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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君子(28)

明长宴捂着胸口:“我好得很,吐口血嘛,吐着吐着就习惯了。不过你要是觉得对不起我,就答应我一件事情。就怕我说出来,你办不到!”

阿珺听罢,哼道:“别说是一件,一百件都没问题,我有什么事是办不到的!”

明长宴连忙给赵小岚使了一个眼色,赵小岚啊?了一声,明长宴性暗道‘蠢也!’,便自己上:“你要去白鹭书院么,带上我一起,如何?我保证不添乱!”

未等阿珺回答,怀瑜便道:“不行。”

明长宴听了,惊诧道:“为什么不行!”

怀瑜哼了一声:“不行就是不行。”

二人对视片刻,怀瑜突然低声道:“你觉得自己死了一次还不够是吗。”

明长宴心里一跳。他方才拔出苍生令,便知这小祖宗恐怕已经猜出来自己的身份,否则也不会找个赝品的理由搪塞大皇子。可惜明长宴想不到怀瑜帮他的理由是什么,难道是念旧情?他死后在江湖上名声极差,险些就混到了人人喊打的水平,就算有什么旧情可念,恐怕也不会太多。

明长宴笑嘻嘻道:“你医术好,救我一回不就成了!”

怀瑜听罢,突然说了一句:“你以为救个死人很容易吗。”

明长宴卖乖道:“我这不是还没死吗!再者,去白鹭书院左右是我的事情,你别来管我。昨日我说过,今后有事必然不会来麻烦你,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怀瑜听了,微笑道:“我偏要犯呢。”

明长宴被他一噎,打哈哈道:“要饭?要饭可不是什么好行为,你堂堂一个小国相,衣食无忧,就别做这种下等事情了。”

他连忙甩开怀瑜的手,笑嘻嘻地凑到阿珺面前:“阿珺,带我一同去白鹭书院。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你虽然是个女子,不是大丈夫,那就对折一下,算你四点五个鼎,你便也不能反悔,得带我去!”

阿珺道:“本公主说话算话,从来不反悔!”

赵小岚举手:“带上我,我也去!”说罢,他偷偷瞥了怀瑜一眼。明长宴按着他的脑袋令他往前看:“看你哥干什么,不管他,我们不带他去!”

阿珺道:“不过,你去白鹭书院干什么。”

明长宴道:“我么,我跟着你一起去见见市面!”

此时,老嬷嬷开口:“公主,这几日白鹭书院放课,我看几个小世子都在乐司坊玩,柳先生必定也不在书院。”

阿珺听了,懊恼道:“他不在书院在哪里,先前说好了我去大寒寺求了平安福回来给他,每一次都爽我的约!”

明长宴正欲开口,喉咙又涌上一股腥甜的味道,他吐了一口血出来,登时眼前发黑,后颈犹如针扎一般疼痛。

赵小岚喊道:“烟姐姐!”

阿珺见了慌乱道:“她怎么了?怎么又吐血了!”

明长宴伸手按住后颈,那处皮肤陡然一动。怀瑜上前一步扶住他:“你……”

明长宴全身的重量压在他身上,喘了口气道:“有刀吗?你腰上的除外。”

怀瑜懒得理他,左手把脉,一探便察觉到明长宴脉象不稳。他平时都好好地,能吃能喝能睡,估计就是刚才拔了一下苍生令引起的反作用。苍生令素来煞气极重,他催动内力强行拔刀,只能加快他体内的毒液流动。

怀瑜作势要抱,明长宴连忙道:“别像抱女人一样抱我。”

怀瑜沉思片刻,把他往肩上一扛。明长宴胃被一压,又吐了一口淤血,张牙舞爪地惨叫道:“祖宗!亲祖宗!我求求你了!你还不如抱呢!”

他脑袋砸在怀瑜背上,晕头转向。怀瑜啧了一声,只好把他往前一拉,这会儿,明长宴整个人便坐在他手臂上。他此刻成了‘女人’,身量不高,坐着比扛着好受些,明长宴几番折腾,神志不清,虚弱道:“作孽啊。”

双手找不到抓的,只抓到了他脖子上挂的琥珀项链。明长宴毒效上来,走遍全身,不省人事地靠在肩上,喃喃自语道:“这个狗链好别致。”

他顺势摸到下边的琥珀,晕成这样还不忘感慨:这么大的透明石头,这小子果然有钱,果然臭美!

