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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殢師】一炷烟消火冷(72)+番外

作者: miffy2727 阅读记录

“ 殢将军,你...嗯——你和家中那位,是站那一边的?”

我冷冷瞟他一眼,不答反问道:“ 先不提吾,朝中诸人如何打算呢?”

他见我如此不识抬举,只生硬回道:“ 殢将军既不愿说,那就算了,告辞。”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被他这一耽搁,我心中疑窦丛生,却只能拖着步子向武场走去。方才那人之说法,我心中分外明白,他多半是哪家势力派来试探我的。这营中诸人皆是各家势力的眼线,对我皆是不怀好意。

我之一生受无衣师尹操控提携,旁人只看得到我一路高升,春风得意;哪里想象得到,为了这份功勋我所付出的代价?

还记得即鹿曾经问过我:要是有一天我能从渎生暗地里出去,我会去干什么?那时我的回答是:只愿纵情山水间,仗剑走天涯。

我以为若是有一天,我出了渎生暗地,便能得到真正的自由。何曾想过,原来不过是从一个囚笼跳到了另一个囚笼罢了。

不管我飞得多高多远,握在无衣师尹手中的线,却总在无声的提醒着我,是他给了我这片广阔的天地和有限的自由。

哈——可他也带给了我充溢耳畔的哀鸣和萦绕鼻端的血腥,还记得第一次杀人之时,我潜伏在僻静的小路旁,仔细听着远方传来的若有若无的脚步声,那脚步声,一声声像是踏在了我的心上。

朦胧的月色下,我看见了目标正在缓缓接近,他穿着一件素白色常服,袖口领口还绣着红色花枝,那颜色映着烛火,在无尽的夜色中蜿蜒游动,诡异非常。

满目都是那样刺眼的红色,似是在鼓动着我快点动手,我深吸了一口气,利落的破风而去,直奔那抹白影。

他一声不吭的倒在了地上,艳丽的鲜血徐徐从他身下涌出,又沾上了他一尘不染的白衣,月光瞬间流泻遍地,像是在做最后一场无声的告别。

我看着刀上迅速消逝不见的鲜血(墨剑吸血),发现自己的心颤抖得厉害。似是有什么东西从我生命中渐渐消失了,而且终将一去不复返。

夜色如霜,倦鸟归林;微风拂过,竹叶悉嗦作响,间或夹杂着几声幽寂虫鸣。我冷着脸回去复命,只见他肃然端坐于紫檀书案前,伏案疾书,秀美的面孔在飘动的烛火映照下,看不分明,犹如窗外欲说还羞,半掩朱靥的一轮皓月。

我漠然的盯着他,闷声说道:“ 人已死,吾之任务已完成了。”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婉言道:“ 嗯——那你便回去好生休息吧,日后吾尚有要事交托于你。”

他的眼中波光粼粼,映着月色和火光,看上去竟是分外温柔,简直有一种脆弱得想让人呵护的味道了。不知为何,我鬼使神差的冒出了一句:“ 你为何要杀他?”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留下来向他提问,片刻才心平气和的答道:“ 嗯——他抗旨不遵,间接损害了慈光的利益。”

“ 难道就因为这种理由,你就命吾杀了他?”

他笑一笑,有些无奈的说道:“ 你希望听到什么理由呢?吾的身不由已,逼不得已?他的罪大恶极,十恶不赦?”

他之答案,与我所想的相差太远。我看着他端庄到秀美的面容,听着他平静到冷漠的话语,心头阵阵发寒。原来在他眼中,杀人这种事,就和呼吸一般自然么?

我到底是在期待什么呢?我有些恍惚,眉头微蹙道:“ 为何你对取人性命之事,如此习以为常。你难道不害怕冤鬼索命么?”

他似是僵了一下,半响才带了笑颜说道:“ 为何要害怕呢?还是你今日...嗯——有些犹豫么?”

