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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姐(196)

作者: 正常的神经病 阅读记录

但是霍启盛的力气太大了,我几乎要被他掐得血液不流通。我现在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是想救我,还是想杀掉我。

“林启盛,你别这样,别让我恨你!”我的喉咙里夹杂着血液只能发出低声的呜咽,我本想说的决绝,说出口时却更像是一只鸟发出的哀鸣。

他闻言,只愣了一下。随即,如同剥一颗糖果,紧紧含住,我无法形容那是怎样的一种触感。我突然像是一块被榔头砸裂了的冰,发出咔咔的碎裂声,那种感觉太陌生了,陌生的我得喉头都止不住的上下抽搐。

他用身体固定住我,笑得一脸残忍:“你爱他妈恨就恨去,今儿有本事就让老子死在你里面!”他一把掐住我的下巴强行让我与他四目对视,只见他的眼神里泛着锋利的光芒,唇角的血液虽然被雨水冲淡却还是泛着残忍的猩红,随即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记住这双眼睛,你要恨的那个人不叫林启盛,是霍启盛!”

天空中一个惊雷闪过,窗沿上流下的雨水忽然急促的流动起来,我睁大眼眶,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我宛若一只虾米一般弯起了身子,黑色的天边仿佛在一瞬间染上了火红色,残留着一抹撕裂般的夕阳,盘旋着一股叹息般的幽怨,让人停驻,让人喟叹且窒息。

冰凉的雨水顺着毛孔进入血管,渐渐沸腾,将夕阳的颜色印满我的全身。

我闭着双眼尖叫着喊疼,是真的疼,尽管早已学会去接受,可实践远比理论来的要猛烈,以至于我疼的一身是汗,睁不开眼睛,紧咬牙关,攥紧拳头,就像是在经历一场行刑,如同楔子硬生生的打进小一号的榫头,碰撞的生疼。

但是霍启盛只是眼皮微微瞌起,嘴巴里说着露骨的话,丝毫不将我的疼痛放在眼里,只觉得我是在装处,装清纯,他的血管爆出,身上烫的像铁,我几乎都能看到他血液在血管中突突的加速涌进,将这漆黑又肮脏的的小巷子,染上几分不可救药的颓靡。

我的眼角湿润,有滚烫的水从其中流出,漫天雨幕下,被压制在巷子里的女孩,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肆无忌惮的汹涌,因为在这一刻,没有人能发现她哭了,她不用再紧绷着装坚强,她快要被这注定不平静的生活,给逼疯了……

屋檐上,像是有人拉紧了弓,将坚硬的箭射向天空的最深处,它擦出光与热,如同一条火龙,迸裂而上。

雨越下越急,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滴落在地上噼啪作响,如同跳跃的鼓点,将鼓皮震得发麻,快要破开,雨丝逐渐演变成水柱,好像天空被撕开了一个口子,龙王在其中翻滚发怒,长啸,震得人耳膜发疼,就在我以为天地就要颠倒时,黑色的幕布中,忽然拉开一道剧烈的闪电,一直蔓延至整个天空。

随即,闪电颤抖了,天空也跟着颤抖,整座城市仿佛都在地动山摇。

急促的雨水终于渐渐缓慢下,湿淋淋的天空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大难,骤雨渐歇,变得丝丝入扣,朦朦胧胧,让人细细揣摩,余留韵味。

我再也没有力气,像条缺水的鱼匍匐在岸边,他将我一把推开,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掐住我的脸,将我用力的往旁边一推,他应该是摸到了我的眼泪,随即对我笑的一脸嗜血,讥讽的说:“陈桑,你在我面前装什么清纯,你他妈都被多少个男的给玩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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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好难受

瞬间,我整个人如同掉入了冰窖里,看着他的脸色,止不住发白,可是却说不出反驳的话,也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

他的头发还在往下滴着水,脸上的表情阴沉的像是恶魔之子,我望着他不甚明亮的眼眸,嗓子控制不住的发紧,忽然觉得记忆里那个熟悉的林启盛又回来了!

不再有任何的温柔与关心,有的只是血淋淋的不屑与嘲讽!

