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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心不一(14)

作者: 挖土机 阅读记录

“你跪在地上,低着头,含着我的那个。我不知道是你,拍了拍你的头,叫你抬起头来。你抬起头来,嘴巴还黏着口水,脸上红扑扑,笑的眉眼弯弯。”

“我看给我口的人是你,高兴极了,一激动射了很多,醒来的时候,身体虚透了。”

“我每次梦遗梦见的都是你,因为那是第一次,所以记得非常清楚。”

“那段时间,我梦遗的非常频繁。每次梦遗,做梦的时候都非常舒服,当梦醒了却都非常难受,除了身体的不适,还有心里。因为当我醒来,你都不在身边。”

“我害怕这种失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会变得无法控制,便想减少梦遗的次数,便不再看小电影或者其它色情。梦遗的次数减少了,可你在我心里生了根。我时常想着你,但我不能确定我喜欢你。”

“当我确定我喜欢你是在一年之后,初升高考试完了的时候。我从考场出来,回头去望我们的那所学校,想着我即将不能与你在同一所学校,心里无比的难过。”

“我不想与你分开,即便只是没在同一所学校,即便我每周末还能去找你,即便我们同住一个小区,时常都能遇见。”

“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不是玩玩的,而是永永远远在一起。为了和你在一起,我做了一份周详的计划,精确到每个年龄段、每一年、每一步、每一个目标。”

“还记得周炳昌家的小哥哥吗?他比我们年长几岁,我十五的时候,他二十。他二十岁的时候,在大学里交了个男朋友,被周炳昌发现了。”

“周炳昌劝他们分手,他们不分。周炳昌便动用社会关系把他男朋友打成残废,送进监狱,把他送去国外,□□起来。他的遭遇,可比你后来遭遇的要惨得多。”

“可若是我们两个在一起,又会比他们更难,因为我们两个的家里都会极力反对,所以我做了那份计划。”

“因为我想跟你在一起,所以我必需按照计划去执行。我一直在等,等你长大,等你知道什么是爱情,等你说爱我……”

“果果,你爱我吗?”王壤捧着禇风的头,从自己的身前移开,借着车顶照明微弱的光线,打量他的脸。他的眼睛紧闭,嘴唇紧抿,表情僵硬,不像睡着了。王壤还想再说点什么,他先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

……

“禇风,你不爱我,只是依赖我,对不对?”王壤凝视着身下的禇风,禇风微张着嘴抽泣,眼眶发红,眼角挂着泪。这副模样出现在这种时候,最是销魂,可王壤却觉得恼火。

他为什么就是不回答?

王壤想狠狠的惩罚他,手从心动,抓着他的胯,重重的投向自己。

……

“果果,你是爱情的果实,可你相信爱情吗?”

——

禇风不确定自己是太难过还是爽过头才哭的稀里哗啦,在被王壤瞅准机会恶劣且凶狠的操|弄时,爽到难以为继的他居然痛得撕心裂肺、哭的声嘶力竭,最后还晕了过去。铺天盖地的黑暗把他网罗起来,耳朵里却灌满了王壤的声音。

“你爱我吗?”

“你不爱我。”

……

八点的闹钟敲响,他再次从周而复始的噩梦中醒来时,吓得大汗淋漓,心情久久难以平复,那是因为这次他做的这个梦与以往不太一样。

这次当他被黑暗中的大手牢牢禁锢住时,与他仅咫尺之遥敞着亮光的大门打开,门外没有人。没有人,没人来救他,凭他自己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摆脱禁锢,无法靠近那扇门,无法穿过那扇门去往门外明亮的世界。

他在门内,在黑暗里,挣扎怒吼痛哭了很久……直到闹钟把他叫醒。

当他大汗淋漓的醒来,盯着自家天花板看了很久,都没能像平时一样平静下来,直到侧过头去,看到躺在身侧的王壤才呼出一口气。

当他平静下来,关掉闹钟,这才发现自己回到了公寓里。头天晚上他晕过去了,自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回来之后是怎么躺在了床上,换上了睡袍,而王壤背对着他,他以前从来不这样。

他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头天晚上的事能当做没有发生,一切还和以前一样,王壤对沉默的他有多生气,他不是不知道。