说完,终于倒头晕了过去。

第20章 落魄君子(九)

窗户被叩了三下,夜莺叫了三声,蓦然,寝殿的一扇窗从里至外被推开。

一双洁白如玉,少女的手出现在黑暗中。夜莺在窗前的月桂大树上啼叫,她听了会儿,试探性的喊道:“哥哥?”

忽然,树上倒挂下一名黑衣青年,冷峻苍白,双手抱臂,笑意盈盈。

此人,就是明长宴,他道:“伊月,肚子饿了吗?”

“哥哥!”伊月红褐色的眼睛一亮,张开双臂,作势要抱他。明长宴怕她从屋里掉出来,连忙翻身从月桂树跳下来。

从窗户进屋,伊月点灯,屋内霎时大亮。

明长宴有一年没见过她,于是退后两步,上下打量。伊月穿着大月特有的纱裙,黑色长发打卷,如画中娇女,姿容绝色,貌似仙子,风流占尽。

伊月坐在桌前,倒了一碗羊奶,“哥哥渴不渴?”

明长宴坐下,笑道:“你有点长胖了。”

伊月道:“等我长得再胖些,哥哥就能看见自己胖起来的样子了。”

明长宴端起碗一饮而尽,又从背后的包裹里翻出了大量中原带过来的胭脂水粉。这些小玩意儿在临安随处可见,算不得稀奇,但伊月从未踏出大月国一步,明长宴无论从外面带点儿什么东西给她,对她而言都十分珍贵。

伊月拧开盖子,手指沾了些胭脂,抹在自己嘴唇上:“去年哥哥给我带的,我已经用完了。是这样用的吗?这个呢,黑漆漆的,难道也抹在嘴上?”

明长宴道:“这个是画眉毛的。你过来,我教你怎么画?”

伊月道:“你会画吗?这个是中原少女摆弄的东西。”

明长宴一挑眉:“别小瞧哥哥,我有什么不会的!”

二人移动位置,伊月坐在镜前,明长宴右手拿着螺子黛,往她眉上轻轻涂抹。镜中,两人相貌相同,天资上等,是双生并蒂,难分你我。

妆成,伊月道:“哥哥画的眉毛好难看。”

明长宴在她的眉心一弹:“挑三拣四,下回求着让我画,我都不画了。”

伊月站起身,在镜子前面转了一圈,手足上的四对铃铛叮咚作响。

“哥哥,你什么时候带我去中原?前年说了,前前年也说了,你总是撒谎。”

明长宴叫冤:“你冤枉我。”他道:“再等一年,就能带你去中原了。我记得,逐月大典要开始了,你舞跳熟了吗,万一又像小时候那样,跳到一半忘记了,阿爸会把你吊起来打。”

伊月嘻嘻笑道:“被阿爸吊起来打的是哥哥,你趁乱颠倒是非。”

明长宴也笑道:“我被打还不是帮你忙,小没良心。你不哭着上我这儿来闹自己跳不好,我能冒充你上去跳吗。”

伊月道:“你和我长得一样,谁认得出来。”她想了想,又说:“只有阿娘分的出来。”

明长宴吃了两块糕点:“阿娘都走了好些年了,我们留在大月毫无意义,等今年逐月大典一过,我便接你到中原去。”

伊月看着他腰上的玉佩,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怪好看的。”

明长宴开口:“哦,我小师弟送的东西。怎么,你喜欢?那就拿去。”

作势,他便要解开。伊月摇头:“我不要,等到了中原,哥哥给我买新的。”

明长宴道:“那是自然,你想要多少我给你买多少。对了,还有这个。”明长宴拿出两把小木头梳子,工艺十分漂亮:“这个给小铃铛,这个给小骰子。去年我答应她俩带的,你等明早她们伺候你起床的时候给。别说我来了。”

伊月将其中一把梳子推回给明长宴:“一把就够了。小骰子被阿爸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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