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妄想(2)
他知道它的言下之意:一般“真心实意”想要获得情绪感情的实际上只是无知，就好像那些哭着要死要活的人，明明遇到一点难事就会崩溃着反悔，真的要他去死跑得比谁都快……所以在‘它’侵入体内之后，一般的结局只会是因为痛苦情绪波动心生怨恨或更甚，于是契约完成，不再受到契约法则庇护，之后，活活疼死。
但楚轩，他是真的“没有感情”。
“但是没关系，我们在一起，你会感受到我的情绪。”
但楚轩并没有感受到“情绪”，他只看到了一个模板。
遇到什么样的事情，要怎么转换思想，要用上哪些肌肉，说怎样的话……
那种模板和他以前做的很像，只是，更像是一个普通人。
确切地说，是一个聪慧的小女孩。
天真、娇纵、一点点小狡黠。
从一个性格基础生发出去，不论是“自己”，还是“别人”，分析起来都只会通向一个终点的模板。
“我当然可以让自己变成一个普通科研天才，但我依旧得不到我想要的感情。”
他试着用它的方式询问，理性而冷静。
然后柠戈就沉默了。
直到入夜，虚假的星辰挂满了天花板，它才轻轻地说了一句“那么，我们就再签一份契约吧。”
“我也没办法完成和江里的契约，所以……”
“你和江里是什么契约？”
这次她沉默得更久。
久到楚轩都以为她不会回答了。
“……他……想要我变成一个人类小孩。”
“你看，我有‘模板’”他们如今一体，确实是都能感受到双方全部的想法的，“江里也想办法给我了一个身体，但我依旧不是一个人类小孩。”
“人类女性的身体，太脆弱了。”
“一点都不能忍疼。”
这句话以后，她又沉默了好一阵，然后才困惑道：“其实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要沉默，但‘模板’叫我不要在这个时候继续说话。”
“但是你应该明白我的，对吧？”
楚轩沉默了一会儿：“……你的‘模板’很好。”
“但是你拿走了‘模板’，契约还是没有完成。”
柠戈指控道。
但很快她又心软了，“那也没办法……你想变成一个普通人，我也是，我做不到，所以也不能怪你……”
她停了一下：“江里说，这叫‘公平’。”
……
“我们来定二次契约吧？”
她居然还没死心。
楚轩的身体在软软的床上滚了滚，又向着天空伸出一根指头——看起来似乎很像个神经病。
对一个成年人来说。
“你帮我回到江里身边，我就让你获得、不，恢复情绪。”
“首先我要回到我的‘身体’里，然后……”
“嘛，我也不知道。不过但是反正，既然‘主神’也承认了我的‘契约师’身份，成契的时候，法则就会认可它的可行性。”
“即便是亿万分之一都不到，两本书之间的牵系大小那样的可能性，”
“星星全都湮灭，宇宙周而复始……”
……
……
楚轩眨了眨眼，抚上心口。
那里有一个契印。
星光灿烂。
4、计划
次日清晨，六点还不到，中洲队的成员就已经在广场集中完毕了。
“下一部片子是神鬼传奇。”
适当的寒暄之后，张杰作为队长率先介绍到。
“当一个团队拥有了队长之后，这个团队参加的恐怖片里，必须将所有制造的人员一起也参加进去，除非使用一个d级支线剧情为其赎身。”
“我和娜儿商量过了，她也会去。”
“她确实应该去。”
说话的却是柠戈，在开口前她一直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偷吃着点心，哪怕娜儿将一整盘都推到她面前她也死性不改。
柠戈脸上还糊着点心渣，但没人轻视她。
