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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君子(95)

果不其然,小船晃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看见了一处小岛。

泊船上岸,船夫领着二人往前走,最后,一座穷尽奢华的宅院出现在眼前。

明长宴感慨道:“黄金做屋,珍珠做灯,不愧是玲珑阁。走罢,她应该知道我要来了。”

大门由两名极为俊俏的少年打开,一路进去,周边或提灯或端盘,无一不是俊美无暇的青年。明长宴沿着走廊一路走进正厅,只见秀玲珑摇着扇子,卧在贵妃榻上,已然等候多时。

“今天吹了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儿来了。”

明长宴道:“废话少说,我来找你问几个问题。”

秀玲珑嘻嘻笑着,猛然从榻上坐直了身体:“长宴公子,别人找我谁不是跪着哭着,偏你一进来就命令本阁主,你好大的本事啊!”

明长宴道:“我还有更大的本事。若你在叽叽歪歪,我便将你扇子上的毛扒光。”

秀玲珑笑得更加厉害,她对着扇子吹了口气,眼神轻描淡写的落在明长宴身上:“你可知,天下敢与我秀玲珑如此说话的,能有几个?”

明长宴笑道:“我必然是其中一个。”

秀玲珑哈哈大笑,笑罢,眼神晦涩不定地看了明长宴一眼:“你是唯一一个。”

她扇了两下,慢吞吞说道:“有时候,我真想杀了你。但杀了你,本阁主又少了一个好玩儿的朋友。”

明长宴道:“你还没杀我,你要是真把我当朋友,就把天涯海角上本少侠的名字扯下来。”

秀玲珑道:“赐坐。小长宴,那名字可不是我要写上去的,是大家推选上去了,我若是把你拿下来,别人说我徇私枉法,顾念私情。”

明长宴刚往凳子上一座,便有两名少年端茶递水,桌上放了果盘与点心,唯独没有酒。

他此刻无心吃茶,直接问道:“我要看庄家小少主的那块玉。”

秀玲珑摇着扇子的手一顿,笑道:“我没有。”

明长宴道:“你没有?”

秀玲珑道:“看你的表情,合该我有似的。庄家少主的那块玉我倒是听过,只不过当年一场大火,谁知道那玉丢哪儿去了。再者,那会儿我才多大,怎么会有这块玉。”

明长宴站起身:“你多大?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到底多大年纪。没有也罢,那我再问你,你可知道当年庄家的夫人。”

秀玲珑:“我怎么知道,你随我来,查查便知。”

明长宴转身对怀瑜开口:“跟着她。”

怀瑜不动声色地问道:“你和她很熟?”

明长宴:“十几年的孽缘交情,算不上多熟,只希望她别成天想着怎么弄死我就好。走罢。”

秀玲珑一路分花拂柳,过了几个抄手游廊,又绕了一面池子,这才走到一扇木门面前。

推开门,里面别有洞天,皆是成千上万的卷宗。

她开口道:“我帮你查,你给我什么好处?”

明长宴开口就道:“先打白条。”

秀玲珑笑道:“你在我这里打的白条,扔出去恐怕都能填平江水。不知明少侠打算几时兑现?”

明长宴摆摆手:“不急不急,你死前肯定给你还完。”

秀玲珑但笑不语,走至一张桌前,摊开一张白纸,写下“华亭庄氏”四字。明长宴拦着她的手,突然道:“且慢,再帮我查一个人。”

秀玲珑开口:“但说无妨。”

明长宴迟疑片刻,缓缓开口:“前朝太子南烨。”

怀瑜一愣,抬头看了他一眼。

秀玲珑写罢,将两张纸条递给候在案几前的青年。

一炷香之后,一本册子被递了上来。秀玲珑翻了几页,便扔给明长宴:“庄家的东西全都在这上头了,你借去看了,回头要还我。至于你后面说的前朝太子,我可不敢藏匿他的资料。”

明长宴挑眉:“我不信,你会没有?”

秀玲珑用扇子遮着脸,眼神却落在怀瑜身上。

明长宴暗道:她要说什么东西,竟然还有不能让怀瑜知道的?

