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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世浮图(93)+番外

作者: 大罗神仙 阅读记录

这武士名叫亣栗,身高八尺三寸,一身肌肉,孔武有力,元霸坐到他对面的时候,娇小的个子,白皙的面庞,笑起来就像大漠上一朵娇嫩的冬芮兰。

亣栗颤着手犹疑着,心里想着一会儿可千万不能使力把人给捏疼了,要轻轻的,轻轻的……结果下一秒他听见自己的手腕上传来清晰的骨骼碎裂的声音……完了!我不是把人家手捏断了吧!

等手腕上剧痛传来,他才意识过来,哦,原来是人家把我的手捏断了……哎??我的手断了?我的手断了啊!!!

亣栗一声惨叫,景福临宣了太医。

金光觉得脸好疼:“不行,我们还有一位勇士,最擅用枪。”

景福临瞥了一眼元霸:“枪成不成?”元霸心说,掰腕子能掰断,掰枪一样能掰断,也没啥区别,傻傻地点头:“成。”

第二位勇士名叫常羌,手拿一杆亮银霸王枪,英姿煞煞,气壮山河,一招“梅花傲雪”刚刚起了个势,就被元霸一把拽过,“嘎嘣”掰成了两断……

使枪的无不是视枪如命,常羌一口老血喷出来,就地躺倒。景福临急急又宣了太医。

金光一口气堵在胸中:“这,这,这……”

景福临宽慰他:“切磋一二,点到即止,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金光憋憋屈屈坐下去,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

夜间,使臣一行在槜妲宫安置歇息了。良辅和傅达礼在回廊里转啊转啊转,转了半晌,傅达礼侧耳听了听:“完了,又跟丢了……”

良辅简直气厥:“是不是啊……为了让他们跟上来,我们大步子都没迈,这也能跟丢?”傅达礼苦笑:“现在怎么办?我们再去他们跟前绕一圈?”

良辅摆摆手:“再回去一次就太可疑了,先去神威殿,待会儿动静整大点,这再要引不来,就直接派人去敲晕了扛过来。”

神威殿,钱平桥正在忙活,余秋声在一旁帮忙。

“准备得怎样了?”良辅走过去,东摸摸西摸摸。

钱平桥冷冷说:“我劝你别动。”

良辅“嗖”地收回了手,讪讪地说:“一会儿人来了呢,你就要整出点大动静,要翻天覆地,石破天惊,翻云覆雨,骇浪惊涛……”

钱平桥最烦做事的时候有人吵,瞪了良辅一眼:“闭嘴。”

余秋声无奈地走上前把良辅拉开了……

良辅无聊地拿一个木块敲敲打打,傅达礼在门口细细听,过了许久,傅达礼终于返身进来:“来了!”

随即和良辅、余秋声往后退,退到神威殿最里面的角落里。

钱平桥正专心致志用铁钳拈着一颗弹珠,他目不转睛,小心翼翼将这颗弹珠搁到了一个三曲的木制轨道上,这弹珠一直往前滚,沿途触动了三道机关。

第一道是十六连弩三波齐发,第二道是斗转星移木块翻转形成三面盾墙,第三道是盾墙躺平,重新组装成了三辆火炮,一气呵成,攻防兼备。

金光躲在神威殿外看得目瞪口呆,慌里慌张就往回跑……

傅达礼在门口点点头:“走了。”良辅摸着火炮爱不释手:“我的妈耶,真的是大开眼界啊,你这手艺,天下第一啊……”

钱平桥傲然负手:“你要得太急,这火炮徒有其表而已,无法填火。”

良辅狡黠一笑:“无妨,不过吓吓他而已。”

说罢又想起即将到来的战事,神色有些凄然,恭敬向钱平桥行了礼:“良辅代苍生在此谢过先生。”

钱平桥头也不抬,继续改火炮,只轻轻说了声:“我尽力。”

第75章 冰心玉壶

第二日,良辅代景福临为使臣送行,送至定安门时,金光谦逊有礼:“不劳先生远送。先生学识渊博,令人称奇,在下钦佩不已,若有机缘,可否结交一二?”

