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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皇上死了没(穿书)(112)

“还不是因为你师傅。”陆晟斜了他一眼。

据宫里的老人说,贤妃在怀他时本也是极受先皇宠爱的,整个皇宫都在为他的出生做准备,可惜在贤妃临产时,前国师突然跳出来,说贤妃怀的是不祥之人,若是生下天酝便会易主。

贤妃吓得早产,生下的他又有胎毒之症,他这才彻底背上了不祥之名,开启了从出生便被苛待的生活,也是他命硬,一直没被人给彻底弄死。

国师自然也是知道的,本想着陆晟不提他便不主动提醒,没想到陆晟还是给想起来了,他忍不住轻笑一声:“那是臣的师傅对不起您,可不是臣,再说臣不是也给皇上报仇了么。”

“那是给朕报仇?国师啊国师,不要颠倒黑白啊。”陆晟嘲弄道。

国师摸摸鼻子,无奈道:“皇上何必揭穿。”

陆晟动了动身子,躺得更加舒服了些。

天酝的国师是没有名字、没有家人的,他们皆是上一任国师从孤儿中挑选有灵性的婴孩培养长大,学习医术与占星,在上一任国师老死时将国师的名号继承。国师生来的责任便是守护皇位上的人,一直到死方结束这份责任。

而国师却和其他人不同,他是有父母家人的,一直在外长到了七岁,前国师看中了他天生的占星力,又碍于挑选继承人的苛刻条件,最终下狠手派人杀了他所有家人,让他成为了孤儿。

幼时的国师吓得生了一场大病,醒来后却什么都不记得了,前国师顺理成章的将他带回京都,然后利用他的占星力立了许多功。

“朕是不祥之人这一结论,是你占星得出还是他?”陆晟突然问道。

国师耸耸肩:“自然是他,不过他并未占星,只是亲先皇后一脉,所以想陷害你,至于你的胎毒之症,真的只是凑巧而已,臣不觉得他有那个本事可以预知。”

“朕觉得也是,”陆晟点了点头,想了许久后道,“不过你也是够厉害的,仅仅七岁便能想到装失忆,还在后来十二年里都不曾露出马脚。”

“皇上也是厉害,臣当年第一次见皇上时,觉得皇上可怜便偷着给送些吃食,却不曾想不过十一二岁的皇上已经有了自己的死士,还在外头倒卖私盐赚了万贯家财。”国师钦佩道,这也是当初他选择陆晟作为自己报仇助力的原因。

“国师谦虚了,朕倒觉得国师砍在前国师身上的一百七十二刀登峰造极,刀刀砍在致命处却没让他死,比朕不知高明了多少。”陆晟诚恳道。

“不过是将他砍在我家中一百七十二人身上的伤还回去而已,哪里称得上高明,”国师微微摇头,反驳道,“还是皇上厉害,能将那些欺辱过自己的人名一一记住,最后全部施以绞杀之刑,盘查过后竟然没有误判一个。”

国师夸完后屋里沉默下来,仿佛刚才的说话声只是其他人的错觉,半晌陆晟蹙眉:“为何突然互相吹捧起来?”

“臣也不知,只是觉得皇上夸了臣,臣也一定要夸回去而已。”国师认真答道。

二人对视一眼,各自忍下了笑意,他们第一次回忆往事,竟然觉得还不错,没有想象中的沉重,反而有一份云淡风轻。

周围的宫人眼观鼻鼻观心,都不敢因为屋里的这两个人大逆不道的话有半分反应,毕竟这二位可是天酝身份最尊贵的两个人。

陆晟缓了缓气息,平静道:“不过你该谢谢朕,若不是朕心狠手辣六亲不认,这会儿单是王爷就一大堆,就别说那些个的世子什么的,你这个国师虽说天酝独一份,可见了他们还是得弯下腰。”

国师似乎也是想到这里,含笑道:“得亏皇上当初将那些人扫除的干净,否则一个林知跃都够咱们头疼的了,再多出几个藩王,哪怕皇上胎毒之症好了,恐怕也会因为他们少活几年。”

“一群蠢货而已,朕才不会将他们放在眼里。”陆晟目露不屑。

国师轻笑着微微摇头,陆晟看了他一眼,闭上眼睛蹙眉道:“眨眼朕已经登基八年了,国师,八年前你可曾想过,咱们也有万万人之上的时候?”

