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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一抱好欢喜(24)

作者: 闷哼阿宅 阅读记录

左右也饿不死。

二花:“……”

姑娘迁怒了。

苏子安淡淡地垂下眼帘,分辨不出喜怒:“出去吧。”

她倦了,不想再谈了。

锦被上的四只丑东西听闻她说的话,有灵性似的缠了上来,亲亲密密地缠在苏子安的指尖,软绵绵地叫唤了好几声。

☆、日常

苏子安这一次没有俯下身去抱起它们几个。

她眸子冷冷淡淡, 兀自掀起锦被,只是说了一句:“睡觉。”

真没什么好说的, 就这样而已。一切的事情, 就等明天再谈。

只是苏子安怎么都睡的不舒服, 调换了好几个睡姿。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她一闭上眼睛,就会不自觉地想起那个眉眼天真的少年, 似乎还在抱着她的软腰, 轻声地说着:“姑娘,等我长大。”

——谎言。

苏子安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怀中小黄狗柔顺的皮毛,自嘲地勾起唇角, 在心里暗自笑起来, 只觉得自己心态尚且还年轻,那样肤浅的话语, 只因为那么一双稚嫩天真的眸子,就让她这冰封已久的心轻而易举地动摇了。

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因为怜惜。怜惜他尚且年幼不知事,却被困在这小小的一角院子里出不去,离不得, 承受这般寂寥的痛苦。怜惜他对自己一派憧憬,怀着这样天真美好的愿望。

苏子安想,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了。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接触过这样温软天真的少年了。

还真是想念啊。

原来还是会想念啊。

怀中的某一只狗儿探头探脑地抬起头来,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就那样静静地望着她,小小声地汪了一声, 软软的爪子朝着苏子安的脖颈上拍,“汪……”

“丑东西,咱们睡觉了。”苏子安轻声说道,圈住它们,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一睡大梦近七年,这七年,还真是满眼荒唐,说不尽的笑话……”

恍惚间,她仿佛回到了那年杏花雨下,少年眉眼温润,邪肆勾人,略带几分痞气,低下头,抚弄去她发髻上的几片叶子,嗓音低沉地轻唤她:“苏苏,你可要我好找。”

苏子安在那一瞬,竟不知对他,到底是爱多一分,还是恨多一分。

***

翌日醒来,养尊处优的年轻造纸师大人未触摸到身旁有一具温热的身体。她下意识地迷迷糊糊念叨了一句冷,瑟缩了下,就听见怀中有奶声奶气的呜汪声阵阵响起。一些个软乎乎肉嘟嘟的爪子直接拍上她的面颊,柔软的舌头轻轻地舔舐着苏子安的耳廓。

她皱眉,伸手挥开,嗓音冷淡:“冷。”

可惜狗儿不懂察言观色,更是听不懂她话语里透着的烦躁,依旧是热切地抬起头来盯着她。苏子安侧身而起,身上雪白的亵衣顺着那肩膀滑落,露出瘦削的蝴蝶骨来。她漫不经心地点燃了一旁的烛灯,等转过头的时候,眉眼间有了几分讶异。

“睁眼了?”

四只黄狗,在今日无一例外地都睁开了眼睛。如同苏子安预料的那般,看起来颇为丑,毛也不太柔顺,较为稀疏,看起来都格外的瘦弱。只是那眼睛,黑黝黝的,水灵灵的,一看就让人心疼。

她说:“啧,这么一瞧,还挺好看的嘛。”

床头脚下趴着的那只大黄狗听到了苏子安的动静,吐着舌头起身,摇摆了下自己的尾巴,追逐着自己的尾巴转了一圈儿,罢了才朝着床上的四只狗儿看去,眼眸微微亮:“汪!”

苏子安面无表情地扫了它一眼,没什么好气地拍着它的头,嗓音格外温柔地说:“丑东西,你失宠了。”

大黄:“……”

啪嗒一声,门被推开。早就在外站立很久的二花终于等到自家姑娘醒来,低着头,手中拿着一厚实的长裙,上面白裘紫裳,用银色的针线细细密密地绣着月季花,裙角勾勒许些艳色的大片花朵,随着二花的动作,裙角翩跹,活了一样。

苏子安眸色淡淡地扫了一眼:“今日穿这个?”

