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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世浮图(12)+番外

作者: 大罗神仙 阅读记录

“你”“你”“你”个半天,杨玉琳再次羞愤欲死,几乎是气糊涂了,以致自己的问话完全偏离了重点也毫无察觉。

“你长这么大,居然没人教你么?”

景福临一脸沉思,然后诚恳地回答。

“早年姑姑倒是给了几个宫女给我,不好看,被我撵出去了,淑妃她们几个进宫的时候,我还在江南承宣布政使司,回宫后跟她们也不是很熟。”

杨玉琳想起自己曾经弄断了淑妃的琴,脱口就说了一句。

“胡说!宫里最得宠的就是淑妃,你一日里总有半日消磨在昭华殿,现在倒不熟了。”

景福临挑了眉去看杨玉琳,笑得意味深长。

“国师莫恼,往常在昭华殿,每日里不过是弹琴论艺,淑妃贤淑贞静,弹琴还隔着帘子呢,我可半点不敢逾矩,哪比得上国师,日日耳鬓厮磨,亲密无间。”

杨玉琳被这个“耳鬓厮磨”惊出一身鸡皮疙瘩,心说你坐拥后宫佳丽三千为何不去找她们耳鬓厮磨!

景福临沉思了片刻,不再计较,直接俯身在杨玉琳脖子上咬起来。

这回用上牙齿了,横竖牙印子咬起来更方便,就乐此不疲在杨玉琳脖子上咬起来,杨玉琳吃痛,免不了叫喊两声。

于是江太医、史太医、刘太医颤颤巍巍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皇上抱着国师的脖子啃,国师细声细气地在呼痛。

如此香艳的画面让三位久居深宫的老人家都有那么几分羞怯之意,哆嗦着是不是先退出去比较好……

景福临脑袋埋在杨玉琳颈窝里,闷闷地说了声:“过来。”

随即在杨玉琳脖子上最后咬了一口,才意犹未尽抬起头,舔了舔唇,偏头去看太医。

“朕昨夜里失了分寸,折腾了一宿,害得国师落枕了,劳烦三位太医诊一诊,看是要紧不要紧?”

第10章 君王不早朝

杨玉琳此刻对景福临已不单单是“恨之入骨”四个字就能形容的了。

为了方便景福临揉捏脖颈,领口昨夜里就解开了。

从敞开的领口望过去,锁骨之上皆是青紫痕迹,那是习武的景福临不知轻重亦或是故意为之造成的,兼有景福临啃咬的牙印子,还有淋漓水色,想必是景福临的口水。

杨玉琳强挣着从景福临膝上爬起来,慢慢挪到床角,倚在床架上,不动,十分虚弱的样子。

这一番动作之艰难,全因自己落枕脖颈疼痛。

但是太医们不知道啊!

他们看着杨玉琳这番惨状,脑子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样不好的画面,也不知道是该闭眼还是睁眼,十分的踟蹰。

景福临不动声色伸臂帮杨玉琳拢了拢领口,还待有下一步动作,被杨玉琳眼神逼退了,施施然笑着收了手。

三个夫子互相推搡,最后还是江太医低头看地,小声说着。

“回禀圣上,无甚大碍,国师大人将息几日便好,若还是不放心,倒也有两个小偏方。

其一,每日按摩外劳宫穴位,舒筋活络,和中理气,察觉酸痛即止。

其二,可用洗肠草之浆汁煮沸后热敷于颈部,数日即愈。”

景福临忙问:“果真?这外劳宫是何处?”

江太医仍是低着头,不敢抬眼看杨玉琳,更不敢上前拿着杨玉琳的手指给景福临看,想了想,默默伸出自己的右手,在掌骨之间指出一个位置。

“回圣上,便是此处,两边手掌皆要按压,不可偏废。”

景福临捞过杨玉琳的手就按上了:“痛不痛?”

按几下便问一次:“现在痛不痛?”

杨玉琳横眉冷对,只是不理。

按了半刻,酸楚从手背传来,不待杨玉琳开口,景福临已经换了另一只手。

三位太医看此形状,默默告退,临走前景福临不忘嘱咐一句:“那个什么洗肠草的浆汁,有劳太医费心了。”

三人连连称是:“不敢不敢,此乃臣之本分。”

好容易静下来,杨玉琳拿眼睛斜睨着景福临:“还不走?”