我有些心慌,却不想被他看穿,只故作冷漠道:“ 吾在问你话。”

他悠然把玩着手上的衣纹狼毫,低声叹道:“ 只有自身不够强大,不够坚定的人,才会拥有害怕这种多余的情绪。他们不敢做他们必须做的事,他们归结于害怕。吾...该做的都做了,没什么不敢的,就算...嗯——”

我若有所思盯着他,不言不语。他似是知我心中深意,沉吟一声道:“ 杀人就是杀人,哪来那么多理由呢?你只要记住每一条人命哀鸣就行了。”

若是当初我没有那样问,还会有后来的这个殢无伤么?我提出了疑问,然后得到了一个困扰我一生的答案,从此之后,心若在迷城,半点不由人。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我呼出了一股浊气,提步向议事堂走去,行至半路,却遇见了麾下的武官,他强拉了我到一边说道:“ 将军,您终于来了,营里都要炸锅了。”

他四下望了望,又踮起脚尖在我耳边悄声道:“ 朝中这次派去替您的武将乃是奉老将军保举的,谁知那武将竟带兵投了凌王。可怜老将军一生戎马,竟落得个晚节不保;今儿早上听守备说,奉老竟是带了一干人马逃出了城去。方才宫中来了人宣旨,将军不在,现如今那位公公还在议事堂喝茶呢。就不知将军心里到底作何打算?吾探了那位公公的口气,听闻您家那位仍是站在皇帝那边的。”

原来无衣师尹已经表了态么?虽说他是我之夫人,却没有一点作为夫人的自觉。朝中之事,皆听他一人之言;家中之事,亦由他一手操持。我时时刻刻受命于他,怎可能并无半分不满?即使最后须得依从于他,在外面我还是乐于装装样子。我想到此处,只压低了声音说道:“ 暂无定论。”

武官也是见怪不怪,只随意说了些营中情况,便引领着我向议事堂走去。

(按理接旨是要跪的,只是我不想委屈小哥,SO大家就当小哥有特权好了)

甫一进门,我便见一内宦端坐于花梨木圈椅上,见我来了,他一叠声便道:“ 殢将军领旨,圣上口谕,明日已时三刻去延清殿见驾,钦此。”

我只轻嗯了一声,表示知晓了,传话的内宦倒也不恼,匆匆行过了礼,便回宫复命去了。

我在议事堂里静静地坐了一会,心中却是感慨良多。今儿早上起来不见人影,我还当无衣师尹是学了封光的,故意使小性子,给我脸色看。却忘了他素来是个最没脾气的,高兴的时候也笑,生气的时候也笑,就连难过的时候,大概也是笑着的吧。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说来也是奇怪,这次回来之后,我对他和封光的态度有了很大改变。我看着封光,只觉得分外陌生,似乎曾经的花前月下,山盟海誓;都已成了镜花水月。那些美好的记忆片段明明还在,却怎么也找不回,当初那种心动的感觉。

对无衣师尹的厌恶反而是淡了许多,似乎曾经的残杀亲友(即鹿),逆伦弑师(章13师尹杀了自己的老师),都已如过眼云烟,随风飘然而逝。

我有些不适应这样的转变,难道我真是那种负心薄幸的男子吗?也许是出于对封光的愧疚,也许从御医那里知晓,她日后恐怕再无所出,我对她竟比原先还要好些。只是经历了如此变故,她整个人都变了,不再是我记忆中那个刁蛮任性的封光了,甚至很多时候,都让我错觉她竟是怕我的。

而我与无衣师尹之间的误会,也渐渐解除了,得知我的孩子确实不是他害死之时,我的心头一松,终于是如释重负。原来我还是没办法,没办法不再相信他,也没办法舍下他不管。

明明以前,我总是想要摆脱,却始终不得摆脱。他的微笑,他的眼泪,甚至是他偶尔流露出来的那种淡淡的温柔。都会让我错觉,自己实在是欠他良多,负他良久,因此只能在日后加倍偿还。哪知相处得越久,却是欠得越多,最后便只能将自己的一生搭上。

我一向是最讨厌欠别人的,为何想到此处,居然有些高兴呢?

原来人最了解的是自己,最不了解的也是自己么?

因为后面还要开虐的,先温馨一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