“张杰，”她看着张杰，“你现在是鬼使。”
“也就是说，你和我一样，在‘主神’的眼里同时是‘造物’和‘正式队员’。”
“让娜儿复活‘你’。”
她的语气近乎没有，几乎就是楚轩的翻版。
张杰心里正要海浪滔天，就见她微微一笑，低下头继续塞点心去了。
“所以你放了《神鬼传奇》。”赵樱空恍然，“《亡灵真经》和《复活真经》。”
“这个味道叫做‘甜’。”柠戈又咬了一大口米黄色的兔子点心——这是娜儿专门做给她的。一整盘都是花啊草啊还有小动物，像是一幅幼稚班的图画。
“你只是没有用心而已，其实又不是真不知道。”
柠戈教训道，顺手塞了一只绿色的青蛙给他：“看生理反应啊，冷和热，”
“酸掉牙了吧？”
“挑食的魂淡大人！略略略”她做了个鬼脸。
张杰一把按住她的头，揉了一把脑袋：“别闹……人、家。”
可能是外表，又或者是她过于跳脱的邻家妹妹性格，张杰难得地有些想家。以至于差点用“你哥”收尾。
楚轩冲着张杰摇了摇头，他倒不是不想提供意见，但他只要一思考柠戈就在他脑子里打滚。他现在的思绪全都是断裂的碎片，按照柠戈的说法就是“像是一簇一簇的柳絮飘啊飘。”。
“你不许想，吵得我头疼！”
像这样蛮横的撒着娇，又似乎很懂事的添一句：“至少我回去之前不许瞎想。”
柠戈以前进入别人的身体都待不了多久，一般都是以“全身血管破裂”为一个终结，那以后身体被送去火葬，它就变成一只孤魂野鬼……
关于她那时候有多可怜的哭诉就此略过，总而言之最后江里都会来带她回家。
——“所以我业务也不熟……反正有‘主神’、反正你不许嫌弃我！”
除此以外……
楚轩摸着自己的牙齿，眸光沉沉。
“你知道‘条件反射’吗？”
“我最开始建立‘模板’的时候，就是依赖于‘条件反射’，‘这个东西是苦的，咬到的时候要表示难过；这个东西是甜的，吃到就觉得很开心’的这种条件反射。”
“其实我也没有感觉它们有什么不同的呀？但是我说话的时候江里不理我，干什么他都不理我，或者江里抱我了，——相比较而言，果然还是更喜欢抱抱。”
“然后，过分的表达这种‘哎呀你不抱我我就要闹嘛’……然后，这就是‘不高兴’、这就是‘难过’、这就是‘苦’。”
“……嘛。其实我也不知道，反正江里是这样说的。嘻。”
说着这些的时候，娜儿刚刚端出来第一盘糕点，柠戈率先抢走一块蜜糖色的，放在嘴里嚼得分外……幸福？
“那么我先来说明一下，”见楚轩摇头，张杰道：
“首先是我的情况，我精神力被封锁了，主神说我只能使用暗示之眼，限制是一天三次。不过我想，我‘复活’之后这个应该也不能再用了。”
“除此之外我枪玩得还算不错，娜儿正在学手|枪，进入神鬼的时候初步自保不成问题。我们打算让她去接近女主角伊芙。不过楚轩你如果有别的建议我们到时候再说。”
“关于主神腕表……”他顿了顿，“我想给娜儿弄一个腕表。”
“你们有什么需要或者计划吗？”
赵樱空摇头。
楚轩看了假模假样吃点心的柠戈一眼：“我和柠戈列了一个训练清单”
柠戈闻言立时扬起小脸，骄傲地露出笑容。
5、江里
“消灭不死生物伊莫顿！奖励全队d级支线剧情一次。”
“5000米。欧康诺。”
“在伊莫顿复活后，印洲小队将进入神鬼传奇一世界，杀死对方小队未开启基因锁成员将得到两千点奖励点数，c级支线剧情一次，杀死对方小队开启基因锁成员，将得到七千点奖励点数，b级支线剧情一次，己方队员被杀掉一个将计数负一分，杀掉对方成员将得到正一分，最终数目乘以两千，将是双方团队剩余成员得到的奖励点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