景福临懒洋洋地,低头按着杨玉琳的手背:“不走。”

杨玉琳正待发作,外面闹哄哄地起了人声,一边闹着一边闯进清宁殿来。

傅达礼眼看着拦不住,先奔进来回明情况:“皇上,赵太傅和祁少师来了。”

话音未落,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爷子就走进来了,身后跟着一个俊俏青年。

历朝太师、太傅、太保为“三公”,正一品衔。

太师教习帝王文道,太傅教习帝王武道,太保护卫帝王安全,虽无实权,却位份尊贵,其中赵太傅尤甚。

一者,他至本朝已是三代帝师,二者,在任第二代帝师时,曾在单关会盟时代替先帝深入敌营,手握一枚五色龙凤玦。

“皇上!已经卯时初刻!百官早早于太和殿等候,皇上今日莫要误了早朝!”

到底是习武之人,开门见山表明来意。

不比身后的祁少师,寅时一刻就在金水桥上遇着了赵太傅,三言两语就撺掇他来清宁殿逮人。

少师乃太师副职,祈文藻这种凡事自己袖手作壁上观尽由得旁人出手的狡猾性子学了他师父周太师的十成十。

即便景福临再怎么任性放诞,在赵太傅面前也是要礼让三分的。

打小被赵太傅约束,景福临一向也知道该怎么对付他。

只见他哆哆嗦嗦地从床上挪下来,被杨玉琳枕了半夜,腿上胳膊上全是酸麻的,一点不假。

他就这么哆嗦着,一脸苦相:“太傅!您老人家还不知道福临吗?打小最听您的教导,何曾惘废礼度?只是今时今日,福临也有了心尖上的人,眼看他身受苦楚,如何还有心思早朝?”

赵太傅最怕景福临掉眼泪,以前贪玩耍性子,景福临眼泪淌得跟海水似的,一哭,赵太傅总归是心疼,也就没辙了。

老人家瞥了眼杨玉琳,不解:“好胳膊好腿的,如何受苦楚?”

景福临抹抹眼泪:“昨夜里落枕了半宿,现在脖子都转不过弯来。”

赵太傅眼睛一亮,八十多岁的人了,手脚还是灵便得不得了,蹭蹭几步上前,作势就要拧着杨玉琳的脖子“咔嚓”扭两下。

“落枕好办啊,老夫给他正正骨,保管有用。”

杨玉琳吓得不轻,满脸惊恐去拉景福临。

景福临暗戳戳憋着笑肩膀都是抖的,好容易转过脸拦住赵太傅:“太傅,国师不比少傅皮实,经不起您三两下折腾,您快快住手。”

赵太傅犯难了:“这可如何是好?”

想了想,老人家一拍巴掌:“有了!把他带着上朝不就行了?”

反复想了想,直觉得是绝妙好主意:“不错不错,两全其美!”

祁少师扶额不作声,不着痕迹往后退了两步。

景福临假作推辞:“这不太好吧……”

赵太傅心思粗浅:“有何不好?谁敢说不好,我一拳打出去!快快快,皇上快更衣,再晚就误了时辰了。”

看着杨玉琳一脸“打死我也不去”的决绝表情,景福临憋笑憋得内伤,强忍着笑走到他面前,撩起他耳侧的头发把玩着:“今日……就由不得国师了。”

高总管在这宫里算来已经是第七十个年头了,见过皇上猴急一路搂着人进后宫的,还真没见过皇上能搂着人直接进了金銮殿。

髹金雕龙木椅,背后九根金柱蟠着金龙,底下是宽七尺半、进深三尺的须弥座,木椅后方是五扇大屏风,纹着百龟、仙鹤、宝象等吉祥图饰,木椅四周另有象、鹤、香炉等摆设。

景福临六岁第一次坐上这把椅子的时候,整个小身形全陷进去了。

姑姑给他厚厚加了椅垫,又在黑狐毛皮的朝冠顶上加了三层金缧丝镂空金云龙嵌东珠,再把小身板挺得直直的,好歹有了几分威势。

但是毕竟年纪小,隔着七层石阶看下去,黑压压的全是人,而这些人里,又不知道有多少个想要把自己从龙椅上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