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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黑莲花攻略手册(99)+番外

她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完蛋,黑莲花都吐血了。

“这么喜欢掏心玩,你有种……别打偏呀。”她倒退几步,干脆捂着小腹,无赖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恰挡在慕声面前,腰猛地被他搂住,下一秒他就要爬起来了——

她说着话拖延时间,不住地把慕声的手指往下拨,只希望他慢点起来。

系统的防护才是真的强无敌,即便幻妖把她戳成筛子,也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

只是他若再挨一下,恐怕她的攻略对象血溅三尺,她也不用攻略了。

“你以为我不敢?”幻妖的手指猛然击出。

这个瞬间,闪亮的收妖柄霎时飞来,狠狠撞在她指头上。

收妖柄带过的风如刀子,猛地扬起凌妙妙的发丝。

眼前那长长指骨折断了去,带着丹蔻的半截指头软塌塌地垂着,还晃了几下,凌妙妙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你敢?”

少年从她身后直起身来,唇含着一抹未擦净的血,诡艳至极,眸中流淌着的戾气,慢慢凝成了深沉的黑。

他从背后禁锢住少女,强行拉开她的手,一张止血符贴迅速贴在她伤口上,旋即以一种抱孩子的手法,托住她两肋向上一抱,抱在了自己腿上。

幻妖突然发出了一阵凄厉的嚎叫。地宫开始地动山摇,碎石块不住地从四面八方滚下来,犹如滔滔山洪,惊涛骇浪不止。

四更天,月光转了角度,光带里掺杂了九玄收妖塔刺目的金光。凌妙妙往上挣扎着看,看到了越来越多的灼热光芒。

慕瑶出手了。

可是慕声似乎对眼前景象浑然不知,还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紧紧抱着她。

凌妙妙从来没有跟他贴得这样近,一时大骇,不舒服地转了个身,被他一把摁在怀里,发顶贴在他雪白的下颌上,动弹不得。

他的动作异常强势,像是铁笼子,禁锢着她,不由得她反抗,她越挣,他收得越紧,她一时不敢动了。

余光瞥见慕声的手直奔发带而去,心里悚然一惊,急中生智,放声喊道:“啊呀,子期,我……我好疼……”

禁锢着她的手臂顿了一下,随即一松,她趁机挣开束缚,抬头看到了他的脸,心里咯噔一下。

眼前人眼角发赤,面无表情,唇上染着鲜血,眸中深沉的颜色,是永夜的天幕和致命的毒汁,是蛰伏到了尽头的某种兽类,即将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杀戮至不死不休。

凌妙妙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心砰砰直跳:“别,别摘!”

“别摘……”脆生生的声音。

他眸中戾气慢慢退散些许,有些无措地低头望着她:“不摘,我只是……”

只是松一松……

“松一松也不行。”少女似乎是有读心术,眨巴着一双杏子眼,怜惜却强硬地望着他的脸。

四目相对,她斟酌了一下语言,一字一顿:“你头发扎得这样整齐,松了就不好看了。”

松了就不好看了。

原是这样吗……

原来……不是同姐姐一样的原因……

原来不是因为怕他……

“嗯,就这样……乖。”

凌妙妙抓着他的手,像哄孩子一样慢慢从头顶放下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慢慢恢复正常的眼睛和表情。

凌妙妙骤然放松,才发觉背后的衣服都被冷汗打湿了。

原书里写慕声黑化,就是刚才那样的表现,差一点,就差一点,黑莲花就在她面前黑化了……

好险……

九玄收妖塔金光璀璨,照着凌妙妙的脸,给她的眉毛和发丝镀上一层暖融融的金边。

幻妖化成无数缕黑气,像是池中争抢投食的游鱼,一股脑地奔向裂隙上方的九玄收妖塔。

紧张劲过去,她有些无力地偎在慕声怀里,虚脱地闭上了眼睛,等着慕瑶来救。

慕声纤长的睫毛却颤动起来,立即低头去看她雪白的脸,伸手紧张地攥住了她的手腕,捏得她生疼:“不准睡。”

