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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年代金凤凰(28)

“哦,听说了,人家团长笑问他们节目怎么样,你来句‘一般般’,以至于他把你的歌往后调了半个小时故意让你干等着,对不对?”

指导员笑着过来拍拍沈嘉言的肩头,“嘉言啊,有时候呢,不能说实话,尽管省剧团的节目一直不咋地,但你去了人家的地盘,就得夸夸人家,人家听着心里也舒坦不是?”

沈嘉言却道:“如果这次让我去,我只能做到闭嘴不说话,夸……那还是算了吧。”

指导员笑着摇头,“好好好,让你去,等会儿我跟你排长说说,但你记住你刚才说的话,闭嘴不说话!”

“谢谢指导员!”沈嘉言站得笔直,帅气地敬了个礼,然后快步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林卉是被广播吵醒的,伸着懒腰还没起床呢,又听见一阵口哨声。

林卉挣扎着起了床,看看墙上挂的钟,才五点半。她再看看窗户,天还是黑的。

六人抢着去洗漱,换上军装,跑着去楼下排队。林卉过来时,发现自己竟然是第三个,她抚了抚胸口,还好还好。

再过好几分钟,十八个人才到齐。

黄芸芸抬手看了看手表,十分不爽地说:“条例条规上怎么写的?起床三分钟!你们花了几分钟?三分钟之内只到四个人!整个队伍十分钟才站齐,你们以为部队是自己家呀,拖拖拉拉像什么样子!”

大家听了这话都低着头,心想三分钟要穿衣服,还要洗脸刷牙,女生嘛,还要扎头发,哪能来得及。

“都耷拉着脑袋干什么?立正!”

大家挺胸收腹,向右看齐。

黄芸芸瞧了瞧几位女生的发型,气得吁一口气,“你们不知道部队的规定么,来部队之前就应该把头发剪了,起床只给三分钟的时间,有的人竟然还有心思编辫子扎头花,你们以前谁见过扎头花的女兵?”

这时杨喜突然举手,说:“排长,我们是文艺兵,经常要跳舞的,留长发比较好弄造型吧?我们还是……别剪了。”

“剪!部队规定,女兵只能留齐耳发。我也经常演出,我一直留短发也没什么影响啊。”

好多女生伸手摸着自己的头发,很不舍得。

林卉倒没什么,短发就短发,还好打理一些。

黄芸芸见女生们又忘了站姿,大声喊道:“立正!现在大家回宿舍跟我学叠被子,从明天起,起床还要叠被子才能出来列队,时间仍然是三分钟。”

“啊?”女生们一阵惊呼。

黄芸芸皱了皱眉,“啊什么啊?我也是这么过来的,别人能做到,你们难道做不到?还有,如果累计三天迟到,就会通报批评,累计通报批评三次就记大过一次,记了两次大过就会被遣回家,听清楚了吗?”

女生们吓得不敢出声了。

林卉却觉得还好,得迟到十八次才会被遣回家,应该没有人这么明知故犯吧。

黄芸芸重复一遍,“听清楚了吗?”

女生们反应过来了,赶紧回答,“听清楚了!”

回到宿舍,黄芸芸教大家叠被子,她只演示两遍,不管你学没学会,她不会再教。然后教大家如何摆放洗漱用口,而且她还说,叠被子或洗漱用口摆放不合格的话,仍然是累计三次就会被通报批评。

林卉现在有些紧张了,原来不只是迟到多了有可能被遣回家,而是涉及到方方面面。

比如,背条例条规,一个星期后考试不合格会遣回家;迟到十八次会或遣回家;叠被子或洗漱用品摆放不合格十八次会被遣回家;可能还会有吃饭时说话累计多少次会被遣回家,上课或训练不合格累计多少次会被遣回家,等等。

天哪,怎么感觉处处都是威胁,怕是有很多人要被遣回家了吧。昨晚背条例条规只背前面几页,后面的处罚还一条没看呢。

林卉这才发现,在部队里生存,可比在学校难多了!

要是现在她跟排长说,自己后悔了,想回到学校去,不知还来得及不?

“林卉,你在发什么呆,还不赶紧叠被子!”