王壤气得近乎恨不得把他给弄死,在他的滔天怒意之下,有好几次他觉得自己就将死在他的□□,而在那之前,他的身体不断被推进怒意的深海再被顶上欢愉的浪尖,就像是漂浮在波涛汹涌的辽阔海面上的一艘小木船,早被狂风卷起的巨浪拍成了一片片木板。

其实王壤的心情,他能理解。王壤的自白中有一个情爱萌动的少年的悸动历时历事沉淀下来矢志不渝的深情,他不是不能体会,在他的自白结束时,他还难过的哭了。

因为他哭了,所以他不能再假装睡着逃避回答,可他没办法回答,王壤的问题在他的心里悄无声息的湮没了。他的心没有给出答案,他的嘴回答什么能表达他的心意?回答什么能无悔?能维持现状?

来到整点,闹钟会给出提示,金属相撞,轻脆的咔哒声告诉禇风已经九点,可他睡不着。

卧室的窗户仅拉着一层白色纱帘,那纱帘是王壤要求加上的。在公寓装修即将完工的时候,装饰公司要他俩选窗帘样式,禇风选的是一种厚重遮光布的窗帘,可王壤觉得不能透进来一点光未免太过暗,便向装饰公司要求在禇风选择的基础上再加一层纱帘。

禇风不是不知道王壤宠他,对他百依百顺,可虽然王壤宠他,也有自己的需求。

对王壤要求加纱帘的决定,禇风一开始觉得无所谓,等纱帘挂上去了,他俩住进了那公寓里,当阳光太过耀眼不得不拉上窗帘时,纱帘的作用体现出来了,禇风便觉得这要求挺好。

在CW公司还没成立之前,在禇风的噩梦还严重的困扰着他之时,他的睡眠质量特别差,经常午夜惊醒,白天还得补眠。

晴朗的白天,阳光耀眼,不拉窗帘,他睡不着,拉上遮光窗帘,太暗了,他做噩梦,拉上一层纱帘刚刚好。在从纱帘投进来的柔和的阳光铺呈的房间里,他才能安心的睡上一觉。

曾经那样的阳光能让禇风安心的睡觉,可当他无论如何都睡不着时,则在太过柔和的阳光中觉出窒闷的寂静。太静了,静得能从王壤轻微的呼吸声中听出他的心绪不稳。

禇风侧躺着,看着床另一边用空调被严实的裹住只露出后脑勺的王壤想,他是还在睡还是醒了?如果醒着,他在想什么?还盛怒未消吗?

其实禇风很想起床,起床出去,去客厅去厨房去哪里都好,去吃早饭做家务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要呆在卧室睁着眼睛躺着,可他起不来,他的双腿经历头天晚上激烈的战况而酸软无力,合不拢,还站不起。

王壤没睡,从头天晚上开始一直没睡,睁着眼睛从乌沉的午夜到深暗的黎明,再从深暗的黎明到幽亮的破晓,直到太阳高悬的早上八点,看着禇风从模糊的影子变成漆黑的轮廓,从漆黑的轮廓再一点点由模糊变清晰。

长夜漫漫,心路崎岖,拿人一生去衡量却只是短短的八个小时。王壤很想知道这八个小时对他以后的人生会有什么样的影响?因为他预测不到。

他能预测很多事情,公司的发展,股市的行情,市场的航向,甚至于人心的选择,却无法预测自己的感情生活。

他无法预测如果禇风离开他,他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

窗外的阳光逐渐清明,禇风的眉目在王壤的眼里逐渐清晰。王壤眼里的禇风睡的不安稳,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疙瘩低垂压迫着眼睑,眼睑在微微的抖动,脸颊紧绷,时有轻微的痉挛,嘴唇抿得死紧,还发出咯吱咯吱的磨牙声,这是正在受噩梦的侵扰。

禇风每晚都做噩梦,这样的情况从四年前开始。他四年前第一次做噩梦,王壤就守在他身边。那时他睡着不过二十分钟,他的父母坐在床边,王壤站在床尾,刚跟他父母叙述完事发经过,褚父在唉声叹气,褚母低着头抽泣,嘟囔着都怪彭疏逸……如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