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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贵妾(132)+番外

作者: 深碧色 阅读记录

这与先前可真是判若两人。

沈瑜仿佛是看了场戏,同宋予璇点评了句:“总算还没蠢到无可救药。”

下面僵持着,宋予璇倒是回过味来,扯了扯沈瑜的衣袖:“方才大哥叫他娄兴?”

沈瑜倒是一早就反应过来了,叹了口气,“正是娄家那位小公子,其姐在三年前嫁与了大皇子为正妃。”

宋予璇道:“这可有些棘手了,大哥不能太为难了他……”

沈瑜想了想,笃定道:“放心,他自己知道分寸。”

她还是信得过宋予夺的能耐的。

宋予夺却对娄兴这退让无动于衷,反而看向李掌柜,似乎是在催他去报官一样。

娄兴急了,令人拦住了李掌柜,又咬牙问道:“宋将军,你究竟想怎样?”

宋予夺冷冷地看向他,像是在思索怎么处置才好。

娄兴现下已经意识到此事不易闹大,若真是闹到官府去,只怕回家之后亲爹都能扒了他一层皮,姐夫也不会轻易饶了自己……

一想到有可能要面临的事情,他甚至有些撑不住了,宋予夺这审视的目光便好似刀刃加身一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宋予夺方才开口道:“既是若了错事,要你一句赔礼道歉,总不为过?”

这所谓的惩罚简直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娄兴如释重负,心中甚至有些得意,觉着自己方才是将宋予夺想得太厉害了。自家姐夫如今如日中天,正是储君的不二人选,就算是宋予夺也不敢得罪他才对。

思及此,他神色一喜,笑着说:“方才的确是我不对,让宋将军见笑了。”

说完,他就准备带人离开这晦气的地方。

可还没来得及走,就又听宋予夺问道:“你向我道哪门子的歉?”

宋予夺指向李掌柜,“该是向他才对。”

娄兴瞪大了眼:“什么?”

宋予夺年长,又是大将军,向他赔礼道歉那没什么。可若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跟个茶楼掌柜赔礼道歉,那他怕是要落人耻笑的。

然而宋予夺却是分毫不让地看着他,态度没有半点松动。

娄兴还在犹豫着,心腹却忍不住上前,凑到他耳边低声劝道:“公子,您就依着宋将军所言,不能在这时候横生枝节。”

娄兴虽跋扈,可却不蠢,所以犹豫之后,也只能咬着牙向李掌柜道了句歉。随后看向宋予夺的目光也不似先前那般顾忌,反而带了两分凶意。

宋予夺不躲不避地看了回去,提醒道:“记得赔钱。”

娄兴直接扯了荷包,扔到了李掌柜怀里,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几个侍卫随即跟了上去。

料理完了此事,宋予夺不疾不徐地上了楼,来到了沈瑜面前,低声笑道:“看得可还高兴?”

第100章

若宋予夺没来,这事儿就得沈瑜自己出面来料理,少不得要费些功夫。如今倒是好了,宋予夺全盘接手,她只需要站在这里看戏就成,省心省力。

宋予夺在沈瑜身侧坐了下来,偏过头去看向她,神情很是专注。

“有劳你了。”沈瑜笑了声。

宋予璇见自家兄长就跟没看见自个儿似的,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大哥,这一时倒是出气了,可这位娄公子只怕是要记恨上你了。”

“由着他去。”

宋予夺并不是那种意气用事,莽撞的人,他既然会这么做,那就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沈瑜了然道:“这件事上是娄兴理亏,娄家必定给他撑腰,不责备他就是好的了……只是,怕他会转而恨上李掌柜,暗地里为难。”

宋予夺自然不必顾忌娄兴这么个纨绔,可李掌柜就不同了。若是娄兴有意为难,总是能寻着下黑手的时机的。

宋予夺道:“我还是清楚娄兴的性情的,他做不出这种蠢事。再者……”他顿了顿,并没把话说完,只是又向沈瑜道,“你放心。”

他已经将话说到这份上了,沈瑜自然也不会再有什么疑心,这件事暂时就算是揭过,三人转而聊起旁的闲话。

在这听音茶楼又耗了小半个时辰,宋予璇起身要回府去,沈瑜与宋予夺送了她,便也结伴回家去了。

天色尚早,便没乘马车,一路闲逛回去。

方才有宋予璇在,沈瑜并不好直接去问,如今只剩了他二人,方才问道:“你怎么过来这边了?”

