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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贵妾(158)+番外

作者: 深碧色 阅读记录

若宋予夺当真就这么死了,他这事说不准就成了。可宋予夺没死,局势霎时就扭转过来。

宋予夺直接搬出圣旨,将霖王押解回京,而有寒石关大军压境,无论是凉州还是西域,都没敢有任何异动。

沈瑜对朝政并没什么兴趣,只知道霖王后来也遭了圈禁,而西域那边主和派彻底压过了主战派,并没什么伤亡,便又恢复了平静。

而此事后,宋予夺则开始筹备起来大婚的事宜。

他并没回京去办,而是依着寒石关这边的民俗,办了一场简单的婚礼。

虽说本意是走个形式,将名分给落下来,可因着来的百姓太多,所以最后竟成了三日的流水席,几乎把将军一年的俸禄都给花完了。

对此,宋予夺向副将道:“俸禄都花没了,只好回去靠着夫人过活了。”

这是他头一遭在旁人面前这么称呼沈瑜,只觉着心花怒放,非但没有任何“吃软饭”的羞愧,反而还得意得很。

至今未娶妻的副将:“……”

没几日,沈瑜听“夫人”这两字几乎都要听烦了,他一开口,就拿了块饴糖堵了他的嘴。

宋予夺端了杯茶水,将糖冲了下去,而后道:“我已经向皇上递了折子请辞。”

沈瑜惊讶道:“怎么突然请辞?”

宋予夺还远没到要请辞的年纪,他品了品舌尖的甜意,道:“霖王之事后,边关彻底安定下来,古丝路也已步入正轨,没什么大事。任是调谁来,都能管着不出岔子,我也不必时时镇守在此。再者,我也想陪你四处走走……”

为国为民,他能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是时候去为着自己过一遭了。

沈瑜听着他的描述,心中一动,莞尔道:“好啊。”

是该到处走走,从江南水乡到瀚海黄沙,如今再看,想来又是另一番风味。

第118章 番外二:旧时景|眼前人

宋予夺上书请辞,摄政王并没应允。

宋予夺再次上书,摄政王仍旧没批准,只是召他回京,一副要好好聊聊的架势。

对此,宋予夺与沈瑜都没多意外。

毕竟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尤其是像宋予夺这样的名将,不管是乱世还是太平盛世,用处都大得很。三十余岁就要请辞,这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不管摄政王是站在君主的立场,还是好友的立场,都不会轻易允准此事的。

再者,的确也是时候回京一趟了,沈瑜想见见那些个故交,而宋予夺也得回去见见长辈,顺道开宗祠将沈瑜的名字挂在族谱之上。

所以开春之后,宋予夺将寒石关的事情都给安置妥当了,便与沈瑜回了京。

虽说那些个旧事已经过去多年,但沈瑜对老夫人仍旧没什么好感,未免见面之后再起争执谁都不痛快,索性就没回宋家去,进京之后就与宋予夺各办各的事情,直接带着雁歌去了茶楼。

事已至此,她早就不需要宋家其他人的认同,宋予夺也不会想要让她去做小伏低。

倚竹与听音两处茶楼,是她一手带出来的,这些年来交给青溪来主管,偶尔让雁歌回来查查账,倒也是一切顺遂。

到如今,已是京中久负盛名的茶楼了,再没人能比得过。

青溪如今已嫁做人妇,变了模样,但对沈瑜却仍旧是忠心耿耿。见面之后先是一拜,而后方才哽咽道:“多年未见夫人,好在未负所托。”

这么些年,茶楼难免会有所变化,但大体上却仍旧是按着沈瑜先前定下来的基调来的。

沈瑜先是四下看了一遭,而后与青溪闲聊许久,得知点青近来恰巧回了京,便又打听了她的住所,寻了过去。

当年点青与沈瑜先后离了京城,一别后,各自做着生意,后来曾在他乡见过面,还同行过一段时日,分别后也一直有书信往来。

只是没料到这么巧,竟然能在京城再遇着。

沈瑜也知道,这些年来宗博义始终在追着点青,天南海北地跑着。只是点青始终记着当年那桩事,到底没有松口,但也没有驱赶过宗博义,两人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耗着,像是在比谁先低头一样。

