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窈窕君子(221)

说完,自己有点心虚,补充道:“只能说闹别扭。”

柳况啧啧摇头,劝他:“你现在是在自欺欺人吗。怎么在大明殿的时候没想到这个后果?你可真行啊,一刻钟时间就回来,结果半刻钟就把大明殿打塌了。”

明长宴靠在床上。

柳况将药端过来,明长宴瞥了一眼,无动于衷。

看他的模样,就是不打算喝药了。

药又被放到桌上,明长宴问道:“谁给我处理的伤口。”

柳况叹气:“还有谁。你明知顾问。”

他道:“不是我说你。你换个方式思考一下,你站在他的角度,你觉得你这事做的占理吗。”

柳况索性坐在凳子上,拖过桌上的杯子,给自己灌了一碗茶。

“云青要是晚到了一会儿,你现在就不是躺在这里了,是埋在大明殿。”

半个月前,大明殿在他们面前摇摇欲坠。

柳况后一步赶到大明殿,此刻,怀瑜背对着他,双手握拳,身体微微发抖。见此情景,他刚喊了一个名字出来,正准备拦住怀瑜。谁知,对方的动作十分快,几乎让他完全没有出手的时间。

他往前一步,面前立刻砸落下一块大石头,地面狠狠的凹陷下去。柳况连忙退后,再往前看去,眼见的大明殿正在倒塌。铺天盖地的石头就跟下雨似的,噼里啪啦地乱砸。

这样直冲冲的跑进去,实在危险。

柳况心中狠狠地跳了一下,便道明长宴恐怕凶多吉少。就这么个情况,跟跳下烟波江可不一样,面对乱石飞溅的大明殿,就算是安全地落在了地上,也不一定能跑出来。

秀玲珑迟来一步,连忙拖住他。

“你若再进去,就是三条人命。”

二人在大明殿门口,悬着心站了一会儿,等到心脏提到嗓子眼的时候。怀瑜总算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从未这么狼狈过,金贵的衣裳被石块割破的割破,被尘土染得灰扑扑的,头发也难得有些凌乱。面色阴沉不善,怀中,还抱着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明长宴。

柳况心中“咯噔”一声,连忙上前查看。

结果快要走到怀瑜身边的时候,又有些惧怕此刻的怀瑜。踟蹰片刻,对方却已经抱着人往九十九宫走了。

说道此处,柳况开口:“你那时候,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块好的。我都怀疑云青是给你收尸收出来了。谁知道躺了一会儿,发现你还有气息。”

明长宴动了动手指。

柳况调侃道:“又脏又乱,乱七八糟,跟坨垃圾似的。”

明长宴有心给他一拳,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他被包扎得严严实实,原本不怎么痛的身体,好像也因为这些绷带痛了起来。当然,这个还不是最痛的,主要是一醒来没见到怀瑜,又委屈又痛,还被告知对方生气,身心疲惫,明少侠觉得自己又要晕倒了。

柳况等了半天,没等到明少侠骂他,顿觉奇怪。

按道理来说,这个祖宗对他从来就没什么尊敬的好脸色过,活像他天生欠他的。平日里说几句就要挨揍,今日看他被绑得动弹不得,趁他病,要他“命”。想着,明少侠被他这么说了一通,就算没法儿揍他,最起码也要在嘴上骂两句,找回场子。

奇也怪哉,柳况抬头,不由发问:“你怎么不骂我?”

谁知道,一抬头,看见明长宴死气沉沉地靠在床边,跟被抛弃的深闺怨妇似的,就差他在边上拉一段二胡助兴了。

柳况行动能力极强,明长宴叹了口气,再抬头的时候,悚然一惊:“你哪里找来的二胡。”

柳况道:“情不自禁,心之所向。”

明长宴问道:“你奏的什么曲子?”

