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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姐(524)

作者: 正常的神经病 阅读记录

前几天见到他的时候还很正常,并不是这幅模样,难道现在,就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么?

他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有微弱的阳光,从窗户处流泻下来,笼罩在他的身上,他的头发也被阳光勾勒出一个金边,看起来很柔软的模样。

他的脸很白,他周身的气息,都带着沉淀的味道。

如同千年沉木般的男人――苏千落。

当他的眼神,带着沉沦看向你的时候,你会感觉到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在为之颤抖。

我停下了,奔跑,而是缓缓的朝他走过去,一步一个脚印,生怕打破他的宁静。

他本来是侧着脸的,听到我轻微的声音之后,又转了过来。

走近了之后,我才发现他的怀里,原来抱着一个盒子。

这个盒子,我太眼熟了,和之前他让我保存的那个盒子,一模一样。这个就是久千代,拼命想要得到的东西。

可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会把这个一直藏的这么隐蔽的盒子给拿出来?

是知道我会来,所以想要告诉我一些什么事情么?

“盒子……”我想说话,可声音听起来就像破掉的锣一样,非常的难听。

落落看着我,答非所问的说了一句:“还是等到你了啊。”

“嗯?你在等我?你知道我会来这里找你?”我调整了一下嗓子,用沙哑的声音好奇得的问他。我虽然不在乎这个盒子,但心里难免有些激动,因为如果他知道我来的原因,不就代表着,他也知道我来的目的了么?

他没有回答我,气氛一时间变的有些尴尬,于是我挑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故作轻松的问他:“悦悦呢,她不是在照顾你么,还有霍三爷,我妈,你不是在这里疗养吗,为什么一个人都不在你身边,感觉这里好冷清啊。”

“冷清不等于安静,现在是安静,不是冷清。”他有些严肃的说着,鲜少的较真之后,接着对我说道:“你不在的时候,再吵闹的环境,都觉得很冷清。”

我闻言,嗓子口像是忽然卡住了一颗枣核,干硬的疼,有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弥散开来。

他打量着我脸上的伤痕,轻声道:“你伤着了?”

“嗯。”

“嗓子也疼?”

“嗯!”

我重重的点头,收起下巴:“你都已经知道了?”

“嗯。”

“是我妈告诉你的?”

他点头。

我心里一阵冰凉,嘴巴上不知不觉把心里的真实想法给说了出来:“出事的时候不在,等到事情发生过后,却又是第一个知道的消息。师父,我根本没有找人泼汽油,你实话跟我说,那个汽油,是不是我妈做的手脚?如果我们都烧死在那场大火里,那么她就肯定就是最后的赢家了!”

这不是我对我妈的偏见,是她的行为,造就了我对她的偏见。如果我和齐寒森都死在了那场火里,真正的赢家不就是她徐月娇么?我很难不这么想,可我心里又是那样的不愿意相信,所以我才会问落落,想从他的口中得到一个真相。

落落摇了摇头,没有解释,只是笃定的说:“不是她,你妈妈,是从来不会和我说谎的,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信任她的理由。”

我一时间气急,口不择言道:“不会说谎?难道她和你承认过她喜欢你?”

落落闻言,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带着愠怒,他很不乐意我把他和我妈说在一起,这样我们两个之间就会变的很尴尬。

我承认是我自己失言了,于是低下了头,当作落落认了错。

如果不是我妈做的,又会是谁?

我的视线撇到了他的腿上,想到他身子底下的轮椅,然后对他说道:“你的腿怎么了,为什么要坐轮椅,不是说病情好转了么?”

“别浪费时间问这些无聊的问题了。”

他理智的了我打断,或许是心中的那股自尊心在作祟,他直接了当的对我说:“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我顿了顿,这才切入正题:“我想知道……霍三爷在哪里?他还会过来给你治疗么?”

落落只是淡淡的说:“不会,整个治疗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

我有些震惊的看向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落落这边的病情已经不需要治疗的结束了,还是霍三爷的那边已经不愿意再治疗的结束了。但是如果细心一点,会发现落落的眼神并不是那么的有神,所以我直接问他:“可是你还没有好啊,怎么这就结束了呢?”

“我已经快好了,现在是恢复期。”

他的话,我向来无法辨明真假。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霍三爷现在在哪,是不是和霍启盛在一起?”

他沉默,片刻后,淡淡的说了一句是。

“那他现在在哪?”我又重复了一遍问题,等来的,却是落落,更长时间的沉默。

“师父?”我小心翼翼的叫了他一句,他没有理会。

“师父??”我上前一步,声音有些哽咽,可他依旧没有理会我。

“师父!”我带着哭腔喊了出来,虔诚的跪在地上,泪眼模糊:“师父,求求你告诉我,求求你告诉我他在哪里好不好,我没能在约定的时间收回维港,是我笨,无论师父怎么罚我,我都不会埋怨,我只求你让我见见霍启盛,我只求你,能够成全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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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6.落落的眼泪

我在落落面前声泪俱下,哭的泣不成声,我有多么难过,就有多么的希望得到他的祝福。

他如梦话般的呓语:“……成全,你们么?”

我抬起沾满泪水的脸,近乎祈求的望向他,我用眼神告诉他,我真的很在乎很在乎霍启盛。

然而他却伸手摸上我的脸,我只感觉他手指凉凉的,如同冰柱一样的划过我的皮肤,他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道:“我什么都不曾教过你,为什么要叫我师父呢?”

……

他突然笑了,两边的嘴角微微的上翘,在阳光下是那样的温柔,而他说话的声音听起来,云淡风轻的:“哪怕只有一次,承认我是你的丈夫。”

我被落落的话给惊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就连眼泪都挂在睫毛上,凝固成了冰珠子。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有点听不懂。

落落见我惊愕,轻轻的捏了捏我的脸颊,随即又松开了手。

我因为哭泣,而止不住的抽噎,手抓着落落的裤子,一直都没有松手。

他用手摸摸我的头,收拾好不经意涌现的情绪,用袖子帮我擦眼泪,像对待一个孩子一样对我说:“好了好了,不哭了。”

他从盒子底下,拿出了一个证件,那上面烫金的字体,写着大大的三个字――结婚证。

这个证件,真的不过是个证件而已,因为自从结婚之后,落落一直在这里治疗,而我,也是在为维港的事情奔波,除了最开始我看过一眼,后来几乎都没看过。

现在想想,虽然我们结婚了,可我们甚至没有做在一起好好的吃个饭,说说话,甚至还发生过一次不小的挣扎。

“我原本以为有了它,你就会靠我近一点。可是没有想到,有了它之后,你却好像离我越来越远了。”落落说着,打开了手里的证件,如同拿着一个珍宝一般,轻轻的抚摸证件上的照片。 而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却让我难受无比。

他看着证件上的照片,举的离脸很进,如同视线昏花的老人,看不见上面的人和字了。

“可是,即使知道是这样。每一次,当我看到照片上的你笑的那么开心的时候,我就会觉得很知足。那种感觉,就好像,无论我在哪里,都始终有一个人,和我肩膀挨着肩膀,陪着我。”

我听着他的话,笑了,可睫毛上的眼泪却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又忍不住的哭泣。

你知道吗,落落的声音,从来都是低沉又带着自信的,即便是被病魔快要折磨掉半条命的时候,他都从来没有惊慌过。但是这一刻,我却从他的声音里,听到了前所未有的颤抖。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与你相处了很久的一个人,终于要和你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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