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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祖师同人)【曦瑶】昭城雪(32)

作者: 折枫 阅读记录

蓝曦臣也笑,道:“阿瑶,生辰快乐。”

金光瑶接过蓝曦臣手中的面,在氤氲的热气里,眼眶有些发酸。

倒不是他堂堂前任仙督会为了一碗面而感动不已,只是做这件事情的人是蓝曦臣,便总能触动金光瑶心底那最柔软的一隅。

长寿面自然是用一整根面条做成的,金光瑶试图在不咬断面条的情况下将整碗面吃完,然而失败了。

他从前生辰从没吃过长寿面,不晓得要面条不断还是门技术活,不由得有些懊恼。

蓝曦臣忍俊不禁,坐在桌边为他剥开了鸡蛋,放到金光瑶面前的小碟子里,笑道:“和碗面较什么劲?快些吃罢。”

金光瑶搅了搅碗里剩下的一点面条,不死心的问道:“这种面怎么才能一口气吃完?”

蓝曦臣愣了愣,道:“......我也不曾试过。”

仔细一想蓝曦臣幼年时的情状,青蘅君长年闭关,母亲被幽禁,想见上一面都难,蓝启仁更不是什么慈和细致的长辈,姑苏双壁自幼的生活便是枯燥乏味的,没吃过长寿面这种事情也不太离奇。

蓝曦臣似乎思索了一下,道:“忘机试过。”

金光瑶扬眉,了然道:“魏公子做的?”

“......嗯。”蓝曦臣的神情变得有些微妙起来,道:“我记得忘机当时一口气吃完了,但似乎是......没敢嚼。”

金光瑶想了想魏无羡不放辣椒就手痒的毛病,觉得含光君有点令人心疼。

金光瑶看了看自己剩下的半碗面,又看了看蓝曦臣,心底忽然有一个不那么绝妙的主意冒了出来。

他挑了挑唇,将碗向前推了推,似笑非笑道:“泽芜君想试试吗?”

这话已算得上十分露骨的撩拨,金光瑶没想过蓝曦臣能应,然而蓝曦臣只是愣了一下,便道:“也好。”

金光瑶懵了一瞬,不可思议的看向蓝曦臣,便见蓝曦臣眸光澄澈,未含一丝旖旎,只是单纯地想尝尝而已。

金光瑶犹豫了一下,还是强调道:“只有这一副碗筷了。”

蓝曦臣便准备起身,道:“你若介意的话,我再去取一副便是了。”

“别——”好不容易有这么一次机会,虽说被撩拨的人不解风情,金光瑶也不打算放弃,当即将面前的碗筷向前一推,笑道:“请。”

于是蓝曦臣接过筷子,夹起一根面条,就当真斯文认真的吃了起来。

金光瑶觉得他真是败给蓝曦臣了。

他分明已经撩拨到这份上,蓝曦臣却仍一副无知无觉的模样,若说蓝曦臣是在装模作样金光瑶是打死也不信的,可蓝曦臣好歹活了几十年光景,竟分明是情智未开,宛如稚子。

金光瑶有些挫败,又有点欣喜。

若蓝曦臣不这般迟钝,怕是在感情一事上也就不再是一片空白了罢。

蓝曦臣十分仔细地吃完了那碗面,发觉金光瑶神色有些微妙,不由迷惘道:“怎么了?”

金光瑶咬了一口手中的鸡蛋,含糊道:“没事,只是没想到泽芜君也如此不拘小节而已。”

蓝曦臣一时莫名,道:“同你自然不必讲究这些,我们从前不也......”

金光瑶一怔,这才知道蓝曦臣竟一直将他摆在这般亲近的位置,只是他曾经总觉得与蓝曦臣距离太远,从不曾提过如此出格的要求罢了。

金光瑶兀自思索着吃完了那颗鸡蛋,蓝曦臣起身道:“走罢。”

金光瑶抬眸看他,不解道:“去哪?”

蓝曦臣哭笑不得地看回去,道:“连自己的冠礼都忘了吗?”

金光瑶懵了一瞬,轻声重复了一遍:“冠礼?”

蓝曦臣道:“你今日及冠,自然该要举行冠礼的。”

金光瑶思索了片刻,心道,前世及冠那日,他在做什么?

