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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殢師】一炷烟消火冷(20)+番外

作者: miffy2727 阅读记录

无衣瞟了拂樱一眼,见他似是毫无异议,这才婉言道:“ 好友这次想得倒周到,只是如此便委屈拂樱兄了,这——”

“ 无妨的,若是此事真能顺利解决,偶尔扮一回女人倒也不亏。”

他三人细细商定之后,又将细节讨论了一回;确认无差漏之后,无衣又在祭祀府用过了饭,席间三人有说有笑,倒是一番和乐融融。

用过饭之后,他推说天色不早,便不再停留,带着自己的丫鬟侍从回了府。

月色渺茫,人心难测,他坐在轿中,心中却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有些茫然,又有些无所适从。

若是这次假借名目查清楚了,倒还算是有个交待;若是什么都查不出来,这又该如何是好?

柔软的月色从他的指缝间溜走,温柔而恬淡。

在那一瞬间,他却觉得自己什么都抓不住;甚至于,连曾经抓在手心里的东西都会全数失去。

若是没有妖,没有妖又该如何?没有谁的眼被迷魇,没有谁的心被蛊惑。

他又该如何?

殢无伤和妖应封光,是怎么看怎么相配的一对璧人。

她活在他的心里,情真意切;而他就让她活在心里,心安理得。

他曾经以为自己,可以看着殢无伤娶妻生子,无动于衷,心淡如水。

可毕竟不过是曾经以为。

谁是谁的伤(殢无伤)?谁又是谁的伤?(伤痕)原来不过是一枕黄粱,倦梦一场。

从此后,纵使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

第16章 倦生

秋影屏深,暗香盈袖,彼时谁的心事素淡如菊,在如水的年华里,层层叠叠的堆积出,那些深沉而刻骨的哀愁。

一瓣一瓣紧紧的拢住,再一瓣一瓣细细的展开;让看着的人既无措又疼痛,既无奈又感伤。

无衣静静的躺在软榻上歇息,纤美雪白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捏着信纸,似是欢喜,又似是叹息。

那上面只有寥寥的几个字:一切甚好,勿念。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却让他的眉眼间下起了淅沥的秋雨,烟波水色,眼波水色;可面上还是笑的如同三月里桃花,媚行青山,眉行青山。

山是眉峰聚,水似眼波横;问君何所归,眉眼盈盈处。

他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又淡淡的问道:“ 府里还有没有别的信?”

绿萼微微一愣,忙笑着说道:“ 夫人,都怪奴婢太急了,一见着信就送来了,别的有没有倒真不知,夫人稍等,奴婢这就去问。”

他脸上的笑意慢慢的淡去,只沉声说道:“ 罢了,你也不必去问,当时不问,现下问倒显得刻意了,先这么着吧。”

“ 是,夫人。”

他起身去紫檀案桌前坐下,提笔写了一封书信,又用浓郁的熏香细细的染了纸边,再妥贴的装好于信封里,递予了绿萼便一叠声的说道:“ 能者多劳,这封回信你先送去门房,再去帮吾看看,库房里的素芸缎还剩多少,看过了记个数再来报吾,记住了吗?”

绿萼忙躬身说道:“ 记住了,夫人,奴婢这就去办。”

无衣挥一挥手,侧身又在软榻上躺下了,身上浓郁的玉檀气息散发开来,屋子里便弥漫起极浓艳又极凄迷的香气。

他正躺着闭目养神,芳枝却是端了药进来凉着,浓重的药味熏得他有些发晕,便叫住了芳枝随他出去走走。

庭院里柳色萧索,苔痕深绿;明明还不是晚秋,却也滋生出了几分寒意;那寒意一点一点地,就渗进了他心里去。

原来这个世间的情仇,有时竟是无道理的。本就是一段露水姻缘,他却是当了真,情深一往,一往情深;缘不知深浅,情不论归处。到头来他所谓的爱,想不到竟是给他人做了嫁衣。

他曾经心心念念,用时光熬成纱线,来补记忆的那一方空缺;有道是光阴华美,容颜惨淡,那些求不得与难再续的离愁,被他细细的收集起来,一针一线,织就一袭华服霓裳。只是连一次还没有穿过,就被他人夺去了穿在身上,不但是穿上给所爱的人欣赏过了,还要跑到他面前来耀武扬威。