“别一副自己多委屈的样子,我他妈还怕得病呢。”

我隐隐作痛,不知是心还是身,一瞬间所有的悲与愤都化成一根尖刺长出来,以至于滚烫着双眼怒视他,大声吼道:“那你去死啊!干嘛要跟我这个做小姐的搞不清!你走好不好,现在你也该如愿以偿了,你想要的也得到了,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我情绪逐渐失控,沈煜的脸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眼神里满是荆棘一般的失望,一根一根把我的刺得满身是血。

当我真正意识到方才发生了什么的那一刻,突然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千古罪人,我必须要和霍启盛保持距离,往前迈一步,便是雷池。

霍启盛怒视着我,我看到他的胸腔在剧烈的浮动,仿佛里面塞着一个随时都会爆炸的火球,然后他咬着后槽牙,语气很凶:“看来这些道理你都明白,那老子也就不用说了,刚好我怕你就此缠上我,还有,有一点你得认清楚,像你这种人,我没兴趣再玩第二次,因为比你好,比你干净的女孩到处都是,你以为我没品,会喜欢你这种都不知道经过了几手的货色!”

他言语寒寒的说完,字里行间都在提醒着我,我贱,无论是身份还是命,都很贱,完全不去想几分钟前,是谁强迫了我。

他不喜欢我,他就是想上我而已,这是他给我的答案。

因为我的身份,所以他觉得我不会痛,不会难受,不会厌恶,所以他没有一点点疼惜的折磨我,狠狠的蹂躏我。

他说完那句话后,便怒气冲冲的转身走掉,一如他来时的突然。

我一个人留在又窄又黑的巷子里,从皮肤一直寒冷到神经末梢,没有焦距的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他踉跄着失在茫茫然的雨雾中。

大概是那场人为的车祸只是将他的腿给撞伤了,所以他今天还能活着出现在我的面前,对我展开报复,将日积月累得怒气全部都发泄在我的身上,恨不得将我玩弄到散架。

我腿疼的有些站不稳,虚虚的打着摆子,也不顾什么脏不脏,就势坐在了墙角由竹条编织成的箩筐上。

墙角的污水里面泡着被霍启盛硬生生扯断的内裤,还有白色的袜子,狼狈阴暗的就像是案发现场,清晰地提醒着我刚刚发生了怎样激烈的景象。

来之前,我已经学着放下一切,但现在,我突然什么都放不下了。

我从来都不曾想过,我的初夜,竟会以这样的方式,给了一个对于我来说,最不可能的人,并且是在这样一个凌乱不堪的小巷里,这样一个阴郁绵绵的黑夜里,这样一个霸道又残忍的怀抱里。

我一直觉得自己对于霍启盛来说,就像是一场可怕的瘟疫,所以我从来都不想和他有过多的交集,甚至还刻意的疏远他,但是今天,不该发生的事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发生了,如果换做久千代我都未必会有这么难过,因为和久千代是一场交易,只会让我感到可悲和哀怨,可那人残忍就残忍在,他是霍启盛啊,他不一样。

我捂住脸,眼泪从指缝中流淌出来,难以抑制的失声痛哭。

我失去了什么,我又得到了什么……

肿痛的双腿间还有血迹,它意味着我彻底从少女成长为了女人,只不过这颜色霍启盛没有看见,我也不想让他看见,这将永远成为一个悲伤的秘密,就请将我看成一个放荡的妓女,我没有心,才不会伤心。

我保持着捂住脸的动作哭了好久,并不急着怎么回去,雨再度下了起来,仿佛要给我做衬托的布景一般。

直到巷子的尽头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我才愣愣的回过神来,宛如一直被水泡的小猫,睁大水水的眼睛,望向他。

他没有出声,撑着一把红色的油纸伞,仿佛从八十年代的京都穿越而来。

我听到天空发出一声老态龙钟的齁声,然后才试探性的从编制筐上走了下去,一步一步的光脚踩着水洼朝落落靠近,低着头,捏起手指,心里不断的在捶鼓,我怕落落发现,发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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