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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一抱好欢喜(5)

作者: 闷哼阿宅 阅读记录

但是他睁开眼的时候,眸里却尽是戏谑,下意识地揉了下自己的指尖,见到面前有个衣衫不整、呆愣愣张着红唇的姑娘,很是自然地俯下了身子,欲要将她一把抱起,蓦地,觉得肚子那里沉的厉害。

他望去,只见自己的肚子如同十月怀胎,高高凸起。

造纸人:“……解释一下?”

苏子安强作镇定道:“你信我,别打我,手一抖,画歪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面前这个自己一手创作出来的纸人笑容渐渐消失,最后,面无表情。

方才那肆意风流的模样全不见了。

苏子安酒醒了大半,忍不住伸出手来,颤颤巍巍地点了点纸人丰腴的肚皮。

呀,还会动。

她唇一扬,酒窝清冽:“公子,敢问几个月了?”

被创造出来的纸人,悄无声息地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人——或许可以说,是他的“母”。

他思索了一下。

说是纸人,其实,和一般的活人没有多大区别。有血有肉,只是思想,却是由创造出他们的造纸师而定的。

苏子安想要的是一个足够纯情羞涩的少年郎。

如果没有差错的话,这个纸人,应该就是这个性格。

她笑吟吟地,等着纸人脸红,然后肆意地逗弄。

没想到下一秒,纸人的动作出乎她的预料。

在苏子安的注视下,纸人缓缓地伸出手,面色深沉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转过身去,那背影不知怎的,看上去格外萧条。

他默默地撕裂了面前的空气,刚才从哪儿出来的,又从哪里回去了。

苏子安:“……”

面前,方才稳稳落在地上的纸人不见了,只剩下空气中浮动的一层绘画。

☆、他邪魅狂狷

苏子安等了半天,回到空气里的那个人一动不动的,像是死了一样。

现在的情况看起来有些诡异,喝醉酒的女人和面前空气里翻起的阵阵涟漪上的男子大眼瞪小眼,彼此谁都不说话。

苏子安伸出手指,戳了戳那以冰凉的空气为画布的男子,道:“你真不出来?”

没吭声儿。

苏子安觉得好笑。

不过是给这人画了个将军肚而已,那脸那腿,还是个极品,一点瑕疵罢了,讲究这么多做什么?

再说,她身旁也没个这样的人,多了一个也算是有趣,解闷而已,算不得什么。

苏子安抿唇。

她笑起来的时候,只有右边脸颊处有个较深的梨涡,漫不经心地道:“既然你回去了,那姑娘我也不奉陪了。”

说着打了个懒懒的呵欠,看上去精神不太好的样子。

苏子安也没指望这个造纸人能回应什么。

众所周知,造纸师各自拥有一个法器,那东西,或是笔,或是配饰,或是自己的器官,听上去玄之又玄。道行高的造纸师,甚至可以画出人来。

只可惜,是活人还是个死人,就不得而知了。

听闻说上百年前,大魏有个许姓的造纸师,年轻有为,称之为第一天才也不为过。哪晓得年纪尚轻,心爱的人就因病痛死亡,他哭泣着想画出爱人,让其复活,却只得到了一具行尸走肉。

苏子安转过身,手中懒散地夹着那笔,忽而意味不明地嗤笑了一声,道:“真是个傻子!”

本来方才那自打空气画布里走出的青年已经有了一定简单的意识,却因为看见自己的样貌不满意又自个儿回了进去,生着闷气。

“你回去了,再出来的可就不是你了。”

苏子安轻声说道。

而面前那个透明色的画布上,仍旧绘着一个有着怪异大肚的青年,模样倒是俊俏,可惜神情太过死板。

面上笑的,跟假人似的。

苏子安恍恍惚惚的想:这原本,也就是个假人……

她忽然起了心思,想要个真正的、能有活人思维的造纸人来。

做她的裙下之臣,为她尽忠一生。

毕竟,人生寥寥,能有几何,如若有个这样全心全意的人陪着,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但那样的好事,怎么能轻易达到?

古人曾言:若要做成活人,必要扒其骨,割其肉,至死方休。

苏子安望着那还在浮动的空气画布,忽然笑的止不住,捂着自己的腹部,抬起手,抹掉了眼角的一滴泪。

她当真是喝醉了。

也当真是太渴望有一个那样的人了。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离开她。

那样的人啊……

那样的人呵。

苏子安定定地平视着前方。

蓦地,她褪去了身上披着的氅子,只着紫色的单衣,身段窈窕玲珑。

该不凸出来的地方就不凸,算的上是顽固。

苏子安捏了捏自己的胸。

忽然有些惆怅。

多少年过去了,还是这样……

摇了摇头甩掉这样不太好的心思,苏子安执起面前的绘梦笔,三两下画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匕首尖儿泛着莹莹的寒光,如半月一样的勾着。

她唇畔含着一抹笑,举起那匕首,没有片刻迟疑地就朝着自己的右手腕子狠狠割去。

噗嗤一声,发出刀刃入肉里的沉闷声响,又慢慢地没了声息。

滴滴答答粘稠的红色血液,自那雪一样莹白的手肘处滑落,温热的将地上洁白的雪融化,汇集成了一个小坑。

滴答。

苏子安面不改色。

杀人,对她来说再平常不过。

杀自己,也没什么大碍。更何况,她并没有要杀死自己的意思。

赌命这种事,傻子才会去做。

不知道放了多久的血,地上汇集的显然成了一滩子,她唇畔带笑,微微俯身,用那把匕首割掉了几片肉。

动作熟稔自然,如同在宰杀一头不必要的牛羊,丝毫不带怜惜。

事情罢了,才微微喘了一口气,眉眼舒展。

苏子安伸出左手食指,轻触了下画布上的人影,声音似嗔还怨:“割了我的肉,吃了我的血,可是要还的。”

把造纸师的血肉渡大半给造纸人,就是使得其有自己神智的方法。

所以苏子安才会笑。

那上百年前许姓的造纸师,如何的天资傲人?可惜他到最后都没能让心爱的人复活。

为何?

不够爱罢了。

有哪一个身居高位,做任何事情都轻而易举的造纸师,会心甘情愿地俯下自己的腰,献出自己的血肉,只为了别的一个人呢?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所以他最后,舍弃了那陪伴他一路走上高位的死去爱人,牢牢地坐稳了造纸师中第一把交椅的位置,拥后宫三千,那阵仗,让人快活不已。

苏子安轻声埋怨了一句:“还挺疼的。”

她又点了下那造纸人的额头,似乎有些不解气:“日后要乖,别惹我生气,听到没?”

苏子安画过许多东西。

她闲暇的时候,就拿起自己的绘梦笔,画出好吃的饼子、糕点、粉面或者是精致的玩偶来,轻轻松松一取,就变成了真的。

画一个活人,这倒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她眸底闪烁过不知名的兴奋。

那光芒幽幽的泛着,如狼。

俯下身,将那笔尖儿触碰到地上的一滩血液里,用鲜血为引子,再一次地为面前这个造纸人勾勒模样。

薄唇,可以。

浓眉,狭长的眸,可以。

宽肩……也行。

只是画笔落在那微微凸起的肚子的时候,苏子安的神情有一些犹豫。

她其实还是对男人怀孕这个事情挺有兴趣的。

但是联想到方才这个纸人出来,默默地扫视了自己的独自一眼,又默默回到画布里死活不出来的别扭德行,苏子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她说:“淘气。”

最终,还是把这个纸人的肚皮给画的平整了,腰肢纤细劲瘦,看上去格外勾人。

一双长腿,笔直有力。

在她身下□□的时候一定非常的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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