多少次画地为牢,多少次强颜欢笑;多少次午夜梦回之时,被怨恨早已化成的那把尖刀,一点一点的啃蚀着他那颗脆弱的心脏。

有很多次,他躺在殢无伤身边,心头总有一个念头挥之不去。他看着他清俊淡漠的睡脸,却总是下不了手;就连他(殢无伤)白色衣襟上暗藏的花纹,都像是一道道无形的枷锁,在无声无息之间,就束缚住了他整个心脏。

好想还和以前一样,只要狠狠心,就可以步出那片心的囚笼,然后退一步就是海阔天空;那样的他还能是无衣师尹,只是不再是大夫人而已。

可是失去殢无伤的无衣师尹,还能是无衣师尹吗?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得不到任何回应,也永远不会消散的爱?

原来是有的,谁山盟海誓情比金坚,谁日夜风流抵死缠绵。他都只装做看不到,固守着内心那一点点宝贵的温存,永远舍不得,永远放不下。

他对自己说:人活着,不过是为了争一口气而已;我还没有输,为什么要放下?只要我还活着,就永远不会输。

他走着走着,却是萌生了倦意;思及明日里的安排,又强自忍住了往别院里行去。

人都说将军真真好福气,做男人做到这个份上,确是不亏了;谁轻裘长剑,策马狂歌,仗剑天下笑春风;谁嫣然一笑,人比花娇,轻歌曼舞任逍遥。三个夫人一个赛一个的美艳,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大夫人最贤明,二夫人最纯善,三夫人最冶艳,最讨将军的欢喜。他听见了,也很是欢喜;他是个男人,难道还能女人一样哭哭啼啼吗?纵然是要哭,又该哭给谁看呢?

那一点点倦意从他的眼角散出,又悄悄融进了这阴郁绵长的秋日里去。他迈着步子不紧不慢的往春珊院行去,内心又凭添了许多无妄的哀愁。

他进去刚坐下没多久,瑾言也跟进了在一旁伺候着;他心下雪亮,知晓这是殢无伤走之前的交待,便不置可否,只清雅一笑道:“ 二夫人,近日里天气转凉了,吾想着府中还有些御赐的素芸缎,这料子轻薄温暖,最适合做贴身衣物。吾叫了个相熟的裁缝,明日里来给吾量身裁衣;若是二夫人也要,吾就给二夫人备下了,明日里叫芳枝和裁缝过来一趟,如何?”

二夫人却不答言,眼神里只有荒凉得心碎的空茫;那目光落不到实处,便在那萧瑟的秋风中渐渐消亡了。

瑾言似是看不下去,忙妥善的回了,临了轻笑一声,又假装不好意思的问道:“ 大夫人有这份心自是好的,就不知裁缝是男是女,若是男子,怕是多所不便呢——”

“ 自是女儿家。”无衣似笑非笑的答了一句,又随便坐了一会,便带着芳枝起身告辞了。

哪知还未走进夏珖院,就听见游廊里传来阵阵求饶声:“ 饶了奴婢吧,夫人,奴婢是真不知晓啊——”

这又是怎么了?他心中烦闷,本有心等下再来,却不曾想已被封光看见了。

“ 哟,姐姐这是往哪去啊,是来找侬的吧。”

他只好回过身来见了礼,又朗声言道:“ 这原是吾来得不巧了,妹妹既有事,吾看吾还是等下再来比较妥当。”

“ 姐姐这说的是什么话,既来之,则...则...则安之;有什么话,姐姐说便是,侬自当洗耳...耳...耳恭听。”说完,又朝那底下跪着的侍女一瞪眼道:“ 今儿算你运气好,侬不与你计较,你去罢,别来碍侬的眼。”

“ 谢三夫人,谢三夫人。”那婢子连忙磕了三个响头,就爬起来冒冒失失的跑了。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无衣强忍住笑意,又将在二夫人那里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封光听完,却是娇笑一声道:“ 姐姐的心意侬心领了,不过这做衣裳,侬倒是不必了;有道是人不如新,衣不如旧;侬觉得这话确有些道理,姐姐说是与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