能悟出来。”

苏木兮呢喃着说:“往西走……他往西……是厕所?”

“对,我观察过,厕所的窗户装的不是正规防盗窗,是用铁丝缠的,用钳子应该能掰断。”

“可是太危险了,那么高的楼跳下来……”

“二楼,三四米而已,伤不了人。”

那种地方根本不是人待的,时斐一刻也不想让冯离多待。但愿他们能说通冯离的父亲,让他出面,去学校把冯离接回来。如果谈不拢,他们只能剑走偏锋,想办法把冯离“偷”出来。

☆、第35章 第 35 章

汽车一路向东, 路两侧除了屈指可数的风力电厂,和牛羊, 再没有别的,再美的风景千篇一律,看多了也不稀罕。开车和坐车的都有点儿无聊,于是时斐说起了冯离。

冯离祖上是地地道道的蒙古族牧民,他是家中的老幺, 受尽宠爱,父母对他寄予厚望。为了让他摆脱放马牧羊的命运, 从小就将他送到几百公里以外的城镇读书。

从草原深处来,身边的同学都有些看不起他,这让冯离苦恼, 越来越沉默,不愿与人接触。偶然一次, 同学带着他去网吧,在哪里, 冯离第一次接触到电脑,第一次接触到游戏。

远离家乡,他寒暑假才能回家,课余时间都泡在网吧, 每天以馒头充饥, 攒下的钱就去网吧打游戏。那时候他什么游戏都玩, 几乎没输过, 他在游戏里找到了缺失许久的自信, 于是他深深陷进去,不能自拔。他甚至花掉了本应该交给学校的学费和书费,经常夜不归宿在网吧通宵打游戏,因此被学校处分过好多次,初中差点就没读完。

好不容易初中毕业,他不想再读了,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心思学习。可是他的父亲仍然不想放弃,想尽办法把他送进了高中,

高中没有读完,他就被学校开除了。

冯离的父亲认命了,让冯离留在农村,放羊放牛。

可是冯离不认命,他趁着父母不注意,拿了家里的钱,偷偷爬上运羊的卡车,离开了家乡。

他因为打游戏,认识了不少朋友,也在圈里有了点名气,他开始像打游击一样参加各种比赛,哪里有奖金就去哪里,靠比赛赢得奖金度日,名气也越来越大。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进了ATB,才有了后来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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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3点多,他们才找到冯离的家,位于草原深处,有一条连路都称不上的小道,原本也是草原,但是因为长期踩踏,不再长草。小道的尽头搭着简易的房子,门口拴着精瘦的中华田园犬,被铁丝和木头围起来的草地上放养着牛和羊。

时斐找个空地把车停下来,一下车,一股浓郁的粪便味扑面而来。

屋里已经有人出来,看着时斐和苏木兮,面露疑惑。

时斐走上前,自报家门:“我是冯离的朋友。”

那是一位年俞五十岁的妇人,皮肤黝黑且粗糙,皱纹爬满脸庞。看样子,她应该就是冯离的妈妈了。

妇人用蹩脚的普通话说:“冯离出远门了,不在家。”

“我知道,我今天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

妇人来来回回的打量着他们,不说话,却也不让他们进门。

忽然从屋里传出一个沧桑的声音:“进来吧。”

妇人这才领着他们进屋,进门前,苏木兮看到有位年轻瘦弱的女子从屋后绕出来,手里端着一个大铁盆,堆着满满的衣服,她快速走到一处水源前坐下,全程一气呵成,连头都不曾抬一下。

“木兮。”时斐轻唤。

“来了。”苏木兮收回目光,随着时斐走入屋子。

屋里光线有些暗,苏木兮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屋里的摆设。占据一半空间的大火炕,中间放了一个小小的桌子,炕与墙交接处围了一圈纸,已经开始发黄,墙上贴着年画、挂历纸,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

炕上坐着一位五六十岁的大叔,应该就是冯离的父亲。他手持烟袋,指着炕说:“坐吧,外面冷。”

时斐和苏木兮依言,脱鞋上炕,坐在冯离父母的对面。

冯离的父亲抽了口烟,用带着浓重的普通话说:“你们来也没有用,他不会跟你们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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