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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元春晋升记(169)

赵之桢累是真的,烦却未必:早就有所准备的事儿,事到临头照以前的计划吩咐下去便是。是成是败也是以后的事儿,只是他看着坐在身边陪着他“强吃”的元春,忽然很想跟她说说话。

做了番大事都不冲着爱人显摆,堪比……锦衣夜行!

吃完便是更衣洗漱,再回卧房时元春已经把健儿“丢”回了暖阁——这臭小子向来睡得沉,别说娘亲那一划拉,之后爹娘又是说话又是用夜宵也就换来他扁一扁嘴。

如今二人一起过来看他,在父亲“大手摸额头”的打搅之下,健儿睡得依旧沉。

儿子这个没心没肺劲儿还是挺像她的,元春也有点不好意思,“健儿倒是皮实。”

赵之桢道:“年纪小,没心事才好。”他自觉作为好爹,就是尽力让儿女在幼年过得无忧无虑些。

直到二人回房并肩躺下,抱琴到外间的床上守夜,赵之桢忽然翻过身来,就见元春眼睛亮亮的……可不正等着他先开腔呢。

赵之桢揽着元春的腰身,看着那依旧平坦的小腹,还是嘀咕了一下,“歇了吧。咱们明天起来再说话。”

元春可就不依了,“您把我精神头勾起来了,又不说了……您这让我后半夜可怎么睡得着?”

“是我不厚道了。”赵之桢揉了揉眉心,开门见山,“北面终于出事了。”

元春也是一点就透,“迟早的事儿。圣上圣明,可此事也得睁一眼闭一眼。”

元春果然和自己想得差不多。赵之桢心中慰贴,“只断人财源,却不另给生路,这自然是大忌讳。”

谁不知道往北面私贩盐铁兜兜转转,最后还是有部分转到了北狄人手里,这不就成了资敌?无奈这笔生意风险大可获利更大,同时因为获利极大,敢往里搀和的人背景和家底也都不小。

这其中牵扯太多,圣上也不得不暂且“得过且过”,毕竟再怎么乾纲独断,也没独断到跟这么多世家乃至自己的族人作对。

再说堵不如疏,圣上不能一下子禁了盐铁买卖,却能悉心引导,让西北诸国和东北的部族落得大部分盐铁就好,至于人家背地里再去转卖,好歹卖得更贵些,不让北狄人实力增长得太快。

于是赵之桢又道:“我估摸着,如今费家在关口的那位大管事就是父皇的人。”

元春轻声道:“边关那样要紧的地方,圣上怎么不安排心腹过去如何放心?王爷不肯让咱家的管事到关口开铺子,不就是担心落个‘监守自盗’的罪名?”

赵之桢干笑了一声,“我是不怕父皇多想,宫里还有妃母替我分说呢,”说着他便惆怅了起来,“我是担心我的好大哥啊。如今看来,也算是先见之明了。”

元春闻言心中大惊:这可是王爷头回把自己对兄弟们的看法直接宣之于口——重要的是,他这份不满简直溢于言表了。

赵之桢又道:“你早看出来了不是?只是不肯多说。”

依王爷不爱说人是非的性子,毫不避讳地跟她说着亲兄弟的“坏话”,又引着她说些心里话……这是推心置腹了吧?

元春这会儿也没办法再自欺欺人了:什么因为一句话涉及皇子争斗而触怒王爷,落得个比前世还惨的地步,真是想都别想了!

元春只得道:“我搬弄是非,您就喜欢了?”

“你会搬弄是非?”只凭朦胧的月光,哪里看得见彼此的神情?赵之桢伸手便糊在了元春脸上,“我怎么不知道?”

“您别把我想得太好,”元春面皮微热,“我也是有私心的。”

“私心也能说得这样理直气壮,可见是问心无愧。说起来,”赵之桢语气悠然,“你跟旁人不一样。”

在他心里,刘娡和韩续都太偏心娘家了。其实偏心娘家也是人之常情,赵之桢不是不能理解。去了的刘娡不提,只说韩续嫁进来也有些日子了,掌着王府中馈,又跟娘家经常来往,消息自然灵通,可前些时候他心绪不宁的时候没见韩续宽慰襄助,连提醒娘家都没做到,可如今韩家处境不妙她倒先“病倒了”……赵之桢不会抱怨自己的王妃,毕竟这是父皇和妃母指来的,但谁也拦不住他跟元春感慨,“总觉得自己这些年活得忒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