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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元春晋升记(181)

赵之桢闻言便笑,“不错。”

又闲聊了几句,贾蓉告辞而去,没多久便是庆王悄然来访。

庆王是个在三伏天仍能身带寒气的冷面王,赵之桢对这位王叔向来佩服至极,却从不跟他胡乱攀交情。

寒暄了几句,赵之桢便把刚得来,都没焐热的匣子交了过去,“宁府贾珍本想奉给太子,无奈费家势大,这才托我转交。”

庆王已经知道贾蓉离去的时辰,算了算便道,“小心谨慎些正好,其实你就算看了也无妨。有个由头,大家也都省心了。”

只听这一句,赵之桢便知道费家完了。

第二天,费家在京中做官的三位族人便全部停职回家反省去了——包括太子妃之父。

费家在外还有两位刺史,不过跟费家嫡系已经隔得比较远了,而且这两人升官都是靠得实打实的功绩,留下他们也给太子和太子妃都留了点面子。

为防费家奋起一搏,不仅太子身边安排了不少侍卫,连费家在北方的祖宅附近,圣上都特地命人仔细看管。

圣上也是保险起见:其实费家掌兵的那代人已经悉数故去,但圣上就怕他们用太子来讨价还价。贵妃也反复劝过圣上:咱们怕伤了玉瓶,您可得好好教导太子。

此时,御案上早已摆上了费家这些年敛财通敌,以及怀有不臣之心的证据,圣上披着奏折,更等着太子过来认错。

说起来,圣上并不如何怪罪太子,被最信赖的臣子蒙蔽,甚至是背叛,这份心情圣上很能体谅:毕竟他也是磕磕绊绊一路走过来的,内心又何尝没有煎熬的时候。

只要太子能吃一堑长一智,这亏吃得也算值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圣上足足等了小半个下午,儿子没等来,倒从心腹内侍口中听说太子妃父亲求见太子,此时已经进了东宫……此时圣上固然恼火,但还是存了点希望。熟料这一整天,太子也没来见他这个父亲。

东宫之中自是有圣上的耳目,晚饭前便传回消息:太子妃之父跪地认罪哭诉,太子似是不忍。

圣上当时就气饱了,满心郁闷无处宣泄,抬脚便又奔向了承乾宫。

贵妃在宫中小厨房里早就吩咐,做了几样汤羹和小菜,饭菜还没全熟,圣上便到了。

即便是圣上沉着一张脸,贵妃仍敢调侃,“这是……铩羽而归?”

圣上怒道:“我连太子的面儿都没见着!”

“瞧瞧您这通身的火气,东宫里如何,您问了没有?”

“太子在他书房里一直没出来。”

“这不就得了,”贵妃果然举重若轻,“您不自在,太子哪里就舒坦了?他估计还没想好该如何向您认错。”

圣上其实并不怎么乐观,但还是言道,“但愿如此吧。”

儿子你争点气,别再让费家说心软了!

话说太子的确心软了,但再心软也被费家所作所为激怒了。

再说向父皇认错,太子虽然心底因为颜面有损而有些许不快,但真不至于一点不情愿向父皇低头。他再如何高傲,也知道这储君之位源自父皇的爱护和欣赏。

真正让他心惊的,乃是费家露出颓势时,朝堂上竟是一边倒,甚至还有少许打算落井下石之人。

费家辅佐他这么多年,总归……打狗也要看主人,只看费家是他的人,也该多少留些情面,得有人出面为费家求个情不是?

但是没有,一个都没有。

诚如今日费家之主太子妃之父所言:微臣有罪,损了太子声望死不足惜,但经此一事朝堂上究竟还有多少人一心向着您,一目了然啊!

而且没了费家人,太子惊觉自己竟没什么人可用了:经过费家持之以恒地排除异己,那些曾经偏向太子的人家早就“沉稳”了下来,比如向他示好的韩家此时也没了动静;而宁府贾珍丁忧期间还惹了官司,可谓自顾不暇……詹事府里倒都是是自己人,可这些人还太年轻,在朝堂上根本没什么分量。

太子在对费家十分失望之余,思来想去终于还是向舅家求教了——在此之前难免砸了点案上的东西,譬如镇纸、笔洗之类……想再丢砚台,忽然想起这是父皇给他的。

太子放回砚台,连喝了两盏茶,才算勉强平复下来:跟费家太过亲密,自然冷落了舅舅,但至此之后舅舅还真对他不冷不热……无奈形势比人强,他势必要在费家处置结果出来之前,想出个能让父皇满意,于己损害不大的补救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