宋予夺神色如常,“我在家中闲得无事,又突然有些想见你,便过来了。”

沈瑜沉默了会儿,忍不住提醒道:“我今早出门前,与你还是一道用的饭,到现在也不过是几个时辰罢了。”

又不是分别十天半个月,何来“想见”?

宋予夺并没同她争辩,只低低地笑了声。

西市这边沿街的摊贩极多,一派热闹气象,沈瑜并不急着回去,索性就慢悠悠地闲逛着。

及至要出西市时,竟恰巧碰见了已是禁军统领的顾诀。

他带着七八侍卫打马而过,一错眼间见着了宋予夺,便及时勒住了缰绳,招了招手,示意身后的侍卫先走,自己则翻身下了马,向宋予夺问候了句。目光落在一侧的沈瑜身上后,也含笑点头示意。

自打五月那桩事后,顾诀与宋予夺的关系亲近了不少,只是碍于公务繁忙,并不能时常相聚。

“平远,你倒是清闲得很。”

顾诀神色复杂地看向宋予夺,乍一看像是艳羡,可却又带了两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宋予夺对此熟视无睹,神情自若地问候了他,而后道:“你这是要去何处?”

“奉皇上之命,去办件事情。”顾诀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问道,“平远,你何时归朝?”

眼看着他们像是要商量正经事,沈瑜便想要避开,去看看路边摊子上卖的糕点。可她才刚一动,就被宋予夺给轻轻地勾了下手腕,只得停住了脚步。

宋予夺借着衣袖的遮掩,手上没干正事,口头的话却是正儿八经的,“你是知道的,我腿伤有伤。”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顾诀险些要被他给气笑了,“宋平远,你是真当我蠢不成?你这伤……”

顾诀气归气,可多少还是有理智的,及时闭上了嘴,沉默片刻后又道:“如今朝中正缺人,你歇了两年有余,也该是歇够了?”

沈瑜的手腕被不轻不重地握着,试图挣开,未果,便垂下眼看着衣裳上的绣纹。

她倒是知道顾诀为何会如此。

当初在去津山的路上遇匪,宋予夺阴差阳错地点醒了顾诀,又将那桩案子交给了顾诀。虽说那件事最后并没闹大,可沈瑜觉着,皇上会重新重用顾诀,想来是跟那件事脱不了干系的。是以,顾诀才会对宋予夺心怀感激。

顾诀自己耽搁了数年,如今好不容易得以重用,又怕宋予夺会重蹈覆辙,所以见不得他这么一副“消沉”的模样,想让他快些还朝。

只不过以她对宋予夺的了解,恐怕顾诀此番又要失望了。

果不其然,宋予夺平静地开口道:“我无意于此,你也不必费心再劝。”

“你一身武艺,满腔抱负,难道就这么荒废着?”顾诀一见他这模样就来气,再看到一旁的沈瑜后,拧眉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耽于女色?”

沈瑜:“……”

她站在这里半句话没说,居然都能被顾诀给迁怒了,委实是冤得很。对此她也不便反驳什么,只是又挣了挣手,想要跟宋予夺撇开。

“你既是有皇命在身,就不必同我在这里耗了。”宋予夺握着沈瑜的手微微收紧,并没放开,面不改色地看向顾诀,“我知道顾兄一片好意,只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旁的事情,就不牢顾兄费心了。”

顾诀顿时觉着一腔好意都喂了狗,看向宋予夺的目光也多了些失望,他倒没再开口多言,直接翻身上马,走人了。

沈瑜偏过头去,看向宋予夺,不轻不重地在他手背上掐了下,磨了磨牙,“大庭广众之下,烦请宋将军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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