沈瑜赶去见了点青,索性就在她那里住下,闲叙着这些年的事情。

再说宫中,自打当年宫变之后,摄政王掌权,新帝年幼,后宫之中只有先帝留下的妃嫔。贵妃自尽,皇后遭圈禁,太后居于兴庆宫休养生息,后宫事宜便交给了先帝的贤妃来掌管,尚宫局协管。

晴云掌管着尚宫局,在宫中留了数年,近两年则向太后求了个恩典,辞了尚宫一职,到兴庆宫去伺候了。

兴庆宫可比后宫宽松许多,也没什么拘束,寻个由头就能出宫。

沈瑜这些年与晴云的往来从未断过,如今一回京,便想法子让人传了消息过去,等到第二日晴云出宫来,就能见着面了。

她这边怡然得很,宋予夺却没这么清闲了,方一回京,就入宫去见了摄政王。

宋予夺与摄政王多年交情,倒是免了许多君臣猜忌,有一说一。

摄政王是个惜才的人,可却奈不住宋予夺自己已经打定主意,再怎么劝也都无济于事。

“若有朝一日大梁需要臣,臣纵然是远在千里外,也会赶回来。”宋予夺推心置腹道,“可如今四海清平,臣无意于权势名利,还望您能见谅。”

他都将话说到这地步了,摄政王也没法再勉强,应下了。

调动的旨意一下,众皆哗然,比当初宋予夺自请到边境驻守之时更甚。

侯夫人年事已高,知晓此事后险些昏厥过去,宋予夺来见了她,耐着性子解释了一番。只是她老人家最后能不能想开,就还是另说了。

老侯爷是知道宋予夺说一不二的性情,所以并没在这件事上同他计较,只是将他找来,提了另一桩事。

早在宋予夺决定离京到边关去时,老侯爷已经下定决心要将爵位传位二儿子,也就是宋予夺那位二叔。可申请的折子递上去,摄政王却始终没有给批复,一拖就是这么些年。而摄政王掌权一来,撤换了大批朝臣,宋二爷也被调了个无关紧要的闲职,他和老侯爷都焦躁得很,疑心摄政王是不是不准备让宋家这个爵位传下去了。

老侯爷知晓自家长孙同摄政王私交甚笃,便想着让他帮衬两句,好歹将爵位给保住。

宋予夺当年重伤跟自家二叔脱不了干系,他这些年来从未提及,可却不代表就真宽宏大量到不计前嫌。摄政王知晓此事内情替他出气,他自然会去拂了摄政王的好意。

所以对于老侯爷的要求,他并没应下,只是敷衍了过去。

第二日,沈瑜如愿以偿地见着了晴云,聚在一处聊了许久。

沈瑜提出想要接她离宫奉养,可却被晴云给回绝了,晴云笑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我在宫中留了这么些年,若是想要离开,也不会拖到今日了。”她握着沈瑜的手,柔声道,“只要知道你过得很好,那就够了,你也不必挂念我。”

沈瑜也没勉强,毕竟她想着四海为家,可晴云却未必如此。

人各有志,随心就够了。

沈瑜在京中留了半月有余,将故人一一都见了,至于那些可能会烦心的事情,则都丢给了宋予夺去料理,当了个甩手掌柜。

半月后,两人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打点了行装准备离京。

以往沈瑜不管去哪,雁歌都是跟着的,能帮着料理事情,也算是个打手,可此番却是被沈瑜留下照看生意。毕竟有宋予夺在身旁,沈瑜的安危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雁歌去送两人,在城外十里长亭被沈瑜给拦下了。

“回去,”沈瑜眉眼弯弯地向她笑道,“不必再送了。”

雁歌依依不舍地问道:“你们此去,是要到哪里?”

此时春光正好,微风轻拂杨柳,春意盎然。

沈瑜与宋予夺对视一眼,眼中笑意渐浓,而后道:“说不准。或许会到南边去看看,又或许会到小雁荡去住上一年,开个小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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