“跟着师傅吃了上顿没下顿时没想过,心心念念报仇时也没想过,但是跟皇上认识后,臣便想到了,并且非常相信。”国师笃定道。

陆晟睁开眼睛看着他,半晌道:“朕却是没想过。”

国师一顿,平静的看向他。

陆晟唇角微勾:“你不信?朕真的没想过,朕只想将那些欺辱朕的人都杀了,其他的什么都没想过。

“皇上。”国师蹙眉。

陆晟眼底微微带些笑意,认真询问:“手握权力之时,国师欢喜吗?”

“欢喜,臣喜欢权力。”他在陆晟面前,从来不屑掩饰这些。

陆晟点了点头:“挺好,比朕强多了。于朕而言,先前的二十四年从未有过欢喜之事。”

“放心皇上,臣一定会治好你的胎毒之症。”国师叹息。

陆晟微微摇头:“你真觉得能治好?”

国师一顿,不明白他为何如此说,好在他还没问,陆晟便开口了:“不必骗朕了,先前小淼出现时,朕以为自己真的能摆脱这东西,可这一次的犯病,让朕清楚根本是不可能的,所谓的天降之女的血,也不过是能缓和一点而已。”

国师皱眉:“皇上……”

“这次熬过去了,下次呢?是不是又要加倍饮血,世间就小淼一人是天降之女,她能有多少血给朕用,等到她的血流干用尽,朕还是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何必呢。”陆晟嘲道。

国师不赞同道:“先前皇上恢复得之所以慢,是因为小淼手腕上的血液药度不高,如今小淼有将血的药度提高的办法,虽然臣不知道是为什么,但药度的确高了,皇上今日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就是因为服了小淼的血,相信假以时日,皇上便会彻底痊愈。”

“可是朕却不想治了。”陆晟垂眸。

国师猛地站起来,椅子因为他的推力往后退了一些,和地板摩擦后发出剧烈刺耳的声响。

国师厉声道:“皇上怎可如此轻易的说出这种话!臣先前做了那么多努力,岂不是全都白费了?!”

“国师莫气,坐下说,”陆晟叹息,直到国师肯再次坐下,他才缓缓开口,“朕先前跟你说过,朕前二十四年从未感到过欢喜,无论是手刃仇人还是登上帝位,都不曾让朕高兴半分,可朕没说到是,朕如今倒是知道了欢喜的滋味……”

“是因为江小淼吗?”国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皇上就因为喜欢她,便不忍用她的血了,所以才跟臣说要放弃的?”

陆晟顿了一下,诚恳的看着他:“国师喜欢什么,朕便都奉上,如今朕喜欢的想守护的就这么一人,国师愿意帮朕吗?”

“帮您做什么?不再取血,眼睁睁看着你死,然后守着她一辈子?皇上,那臣干脆替你娶了如何,也省得臣日后有了妻儿守护不力。”国师漠然道,显然对陆晟提出放弃治疗一事动了怒。

陆晟摸了摸鼻子:“这件事国师就不用妄想了,朕八月初六便会立她为后,到时候朕就算死了,帝位便宜了后宫那小子,这女人也会是太后,相信他们先前同吃同住,陆语定然不会苛待她。”

“皇上倒是想的周到,陆语年纪小又亲她,当了皇上后定会对她惟命是从,再加上臣辅佐,就算她江小淼是块烂泥也能被扶上墙,当个有实权的太后。”国师眼底流出一丝嘲讽,“可惜了,再是太后,也是个年纪轻轻没了男人的年轻寡妇,以后日子还长,深宫寂寞恐怕也非常人能忍受的。”

陆晟无语的看着他:“你方才还说权力很好,怎么朕要给小淼时,到你口中反倒不如一个男人了?”

“彼之蜜糖己之砒霜,对臣来说的好东西,对江小淼来说可未必,皇上最该清楚,她是个生性何等散漫的人,若真让做了太后,恐怕还未等摄政,便已经磋磨死了。”国师漠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