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世家贵妾(73)+番外

作者: 深碧色 阅读记录

那时她便让青溪留意着,等李夫人回来了,准备见一见她。

可年关前后发生的事情太多,她竟把这件事给忘了,还是经青溪又提了句,方才想起来。

“你回头让人捎个话过去,说是若那位有空,尽可来我这里坐坐。”沈瑜想了想先前那事,忍不住笑道,“不过这两日他们夫妻只怕忙着算旧账,没这个功夫,等过两日你再让人传话。”

“李掌柜如今怕是正谢天谢地,向夫人赔礼道歉,哪还敢算什么旧账。”青溪从别人那里打听了不少内情,开玩笑道,“不然夫人一生气又要走,他这生意怕是也不用做了,岂不就真成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沈瑜虽还没见着这位李夫人,可单听着这事,便觉着是个有趣的人,想着尽早见一见。

不过还没等李夫人上门来,倒是迎面撞上了另一桩事。

正月十九是长公主的生辰宴,但凡是有些交情的都收到了请帖。

宋家与安平长公主的夫家陈家本就有往来,若不然当初宋予璇也不能借着长公主入宫去见太后,此番生日宴,长公主也送了请帖给东府,由宋予璇接下。

这是理所应当。可偏偏来送请帖的那嬷嬷多提了句,说是长公主也请如夫人过府一叙……这就有些不太妥当了。

可不管怎么说,既然长公主都放了话,那她也只能应邀前往。

第57章

这消息是宋予璇亲自来知会的,她对此喜闻乐见,将此事告知沈瑜后,又笑道:“安平长公主如今主动提出让你过去,这可是好事。”

如今有宋予夺在,根本不用担心会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再者安平长公主与宋家关系一向好,更不会在自己的生辰生什么事端。

所以不管怎么说,这事绝不会是坏事。

以沈瑜如今的身份,安平长公主邀她到自己的生辰宴,其实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认可。

宋予璇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她心中甚至觉着,说不准沈瑜将来能够扶正。只不过怕自己想岔了,所以不敢提前说,以免希望越高失望越大。

她都能想到的可能性,沈瑜又怎么会想不到,当即心下一沉。

在旁人看来,能扶正便是天大的喜事,宋予璇更是盼着有朝一日自己能名正言顺地喊沈瑜一声大嫂。

可沈瑜却并不是这么想的,而她先前与宋予夺的约定,也不是这么说的。

沈瑜抿了抿唇,借着喝茶低下头去,掩去眼中复杂的神情。

思来想去,她还是到正房去找了宋予夺,准备先同他通个口风。

进了正房的门后,沈瑜便下意识地去了书房,可不巧宋予夺这日起得晚了些,现下还在内室,并不在书房中。

沈瑜在书房中转了圈,目光落在桌案上放着的一副字上。

那应当是昨日才写成的,随手放在那里晾着,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字迹并不似时下流行的飘逸,一笔一划若有筋骨,力透纸背。

都说字如其人,这字迹的确是像宋予夺这个人。

纸上写的是先人的半阙词: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讲得正是元夕佳节时的情形。

距那夜已有几日,如今再见着这阙词,沈瑜却蓦地想起来那夜的种种情形。漫天花灯映得如白昼,长街之上往来行人络绎不绝,衣香鬓影,再有就是……宋予夺一箭破空,琉璃灯稳稳地落在了她的怀中。

沈瑜活了这二十余年,那还是她头一遭能这么自由自在地享受佳节。

她正站在桌边发愣,对面倒是传来了动静,宋予夺披衣出了内室。

他刚醒没多久,衣衫并没束整齐,甚至还露了些胸膛,只披了件并不算厚的外衫,带着些方醒的懒散出了内室。

然后在看到沈瑜后,愣了。

沈瑜抬起头,两人隔着正厅,遥想对视了一眼。

目光触及宋予夺胸前散乱的衣衫后,沈瑜如同被火灼了,立即移开了目光。

因着常年征战枕戈待旦,宋予夺很少有这般懒散的模样,至少沈瑜并没见着过。就算是在自己家中,他也始终脊背笔挺,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很难更改。