是在为怎样被兰陵金氏承认而煞费苦心,还是在聂明玦手下摸爬滚打?金光瑶早已记不清了。

自从母亲过世后,再无人为金光瑶庆过生辰。

他两世的人生轨迹在前十四年几乎完全重合,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上一世十四岁的金光瑶,没有遇到蓝曦臣。

金光瑶忽然觉得眼眶有些酸,他从不自怨自艾,可此时也不禁心生怅然。

“蓝曦臣。”金光瑶低喃道:“若我早点遇见你....”

“罢了。”金光瑶顿了顿,抬头露出个灿然的微笑来,不同于曾经斯文讨喜的假笑,真实得几乎晃了蓝曦臣的眼。

他轻声道:“幸好,如今......也不迟了。”

☆、第二十九章

蓝曦臣为金光瑶取的字简单直白,并没有什么优美的词汇,也没有什么深刻的典故,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予安。”

金光瑶轻声念着,仿佛要将这两个字在唇齿间细细咀嚼一番,每一个字都咬得缓慢且清楚,目光中有片刻的迷离。

蓝曦臣正拿着个白玉头冠为他束发,笑道:“我想了许久,世人取字大多包含了对及冠之人的期望,劝勉或是告诫,那都是长辈对后辈做的事情。”

他将金光瑶的头发盘成一个髻,轻轻将发冠固定上去,转到金光瑶身前,微微俯身,唇边含笑,眸色却是郑重的。

他道:“我既算不得长辈,便用不得这些,今日为你取字,算是承诺。”

予安予安,便是予你安好的意思。

金光瑶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可许是就因为这短暂的口不能言,心底一直压着的东西就如雪山将崩一般,顷刻间便能呼啸着灭了顶。

金光瑶有一瞬间几乎有冲上去拥抱亲吻蓝曦臣的冲动。

都是男人,面对心悦之人这种一本正经又无意识地撩拨,是个人都按捺不住,金光瑶丝毫不觉得自己这般想法有什么问题,却仍然没有动。

——蓝启仁那虎视眈眈宛如带了冰碴子的目光已经在他身上搜寻好几圈了。

说来心痛,蓝启仁他老人家被自己的两个侄子和魏无羡气了半辈子,好不容易找到个乖巧听话又孝顺聪颖的弟子,方找到点颐养天年的乐趣,就被金光瑶这真实身份砸了个晕头转向。

他老人家险些当场厥过去,自金光瑶回来后就再没见过他,金光瑶曾试图上门请罪,从天际破晓一直等到太阳落山,蓝启仁连面都没露一个。

这还多亏了蓝启仁这些年被魏无羡磨得性子好了不少,若是放在从前,怕是金光瑶刚回来就要挨顿戒鞭伺候,再扫地出门了。

金光瑶本以为蓝启仁大抵再不会认他,却没想到蓝曦臣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在冠礼这日把蓝启仁请来做了正宾。

蓝启仁冷哼一声,看着金光瑶时仍是副气不打一处来的恼怒,分明是嫌弃又不情愿的模样,却还是跟着把整个冠礼的流程走了下来。

姑苏蓝氏的礼仪向来是极为严苛的,冠礼这样正式的场合礼节自然十分繁琐,一套流程走下来就是几个时辰,蓝启仁却好像不知道累一般,虎视眈眈地盯着金光瑶的一举一动,好像就盼着他出错,好让他找个由头揪出来一般。

然而金光瑶其人,只要他想,再复杂繁琐的礼节都能做到无懈可击,叫人从头到脚挑不出一丝错来,把蓝启仁憋闷得不行。

冠礼结束后,金光瑶去给蓝启仁敬茶。

蓝启仁气哼哼地看了他一眼,偏过头去把他当透明人。

金光瑶也不觉得尴尬,脸上的笑容不但没收起来,反而更盛了几分,道:“多谢先生今日屈尊前来,弟子敬先生。”

“谁是你先生?”蓝启仁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少在这里同我油腔滑调。”

“先生对我教导良多。”金光瑶略略敛了笑,声音里含了三分郑重七分诚恳,轻声道:“我知道先生对过往难以释怀,可我从小就没得过良师指导,凡事只能自己摸索,心中最渴望的莫过于能有个如先生一般的人教导我,不管先生怎么想,我是认了您为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