柳况放下弦,答曰:“小寡妇。”

明长宴这下连伤口都不顾了,遂暴起揍之。

柳况双手扒拉着桌子,捂着脸。他左脸挨了一拳,青肿了一片。

明长宴跳下床,七手八脚地拆起了绷带。

柳况道:“我看你的伤是好得差不多了。”

明长宴懒得理他。

谁知道,这个时候,窗外传来了动静。

柳况摸着脸,将二胡放在桌上,往窗外看去,诧异道:“云青来了。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早?”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床板被砸得扑通一声,柳况连忙转过身,便看见明长宴重新跳回了床上,气若游丝地靠在床边。

“吱呀——”

大门被推开。

怀瑜一脚跨了进来。

第一眼,就看见了地上被拆得乱七八糟的绷带。

明长宴心跳如雷,鼻尖立刻盈满那股奇异的暗香。他抬起头偷偷地瞥了一眼怀瑜,又连忙低下。

半晌,屋子里的气氛都很尴尬,也没有一个人讲话。

明长宴咳嗽一声,虚虚地发声:“我难受……”

柳况:……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这个方才能蹦起来暴揍他的男人,如今敢死皮白脸的躺在床上扯自己虚弱。

那一拳的分量真是一点也不虚弱,十足啊!

怀瑜道:“躺下。”

明长宴心中还挂念着柳况刚才对他说的话,心中忐忑不安,拿捏不住怀瑜是否在生他的气。

柳况一见这个场景,加之他现在颇有些心虚,当即站起来告辞:“我去看看外面的药煎得如何了。”

他一走,房间内就剩下明长宴跟怀瑜两人了。

桌上的药已经冷了,方才被柳况拿出去重新热去。上头现在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二胡,桌边的凳子被柳况搬到了床边,怀瑜见状,直接坐在凳子上。

明长宴这下光明正大地看他。

可惜,怀瑜虽然坐下,但是也不开口说话。

甚至,也没有直接看着他的脸。

明长宴心中十分忐忑,睫毛随着他的心情微微颤抖。

半晌,明长宴开口:“怀瑜,你生气了吗?”

怀瑜确实是很生气,但是这个气消失得也快。过了十天半个月,再看到明长宴醒过来时,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再大的气也消失了。

他扶了明长宴一把:“没有。”

明长宴听到他开口说话,连忙顺杆子上。怀瑜扶他一眼,他索性直接挤进对方怀中。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明长宴心宽不少,至此,他似乎才从那一场恶战中脱离出来。

怀瑜顺势搂住他。

明长宴被怀瑜抱住之后,原本只想轻轻松松在对方怀里滚一圈。却不料,真切地被对方抱住之后,才后知后觉感到害怕。

若他真的死在了大明殿……

这个后果,他热血上头的时候,从未考虑过。当然,那时候,也没有站在怀瑜的角度上考虑过。对方若是在真的和他生气,哪怕气个十天半个月也无可厚非。只可惜,明长宴一刻都等不了,非要一醒来就看见他不可。

一股铺天盖地恐惧席卷了他的身体。

明长宴轻微地发起抖来,他忙不迭送地把头埋进对方的怀里不出来,双手环到怀瑜的背上,十指也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

明长宴心中翻滚着各种复杂的情绪,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以后再也不会了。”

怀瑜道:“嗯。”随即,又觉得明长宴反应太大了,心中多有疑问,于是问道:“柳况跟你说什么了?”

明长宴闷声道:“说你生我气。”

怀瑜微微皱着眉头。

他继续问:“除了这个呢?”

此刻,门外的柳况打了个喷嚏。

他摇了摇扇子,用手背试了试温度,觉得差不多了,端起碗。

刚站起来,转过身,就看见了怀瑜。

怀瑜脸色不好,不过柳况此刻没怎么看出来。

他道:“你怎么出来了,没有陪着他吗?”

怀瑜伸出手,将柳况手中的药碗给端了过去。

柳况心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良心发现来帮我忙吗?

没等他惊讶完,左脸一阵剧痛。原先被明长宴揍得那个位置,此刻,又被怀瑜揍了一拳。

上一篇:一觉醒来怀了崽 下一篇:娶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