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妄想(5)

“……不存在残酷，不存在玩弄，不存在正义与邪恶……所有团队最终只能存活一个，不想死，那么就超越自身不停进化吧……”

10、娜儿

十日复十日，十日何其多。

娜儿不知道别人怎样，但她却是一直都在担惊受怕。

“我走了。”

杰像往常一样故作轻松的离开，她却怎么也不能不把这样的离别当一回事。

哪怕……从时间上来说，不过是短短一瞬。

来了又回。

她倚在门边看着，男人们1说说笑笑，或是打闹，或是沉默，光柱闪了又回……始终都无法合上那扇门。

矛盾只会越来越多……从来就不会少。

但他们要活着，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自我毁灭……所以还是放任更好。

萝丽来找她。趁着男人们还没有走。

这个小女孩天真而娇纵，她的世界永远是那样的纯粹，哪怕前一天还奄奄一息的挂在光柱上。

“娜姐，要学做饭。”

她知道这孩子其实是想修复郑吒和楚轩的关系，但那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了。

不仅是他们的本性原因，还因为杰已经决定了继续推动这种矛盾。

但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放她进屋，但房门还是没舍得掩上。

“……楚轩喜欢颜色鲜艳的菜，越鲜艳越好——你就算调不好味道也没关系，找好看的东西煮就行”了。

她没有说郑吒的喜好——这一点萝丽要更清楚；而且，本来就没有人会喜欢别人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恋人。

但即便如此，她也没能说完这段话。

萝丽看着她受到惊吓的表情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

要消失了么？

杰……终于要结束了么？

——那个时候的自己，是这样讷讷的想着的。

本来以为自己到这种时候不会变成这样子，但果然，只要是造人，不论性情如何，在真正要消失的时候，也都是一样的。

但她看到了黑夜——如果那样的暗，是真正的黑夜的话。

像是鬼片里的黑白电视一般，视野里不断亮亮暗暗，空气外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无声地嘶吼。

一双血红的双眸盯住她。

一如恐怖电影里反反复复交织着的过时的恐怖眼神盯住了她。

杰在那边，面临着的，就是这样的东西吗？

余光里萝丽、墙壁、五颜六色的食材……

若影若现。

她听到微弱的呼救。

她下意识循着声音向前走出几步，然后发现整个世界都灰了。

没有后路，没有边际。只在灰色调的广场上，——黑漆漆的光球立在空中——空旷的地上摆着一个人偶。

那是一个过分精致的人偶，旁人或许会误以为是八九岁的小孩子，但习惯了造人和人的娜儿却能下意识判定，这不过是一个人偶罢了。

因为，主神空间里，没有生命可以在此存活。

她俯下身，抱起它。

地上掉出一把金色的钥匙。

像是牵线木偶一般，她看到自己理所当然的捡起那把钥匙，掀开人偶背后的长发、哥特式的裙子上的蝴蝶结……将钥匙插进去，转动。

齿轮转动的破碎声音，一圈一圈又一圈。

她放下手，将钥匙递还给苏醒的小家伙。

“阿里阿朵。”

小姑娘行了个淑女礼。

然后……

明亮刺目的光亮又回到她身边，惹得她眼泪都掉下来。

——杰像是“上帝”一般，被包裹在明亮的光柱里。

不急。

她看着那人慌乱惊喜的面容，眸光温柔至极。

我等你。

一直都等着你。

————

八岁大的小女孩靠在沙发背上，穿着出厂服装，身上系着巨大的蝴蝶结。[.JPG]

“有没有搞错！！！”

江蓠冲着电话那边大吼，“你说这是什么？”

“礼物——？！”[.JPG]

“我还不至于这么禽兽吧？或者是你觉得我@#￥%……”[.JPG]

十分钟后……

“阿朵……这个怎么弄来着……”

金色的钥匙在人偶背上戳来戳去，但就是恁不进去。[.JPG]

“啊！”

小家伙挣扎起来，江蓠惊得把手里的钥匙和人一起扔了出去。[.JPG]

哭唧唧。[.JPG]

……

“阿诺，你是……‘人形’，那要不……”

“宁歌！”

“叫你宁歌好不好？”[.JPG]

“叫你宁歌好不好？”

——《人形·第零话》

作者有话要说：

她听到微弱的呼救。微弱到，仿佛是她自己，在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