可如今他却反常得很,不仅衣衫凌乱,而且身姿也不似往日挺拔,而是很随意。他相貌生得好,如今头发未束,这懒散模样倒是有几分世家风流公子的架势。

方才匆忙一瞥,沈瑜甚至仿佛从他的神情中窥见了几分餍足的意味。

思及此,沈瑜忍不住飞快地抬眼看向他,随即又低下头。

宋予夺此时的神情精彩极了,仿佛打翻了颜料似的,她这一眼也没能看出什么来。可他这反应的确太过反常了,沈瑜想了又想,倒是想出一种可能——

他房中有人。

那么现在的一切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不知为何,沈瑜忽然想起先前青溪同她说的话。青溪那时苦口婆心地劝,说她若是再这么冷淡下去,保不准就被什么想攀高枝的丫鬟给钻了空子。

她并没将这话放在心中,因为并不在乎。加之宋予夺看起来一直清心寡欲得很,她也没往这上面想过,进门时更没想过让人通传……

怎么都没想到竟然撞上这种事情。

沈瑜的脸颊跟染上红霞似的,迅速蔓延开来,思索着该怎么化解眼前这尴尬的情形。

宋予夺在内室门口站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倒不知道沈瑜已经想歪,只是琢磨着该怎么打破这可怕的寂静。

而他刚才一直没说话,原因也很简单——

任是谁一大早见着昨夜春梦对象,怕是都没办法神情自若地应付。

宋予夺自问并不是个重欲的人,没这个功夫,也看不上。唯一的一次经历就是与沈瑜,那时倒是食髓知味,将沈瑜狠狠地折腾了一夜,可接下来发生的许多事情让他压根顾不上去想这种。

在西域那大半年,倒也一直有人送美人给他,可他想的一直都是如何逃出去,如何复仇,自然不会蠢到去碰那些女人。

初回京,他又忙着料理各种事情,医治腿伤,见着沈瑜之时也没什么旖思。

如今大概是饱暖思淫欲,他竟破天荒地做了那样的梦。

梦中,他似是回到了初见沈瑜那夜,食髓知味,将她抵在锦被中翻来覆去地折腾,微凉滑腻的肌肤,不盈一握的细腰,还有压抑着的断断续续的喘息。

这一切几乎都能让他发狂。

而后来,又仿佛是元夕之后的事情,他与沈瑜就像是幽会的情人,在暗地里的柳树下亲吻,唇齿交缠。远处立着的悬灯塔上的琉璃灯,流光溢彩,几乎让人不知今夕何夕。

他正欲更进一步,梦戛然而止,醒了。

被褥上已是一片狼藉,可那处却还异常精神,他觉着不够。

所以鬼使神差地,他又探下手,自行纾解。

而等他打发了自己,餍足地披衣下床,一出门就对上了沈瑜的目光。

那一瞬,宋予夺说不清自己的心跳是停了,还是加快。他只知道心底仿佛有个声音叫嚣着,说,不够。

两人就这么相对沉默了半晌,宋予夺舔了舔牙关,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沈瑜自然而然地将这话理解成了质问——她怎么能就这么闯进来?于是连忙出了书房,打断了宋予夺的话:“是我冒昧了,还望将军见谅,下次我再进门之前会让人通传的。”

冒昧?见谅?通传?

宋予夺只觉着这句话没一点是他能理解的,因而茫然地看向沈瑜:“你说什么?”

说话间沈瑜已经出了书房,来到了正厅,她没落座,也没到宋予夺跟前,只是远远地站着。她叹了口气,检讨着自己的疏忽:“这事的确是我逾越了,不该贸然进屋来。”

这么一说,沈瑜是真觉着自己做错了。

若是在宫中,她断然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处,可如今在宋家,或许是宋予夺人太好了,又或许是她不知不觉中疏忽了,才造成了如今这尴尬的境地。

上一篇:乱臣 下一篇:郎君一抱好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