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这是何苦?明珠他永远不可能属於你……」
「住口!你既然将明珠赠予我,就没过问之权利。」
「大哥!」璃玥终於动了怒,怒吼了一声…「…莫要消磨吾之耐性,再说,你已死过一回,你仍然欠吾一条命…」
「你!……」
怒…瞪…炽夜气的说不出话来,因为昔日明珠义无反顾的反扑,可是几乎要了炽夜的命……所以现在他只能恨恨的瞪着眼前与他一般样貌的男子。蓦地,他惊觉眼前的璃玥风华如昔,可自己这些年来墨发之间已挑白了些许发丝,两鬓发色也染了银月之华,灵气与风华已渐渐相背而走。
刹那,炽夜反手扣住了璃玥的手腕,在下一瞬间甩开了璃玥,并恨恨的睨了刀剑无名一眼,这老是坏事的程咬金,总有一天他绝对要拔除这眼中钉。
「你,刀剑无名,我会记住你!」他曾立誓,他得不到明珠,便要穷其一生,也要翦除掉曾经留於明珠心底之间的人…直到,明珠的心眼里看到的只能是他一人。
「哼!吾也不会忘记你对明珠曾经的伤害!」刀剑无名也不给他好脸色看…「明珠的仇,吾会加倍讨回。」
「你?凭什麽?」炽夜挑眉的睨着刀剑无名,眼神对刀剑无名满是妒火与不削。
「哈…凭明珠说,吾是他唯一的朋友。」刀剑无名言至此,冰冷一笑,是对炽夜的挑战,更是肯定自己在明珠心目中绝对的地位。
「哦?唯一是吗?」炽夜那双利眸灿出肃杀,神情不语而威,严然一方之主的霸气…「那麽,记住,就算是天涯海角,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语至此,炽夜一回身,翻飞衣袖,一翻一掩之间,已瞬间消失了身影。
「大哥…」璃玥一见炽夜转身离去,双眉深锁唤了一声炽夜,可炽夜却是丝毫不予理会,头也不回的冷漠离去。
「迦逻炽夜,吾刀剑无名等你,哼!」无名冷哼一声,便转身关注着明珠的状况…好在明珠仍是安稳的睡着,没受到打扰,这下子他才安了这颗心。
「待明珠好转,快离开夜璃居吧!」璃玥深深的叹了口气,他是最懂炽夜思维的人,他说的出口便做得到,无名严然成为他必除的对象…「…带着明珠去哪都好,千万别再让炽夜给遇上,吾亦会尽力阻止他。」因为这是自己所犯下的错,需由自己来弥补。
「嗯…吾会同明珠商量。」无名紧握住明珠的手,眼神牢牢实实盯着明珠熟睡的脸,头也不回的边答允着璃玥。「…吾允诺过,险恶的江湖有吾…会陪着他闯荡。」
「…江湖险,人心更险,吾盼你能让明珠光辉永不蒙尘…」璃玥微笑着也担忧着,但却只能给予关心与祝福。「…离天明尚有一个时辰,好生歇息着。」
语歇,璃玥转身走出屋外,脚尖一蹬,身翾飞雪、足御清风,转瞬便消失在夜璃居的范围…而居内,门扉微掩着,屋内炉火喣喣,刀剑无名依旧专注着明珠的状况。
朔风洒霰雨,绿池莲水结;愿欢攘皓腕,共弄初落雪…这夜璃居的冷香雪景,的确堪称人间一绝,无名握着明珠的手,低声的在明珠耳边说着,今生定当与他携手共赏雪景与如画江山,踏尽千山万水江湖路!
