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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君子(81)

明长宴回头,华云裳正提着裙摆,手里挎着个两屉食盒。

怀瑜微微一怔,看向明长宴。明长宴未注意到他的目光,走上前去,接过食盒,说道:“青天白日你跑出来做什么?”

华云裳身体不适,咳嗽一声,回道:“叫你说的,合着我像个怨鬼,见不得光吗。”

明长宴揭开食盒,第一屉放着一盘精致的糕点,第二屉则是泡好的花茶,十分香甜。

他抓了一块起来,塞进嘴里,又喝了一小碗花茶才说:“我哪儿敢说你。小阿拆怎么没陪着你,你身体不好,出门叫个小抬轿就是了,干嘛自己走路?”

赵小岚插嘴道:“烟姐姐,她是谁啊?”

阿珺取笑他,“是个女人,但凡长得美的,难道你都要问一问么!”

明长宴道:“是我的一位朋友。”

他说完,又对怀瑜说:“以前你来天、来我家没见到过,这就是华姑娘,我提起过的。”

明长宴又转头对华云裳道:“这是怀瑜,我在皇宫里便是遇到了他。”

华云裳含笑,对怀瑜点了点头。

“我儿昭昭在皇宫的这段时间,多谢你照顾。”

怀瑜听到愣了愣,明长宴却乐道:“你怎么什么便宜都要占我一占,我原以为你已经对当别人爸爸这个恶趣味失去兴趣了。”

华云裳笑道:“他照顾你,我自然感谢他,否则,显得我们家没有家教。”

明长宴道:“好吧好吧,你别在外面站得太久了,我送你回去。”

赵小岚道:“来都来了,索性一起去吃吧。”

明长宴看着华云裳,后者笑道:“那我就打扰了。”

赵小岚是打定主意要带众人吃一顿,先叫伺候自己的小侍卫去定了一家一甲客栈。

路上,明长宴微微退后两步,与怀瑜并行。

怀瑜背着手,走得很慢,仔细一看,原来脚下正踢着一个小石头。

半晌没说话,他觉得古怪。这段时间,但凡与怀瑜待在一起,总有这样尴尬的沉默。他一时间找不到说什么话,但一不说话,他又认为对方疏远他。明少侠挖空心思去排解这份奇怪的心思,无果。总之,个中滋味,实在不太好受。

明长宴心里一阵敲锣打鼓,他沉了一口气,欢快地开口道:“你怎么不说话?”

怀瑜脚下的小石头轱辘往前一滚,跳进了草丛里。

他看到石头没了,一只手托起了下巴,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淡淡道:“说什么?”

明长宴一顿,心里暗想:你要说什么,我怎么知道。

又转念想道:难道他跟我竟然一点话都没有吗,这意思就是对我无话可说了!岂有此理!

越想越不是滋味,明少侠叹了口气:“算了,还是我说吧!”

哪知,怀瑜突然对他勾了勾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明长宴愣了一瞬,挑眉道:“现在又有话说啦?”

他站过去一步,挨得离怀瑜极近,肩膀靠着肩膀,明少侠微微踮起脚,把脑袋凑到他身前。

怀瑜微微歪过头,意味深长地学着叫了一声:“昭昭。”

声音十分小,几乎是咬着耳朵喊的。

明少侠一怔,浑身的血液都往脸上滚去,左脚绊着右脚,险些摔在地上。

第49章 照花拂影(六)

赵小岚听见动静, 回头一看, 问道:“怎么了?”

怀瑜拉着明长宴的胳膊,后者连忙站起来, 干笑了一声:“无事。”

等赵小岚转过头, 明长宴这才咳嗽一声, 说道:“你怎么喊起这个名字来了,实在占我便宜。”

怀瑜道:“她能喊, 为什么我不能喊。”

明长宴道:“她年纪比我大,算起来我得喊她一声姐姐,怎么你年纪也比我大吗?还是分开的这段日子,你平白无故的长了四五岁?”