他:“无碍,你直说便是。”

秀玲珑道:“那我可说不了了。”

明长宴与怀瑜对视一眼,后者冷着脸走出门。

甫一出门,明长宴便转过头,抱怨道:“你可把我害惨了!”

秀玲珑笑道:“我怎么害惨你了?”

明少侠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说,只能在心里想道:还不够惨么!这小祖宗被你赶了出去,回去不跟我作一次妖,这事儿就摆不平!

他越想,心中越气。

哄了几天才哄好,现下好了,一朝就打回原形。

明长宴不耐烦道:“有什么话快说。”

秀玲珑眯了眯眼笑道:“怎么,跟他在一起就高兴,跟我在一起就愁眉苦脸的?小白眼狼,你可是在求我帮忙呢,还敢给我摆脸色看?”

明长宴问道:“你到底是有什么话,非要把他支开说。”

秀玲珑道:“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查前朝太子之事。你真是把我想得太了不起,私藏前朝太子的东西,那是掉脑袋的事情。”

明长宴道:“你做的掉脑袋的事情难道还少么?拿出来。”

秀玲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笑着坐上了桌子:“东西我没有,不过我倒是知道一点儿内幕,你听是不听?”

明长宴略带迟疑:“你的嘴白的都能说成黑的,我不大信你。”

秀玲珑摇着扇子:“不信你还来问我,那你别来问我了,我也不愿意说。”

明长宴道:“等等,你还是说罢!”

秀玲珑笑道:“你问南烨太子,无非就是想打听含珠公主的事情。我只告诉你,你娘亲和他乃是同门师兄妹,季老这辈子只收过这两名徒弟,他二人一同在白鹭书院求学,就这些。”

明长宴问道:“后来呢?”

秀玲珑道:“后来祈福大典,赵家的嫡女赵意婵进宫给太后请安,太子南烨对她一见钟情,前朝皇帝便下旨赐婚。”

明长宴听罢,微微一愣,追问道:“赵意婵?那不是……”

秀玲珑道:“不错,她就是现如今的皇后。不然,为何太子南烨的相关书籍被销毁得一干二净,你以为皇帝的位置怎么坐上去的?他自幼与赵家姑娘一同长大,赵家姑娘又生的国色天香,妩媚动人,皇帝自然爱慕非常。只可惜兔子也知道不吃窝边草,赵家姑娘若对他有意,何苦迟迟不表明心意。那日祈福大典,赵意婵遇太子南烨,初见面便齐齐心动。皇帝求爱不成,弑兄夺妻,谋权篡位,强占赵家姑娘为妻,登基大典后,又不顾文武百官反对,封她为后。”

明长宴道:“反对者呢?”

秀玲珑:“如今这皇帝,自然是有他自己的办法,他连皇位都能强占成功,你认为他会是个没什么本事的人吗?从此以后,谁人敢说他一句不是。你在秀玲珑此处都无法找到关于太子的一星半点儿文书,更遑论其他地方。劝你早日死心,你一个江湖中人,管什么朝堂的事?”

明长宴道:“我娘亲呢?她和太子,如何?”

秀玲珑笑了一声:“你娘亲性子孤傲,冷若冰霜,谁若靠近她三米之内,必然被冻成冰棍。她武功又高,精通六艺,不喜热闹,不喜说话,位高身寒,谁也打不过她。她这样的女人,难不成你还要去相信民间谣言,认为她能爱上谁吗?”

明长宴叹道:“她确实不爱说话。”

秀玲珑问道:“你可是听到了什么,这才来问我此事?”

他敲了敲桌子,却不答话。

秀玲珑伸出手,看了眼自己刚做的蔻丹,眼神一变,暧昧道:“你和小国相吵架啦?”

明长宴从烦乱的思绪中抬起头:“什么?”

秀玲珑叹了口气,岔开话题,故作哀怨道:“怎么上一回还好好的,这一回吵成这样。”

明长宴被她说得很不自然,回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秀玲珑打开扇子,遮住脸,嘻嘻一笑。突然,她又收起扇子:“不同你废话了,你留心着,当年被针所灭门派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庄家家主的旧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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