良辅彬彬有礼:“哪里哪里,在下才疏学浅,只是平日里最不喜人不学无术、胸无点墨,才不要和不读书的人做朋友呢。”金光尴尬地笑着,打了个马虎眼,马不停蹄出京去了。

良辅使命达成,准备回宫。迎面看见定安门墙角远远站着一个人,两眼红得跟兔子似的,眼看着泪花就要“吧嗒”往下掉。

良辅自己回想了一番自己说的话,“平日里最不喜人不学无术、胸无点墨,才不要和不读书的人做朋友”……

于是,不学无术、胸无点墨的杨天虎,听到了这番话,然后红着眼睛转身就跑。

良辅心里一急:“元霸!把人给我拦住!”元霸被良辅喊得脑袋一炸,自家大哥真的是从没有这么着急过呢……

元霸应声就去追,但是!这里可是定安门啊,投壶、蹬竿、吞剑、走火、顶碗、耍盘,乱成一锅粥的定安门啊!

元霸这一路上撞得鸡飞狗跳鸡犬不宁,好容易在永安街巷子口把人给堵住了,良辅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在后面跟。

良辅追上来,手撑着墙,把人堵着,气还没喘匀:“你……你跑什么啊……真跑死我了……”杨天虎哭得梨花带雨可怜巴巴,抹了抹眼泪,闷声说了句:“跟我来。”

良辅脚都跑废了,认命在后面跟。到了巷子里一处民宅,杨天虎推开门来,院子里一箱一箱全是行李,他不说话,默默地一个箱子一个箱子打开给良辅看,一边开一边说。

“这一箱是裘衣裘毯,北边冷,你受不住。这一箱是果干肉干,北边那么远,路上饿了可以吃。这一箱是药,肚子痛的,头痛的,发热的,风寒的,每种都有,当然我是不希望你生病的但是万一你哪里不舒服人多手杂总有顾不到的好歹还有药防身……”

杨天虎一边抽搭一边细声细气地说,良辅靠在院子门口喘着气,自从北境的消息传回来,这三个月里自己都在干什么呢?

先是盘算了一遍朝中目前的局势,哪一家可用,哪一家要反,哪一家可以争取,再细算了一遍军中兵力分布,此次赴北哪一边要去,哪一边想去却绝不能容许去,哪一边不想去却要想方设法逼他们去,再然后,还要算一算银子……

景福临想得到的,良辅都要想到,景福临想不到的,良辅也全帮他想到了,连傅达礼都狠下心送出去了,能用上的一个也不能放过,更何况他自己?

他只是想不到,算来算去,还有一个杨天虎,背着这么一箱一箱的东西,从万里之遥的湖广,一步一步走到了京城,走到了定安门,走到了自己面前。

良辅跑得急了,一口气上不来,一颗心突突跳着,跳得他心烦意乱。

数完了这一院子的行囊,杨天虎又细细地一个个把箱子封好,低着头,巴巴地说了句:“你,你保重,我,我走了……”一句话未说完,眼泪又吧嗒吧嗒掉下来了。

索性不再说些什么,埋头往外走,良辅堵在门口不动,杨天虎带着哭腔,磕磕巴巴地说:“请,请你,让一让……”良辅不让。

杨天虎也不敢抬头,就侧着身子准备穿过去,良辅突然倒下去,横在杨天虎面前,杨天虎大惊失色,慌里慌张伸手去扶,将人险险扶住,良辅就势扑在人身上,抱紧了不松手。

杨天虎又是惊又是羞:“你,你,放手!”

良辅把头埋在他脖子里,双手圈住他不放,嘟囔着:“痛……”杨天虎吓得不行:“痛?哪里痛?为什么痛?看过大夫没有?你身上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在发烧?我去给你找大夫!”

良辅被他吵得心烦,摁住他脑袋在他唇上“吧嗒”亲了一口:“再说就亲你。”然后仍又将脑袋蜷在他颈窝里,把人压在门板上圈着,柔声说着:“别动,让我抱抱。”

杨天虎一张脸烧得要冒烟,手足无措,也不敢动,由着他抱着。过了许久才敢将手搁在他背上,轻轻地回手将良辅抱住,眼泪又控制不住淌下来。

“啧。”良辅咂了咂舌,狠亲了杨天虎一口:“再哭就亲你。”不说还好,一说杨天虎哭得更凶了,良辅眯了眯眼:“这可是你自找的。”捧着杨天虎的脸,倾身吻下去,缠绵厮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