“是,排长。”林卉被惊得迅速来自己床前。

首先摊开被子,然后按顺序折叠,最后整一整棱角,像个方方正正的豆腐块。

黄芸芸默默点着头,林卉在这方面还是挺不错的,一学就会,毕竟她是从五岁起就开始叠被子的人。

可黄芸芸仍然说:“再来一遍,加快速度。”

“是,排长。”林卉赶紧扯开被子重来,可一加速手就有些不听使唤,这次反而没刚才叠得好,棱角不好看。

林卉以为排长会批评她,结果黄芸芸只是说了句还需多次练习,就去看杨喜怎么叠了。

林卉喘了口气,还是留在这儿吧,爹说当兵是很光荣的事,她不能后悔。

到了六点半,黄芸芸带领一排的人去开水房打水,然后晨跑半小时。

到了七点,正式开早饭。

早饭比较简单,每人一个馒头一碗粥,另外加点咸菜。吃完后,一排的女生们列队去理发室,全要剪成齐耳短发。

二排虽然全是男生,也要去理发,理成板寸头。

有些女生见自己长发落地还心疼得直流眼泪,林卉却对着镜子欣赏自己新剪的头发,感觉挺清爽可爱的。

上午,黄芸芸带着大家在操场上练习走正步。

与此同时,宣传栏公布了考试和面试的结果,有曾梅梅和张小芬的名字,也有何美华的名字。

下午,曾梅梅她们便赶到了文工团,如林卉所愿,曾梅梅和张小芬被分到了一班,和她住同一间宿舍。何美华被分进二班,就在林卉宿舍的隔壁。

趁还有几分钟吃晚饭,曾梅梅和张小芬就被黄芸芸带到理发室剪了发。

吃完晚饭,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林卉把她从昨晚到现在的经历告诉了曾梅梅和张小芬,还挺夸张地说多么严格,搞不好待不了几天就会被遣回家去。

林卉本是想吓一吓她们俩,没想到曾梅梅很淡定地说:“没事,我都能做到。卉子,沈老师在哪个连哪个排,你知道吗?”

林卉摇头,“不知道,不过我见过他两次。”

“真的?才来一天你就见到他两次!”曾梅梅兴奋起来,觉得自己以后见沈嘉言肯定很容易。

林卉嘿嘿笑,果然,曾梅梅进文工团的目的就是沈嘉言,她不会是早恋吧?不可能,她才十四岁半呢。

“你呀,小声点。”林卉偷偷指了指那四位城里的姑娘,意思是叫曾梅梅别乱说话,让她们知道了可不好。

就在这时,门口来了一个人。

“请问林卉是在这里吗?”

林卉闻声看去,林芳茹?

林卉赶紧迎了过去,“芳茹,啊呀,你怎么哭了?”

曾梅梅和张小芬听说林芳茹哭了也跟了出来。

林芳茹不好意思在宿舍门口说,把她们带到门外拐角的地方,才边抹泪边哭道:“她们占了我的床,让我打地铺睡,呜……”

☆、25.第 25 章

林卉、曾梅梅、张小芬三人同林芳茹一起来到食堂后面的一排小矮屋, 其中一间是女杂工的宿舍。

林芳茹指着通铺说:“你们看,她们六人把床占了, 我压根挤不进去,她们就让我打地铺。”

这时那位负责带林芳茹干活的大妈过来说:“哟,小姑娘,你还找人来了呀!以前这间宿舍就我们六人睡, 刚好合适。昨晚你挤进来睡, 大家被挤得一晚上没睡好,这还没到中秋节呢, 天又不凉, 打打地铺也没多大关系吧。”

林芳茹气鼓鼓地说:“不行, 你们晚上起夜把我给踩着了怎么办?”

这时林卉过来朝大妈笑了笑,“大婶,你行行好, 就让林芳茹挤一挤嘛。她年纪小,要是着了凉生病了,岂不是耽误白天干活?”

林卉才说完,曾梅梅过来凶巴巴地说:“你们敢欺负林芳茹,我就告诉我们排长, 然后让排长告诉领导, 把你们全开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