悄悄…东方微白,但仍是下着雪,天色仍不是很亮,刀剑无名在数分钟之前甫稍稍的阖眼小憩了一会,再张眼,只不过是短短数分钟之後,却惊见原本应该在睡榻之上的明珠不知何时消失了踪影,而自己身上却是披覆着明珠的披风。
心慌慌,意切切,无名慌乱了方寸,这明珠在这冰天雪地里会上哪去?万一那个迦逻炽夜又寻上他,明珠是否能全身而退?一连串的不安在这瞬间全部涌上心头,刀剑无名旋即冲出屋外遇寻明珠……
无名在夜璃居前前後後寻找着,隐约,他听见梅林的深处传来些许声响,细听,似乎是舞剑的声音,听声辨位,再凝神,那声响消失了,换之是诗词的低吟声……
原来在温泉那端……无名微笑的松了口气,算是放了悬在半空的心,转身取了纸伞,寻声音来源促步而去。
这样的光线虽然对他有些许影响,但对他来说却是可接受的范围之内…他也庆幸着,所幸现在是腊月时节,光线不那麽刺眼。
远远,朦胧的视线瞧见了明珠身上的衣物十分单薄,清瘦的身影在雪地之间有股绝尘的仙气,完美的就像一颗生辉的无瑕明珠…此时,他放缓了脚步,轻声的靠近明珠…他将明珠的披风忘在屋子里,便解下自己身上的外袍给明珠披上,并撑着伞为明珠遮去飞落的轻雪,静静的陪在他身边……
「你来好一阵子了,怎不说话?」无名的安静陪伴,倒是让明珠先行开了口。
「不想打扰你赏雪的兴致。」
「哈…但现在你已经打扰到了。」
「那麽,对不住…吾在意的是你之安危,所以并未想这麽多。」
闻言,明珠眸光一动,柔软的流光在眼底闪过…眼微眯,回以淡定一笑。
「哈,真是一个傻人。」但他倾心的就是无名的朴实而直接,在他的面前他可以很自在快活…「吾该多谢上苍,让吾人生可以有好友如此真心相待。」
与刀剑无名共处一个伞下,这是第二回,心境又是大不同。初回是莫名的救了他,在满城烟雨的江南里,今次,却已是与知己共赏这腊月冷香飞雪…
明珠凝着眸子看着无名,心头似乎有思绪流转着,思考着眼前这傻子,他可知晓他对他的例外可非知己一般简单?他心底头可早是,情已深种,但看他这呆呆样,想必很难懂吧…思及此,下一秒,明珠神情却又灿出笑蕊。
「你在想什麽?」无名老爱这样问着明珠。
「想什麽…总有一天吾会让你懂吾在想什麽。」
明珠求瑕也不明说,现在或许还不是让他知晓的时刻,说多了,只怕添了无名心头的负担…再说,迦逻炽夜没这般容易放过自己,若是让炽夜知晓无名是他的弱点所在,怕是会害了无名。
若说有甚麽所不愿失去的,他,明珠求瑕,什麽都可以失去,唯独眼前这个呆子刀剑无名是他所不能失去的重要之人!
「明珠,等等我们便离开夜璃居。」
「等等?…吾随时可以离开,但吾担心你的眼睛……」
「哈,当然不行…所以吾要你做吾之双眼。」
「吾是没意见,但前提你必须先将自己洗乾净,所以…下去吧!」
语方落,明珠冷不防的一推,刀剑无名身子瞬间失去了重心,手一松,伞便脱了手,噗通一声,人往温泉池里掉去…一旁的明珠瞧见无名的窘样,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
好个明珠,居然这样戏弄好友吾,岂能这般轻易放过你?…无名心头如是忖思着,人在下一刻浮出了水面。
「欸…明珠……」
「嗯?何事?」
「你靠近点,吾有事情想同你说…」
「哦?」明珠不疑有他,蹲下了身子,此时,无名见机不可失,迅速抓住了明珠的手腕…「你做甚麽?」
「当然是…」无名诡笑一声…「哈…你也一起下来。」
明珠连反应都来不急,下瞬,只感到手腕被用力一扯,身子一倾,随即整个人重心一偏,便往水里掉去…
落水之後,被激起的水花渐渐平息,所泛出的涟漪也渐渐静止,可明珠却迟迟未出水面,,这下子倒换无名慌了心……
「明珠…明珠……」急切切的呼喊着明珠的名子,可仍是未见有任何动静,该不会是明珠因为他的作弄而出了意外?此时他不做他想,随即潜下了水底,却不见明珠踪影。
出了水面换了口气之後再次潜入水底,在另一端,他终於发现明珠的身影,正持续的往水底沉去…无名心底暗叫不好,他真是该死,居然忽略明珠的身子甫恢复不久而已,他居然做出这般鲁莽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