怀瑜道:“你喊她姐姐, 喊我什么?”

明长宴突然紧紧的闭嘴了。

怀瑜哼了一声,提醒他道:“你可别忘了,这是你自己说的。”

明长宴道:“好好好,我没忘。喊你哥哥, 你是我哥哥,是大哥!”

过了一会儿, 他又说:“只不过你不准在外面叫这个名字。”

怀瑜:“为何?”

明长宴:“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为何’,除了此事之外,我样样都顺着你意。”

怀瑜并未回答, 也不说话。

明长宴心跳忽重忽轻, 一路脚步虚浮,吃了一顿心不在焉的膳食。

晚间的时候,他同怀瑜告别。

怀瑜往皇宫走, 他跟了几步。

怀瑜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明长宴笑嘻嘻开口:“我送你回去。”

怀瑜:“我自己可以走。”

明长宴:“那你就当我自作多情,非要送你好啦!”

他说完,手心里捏了一把汗,又觉得这个理由过于油腔滑调,很不正经,因此连忙挑起另一个话题:“你说丑观音既然会化千人的容貌,那能不能学他人的武功?”

怀瑜听罢,说道:“你怀疑是丑观音杀的人?”

明长宴正色道:“不错。不只是我们前天在小巷遇到的那个死人,包括之前在皇宫的,有可能也是他做的。你想,皇宫警卫森严,什么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来?”

怀瑜挑眉看了他一眼。

明长宴愣了下,得意洋洋道:“我不一样,我可是天下第一!”

他又道:“好啦,我没有说这个,别把我绕到其他的东西上去了。我刚才思来想去,如果外人进不来皇宫,那么肯定是皇宫内部的人做的。丑观音会易容,他的嫌疑就是最大的。”

怀瑜道:“有道理。”

明长宴又说:“前几年,江湖上也有类似的灭门惨案,但那时候我并未多想。我死后的两年,用针灭门的案子并没有因我消失而消失。如果那人要加害于我,我死后,他就不必再制造这些灭门。除非……”

怀瑜接话:“除非不是同一个人做的。”

明长宴点头:“没错。上次我说,制造瘟疫的人是一个,灭门的人是另一个,两人在用针上有细微的差别,如果不亲眼见过,恐怕很难察觉。现在有一个问题,到底是害我得人模仿灭门得人,还是灭门得人模仿害我得人。”

怀瑜反问:“他们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明长宴:“我若是知道,还用得着在这里挖空了心思想吗。害我之人,必定是丑观音。只是几次交手下来,无论是你我二人谁同他打过,哪怕是把他逼入绝境,也未见他使过针。要么就是这人隐藏太深,要么就是他根本不会用针。”

怀瑜:“丑观音不会用针,背后就另有其人。”

明长宴:“说的不错,此人地位颇高,背景颇大,并且纵横与朝廷江湖两者之间,这样的人物,武林中只有一位!”

怀瑜:“雨阵。”

明长宴听罢,忍不住勾着怀瑜的肩膀亲近他:“小怀瑜,你实在太聪明,太懂本少侠的心了!得友如此,我复何求!”

他现在人比怀瑜矮些,因此勾着他的肩膀,还需要垫着脚。远远望去,就跟他挂在怀瑜身上似的。

怀瑜扶了一把他的腰,令明长宴好好走路,不准没有骨头。

他道:“雨阵只是江湖传说,他的存在就是存疑的。”

明长宴道:“我当然知道这是一个传说。不过,传说的存在一般有两种:一是确实存在,并且少数人看见,以讹传讹,成了现在这模样;二是根本不存在,是有心人到处扩散,才会成为传说。小怀瑜,你可听过一句老话,叫无风不起浪。”

怀瑜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明长宴道:“两年前,我曾遇到过一个女冠,现在想来,恐怕她就是丑观音。只不过这丑观音男女都扮,我当时情绪极差,也无心辨别他本身到底是男是女。她来时,下了一场大雨。”

怀瑜:“你认为丑观音就是雨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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