二花道:“是,姑娘适合这衣裳。”

苏子安嗯了一声后,就再也没有做声了。她懒的出奇,每日醒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裹紧床上的锦被,然后舒展下自己的筋骨,躺着发会儿呆才会起身。

至于衣衫、挂饰、头额,这些个东西,都不需要她操心。一般都是贴身小厮青玉着手准备,今日也不知怎么着了,换成了二花。苏子安难得关心了一句,说,“青玉呢?”

二花听到她问起这个,禁不住身子颤抖了下,没怎么回话,声音不稳:“……青总管说他有事,身体抱恙,便托属下向姑娘请个假。”

苏子安又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委实不太关心。

她睡舒服了,起身,坐在梳妆台前。二花上前一步拆掉她用来束发的束带,登时那如水的乌黑长发就垂了下来,在她那素色的肩头摇晃,看起来格外的诱惑。苏子安却是望着铜镜里那个模糊的自己,手抚上自己的眼角,神色发怔,嘴唇动了动,没说什么。

“那些人都备好了么?”她淡淡地垂下眼帘,询问出声。

二花拿着梳子的手一顿,接着又若无其事地继续给她梳头,“回姑娘的话,艳秋公子府上的人前几日早就被杀光了,也只剩下李嗣明公子府邸上的人。昨日属下去查看了一番,如今那些个人都被关押在了艳秋公子的府邸上,也通知了全府,等姑娘一会儿用完早餐便可看到了。”

苏子安眉眼懒懒地舒展了下。她抬起自己那纤细莹润的指,缓缓地插进如云的秀发里,捻起许些乌黑滑润的长发,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唇畔含着浅淡的笑意,漫不经心地夸赞道:“不错。”

二花没说话。

因为她不知道,苏姑娘说的不错,到底是指的是她的行动效率,还是别的东西。在未下定义之前,还是不要先搭话的好。

善言的人,总是死的比别人早一些。

***

早饭端上来,是杏仁薏米粥,外加许些精致小巧的糕点。配菜多肉食,少素,放眼望去,红艳艳的惹人食欲大开。

苏子安手中拿着筷子,眉眼沉静,却并不着急动筷。二花在一旁看着,忽然心底有了许些疑惑,这和平日里的姑娘不太一样,她下意识地询问道:“姑娘可是觉得今日的菜色不太合胃口?”

“否。”

二花神色愈发困惑,“那姑娘是……”

苏子安伸腿踹了面前这浑圆的屁股一脚,瞧着那巨大的黄色团子从自己脚边悻悻离开,冷淡地说:“端些肉食和汤水来。我记得北羌的鲜奶在冰里还保存了一些,热了后记得送来。”

配合着她说的话,锦被处还在毛绒绒打滚的四只依此探出圆乎乎的头来,同一时刻歪了外头,嘴里都发出一声汪的叫喊。

二花说:“姑娘是要养它们吗?”

讲真,很有些稀奇。这么多年,看见过苏姑娘养好看的男人,养好看的女人,都没看见过她养什么宠兽之类的陶冶性情。该暴躁还是暴躁,该杀人还是杀人,从来都不眨眼。

苏子安懒懒散散地抬眼,嫣然一笑,“我做什么,需要同你报备一声么?”

她笑着,眸子却是冷的。对待这个跟了自己几年的忠心耿耿的属下,也是这样性情不定,难以捉摸,喜怒暴戾,浑像是吃人的野兽。

二花莫名地打了个寒战,低下头,压着声音道:“……姑娘息怒。”

***

喂过这四只小东西吃食以后,苏子安拍了拍它们略显得圆滚滚的小肚子,皱起了眉头,没怎么说话。她伸出指尖,捏了捏一黄的肚皮,这家伙长的最为贼眉鼠眼,偏偏也是最贪吃的那个,现如今因为吃的太撑,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了半天。

二花低下头道:“姑娘,该出去了。”她手中握着一把素色的伞,上面描绘着盛放的红梅,看起来清贵典雅。只可惜只能遮住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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