“没睡……”凌妙妙强打精神甩开他的手,眼睛半睁着,像一只精神不振的病兔子,满脸不耐烦,“放心……死不了。我还等着回去见柳大哥呢。”

“……”

真想把她丢出去。

可是他好冷,好不容易抱紧了一团温暖的火,怎舍得放开。

他没有伸手的力气,甚至还放任自己将脸贴下来,慢慢贴在她顺滑柔软的发顶。

栀子的气味飘散出来,她的衣领,袖口,和长发,都仿佛化作新鲜馥郁的花朵。他的意识在松弛中渐渐涣散。

怀里的人……好香。

第76章 大地裂隙(十二)

幻妖既死,众妖一哄而散,四下奔逃。

脱去阴阳裂的泾阳坡像是洗去了妖冶滤镜,山的苍青、树的翠绿、天幕的湛蓝,都淡了几个色调,泯然平常天地。

鸟雀在山间发出一连串啁啾,窗棂上似乎停了只喜鹊,一声叠一声的叫,吵得人耳朵痛。

轻而薄的帐子扬起,皂角的味道清香。

他醒来时,帐子角轻柔地扫过他的脸。

是李府,他先前住的房间。衣服换过,伤口也被包扎好了,身上妥妥帖帖地盖着薄薄的被子。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顺着声源扭头一望,额上搭着的沾湿的方巾滑落下来,掉在了枕边。

女孩站在窗边,将头探出去,只留下个水蓝色的背影。裙子外面套了一件孔雀蓝的袄子,领子毛绒绒的。可能是屋里热了,故意半穿不穿,滑落在臂弯,露出里面薄而透的真丝上襦,背部白皙诱人的凹线若隐若现。

她耷拉着袄子,伸出袖子到窗外虚打了几下,似乎在与外面什么人懊恼地交涉。

慕声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的背影,竖着耳朵听,只听得少女清亮的声音:“一天三顿喂你谷子,还吵。哪里筑巢不好,搭在人家墙上,也不怕翻下去。”

喜鹊蹲在窗棂上,歪头看她,似懂非懂,啾啾啾叫得更厉害了。

“嘘,安生点——”她气急败坏地从窗台上捏了一把谷子扔过去,“多吃,少说话,叫得又不好听。”

鸟儿扑棱棱拍翅前去觅食,叫声骤停。

她这才叹口气关了窗,扭身回来。

慕声立即闭上眼睛。

“咦?”她走到枕边,捡起了滑落的方巾,却没有急于盖上,而是伸出手盖在他额头上拭了几下。

半晌,似乎是觉得温度不够准,扳住了他的脸,俯身下来。

她温热柔软的唇瓣贴在他额头上的刹那,少年陡然僵住,浑身的血液都往头上涌。

“不烧了。”她松了口气,步伐轻快地起身出门,换了一盆水回来,搁在了桌上。

无意中一低眼,一双润泽的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将她吓了一跳。

“……醒啦?”

少年坐起身来,扎起的头发滑落到腮畔,半晌才答:“嗯。”

妙妙愣了半天,白皙的手指曲起来,点点自己的脑袋,语气严肃:“你下次要注意点儿。一直发烧,脑子会烧坏的。”

“……”慕声看她,长长的睫毛微颤。

“懂不懂怎么注意啊?”女孩的眼睛泛着光泽,脸颊新鲜得像挂着白霜的鲜果儿,看他一言不发,用力弹了一下水盆,恨恨道:“拿水,物理降温。”

又看他一眼,恨铁不成钢:“淋雨不算。”

“……”慕声垂下眸子,印象中最后一幕,就是她半死不活地靠在自己怀里……

他立即抬眼:“你的伤……”

凌妙妙一脸不耐烦:“我没事,都是皮外伤。倒是你——”

她懒得再说了。这个人新伤叠旧伤地忍着,大病小病一起熬,精力体力都到了极点,因此才会一昏就是三天。

他这种活法,就是在挑战人类极限,得改,从头改。

“你先前说过,妖的攻击不会在你身上留下痕迹……”妙妙斜眼瞅着他肩膀,“这次怕是例外了,你这里伤太重,估计以后也会留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