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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君子(190)

不过,这份微妙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很快,就被另一股惊讶的情绪取代了。常叙猛地退后了两三步,高深莫测地来回打量二人,最后目光落在明长宴的身上,很快转移到怀瑜身上,目光变得一言难尽起来。

明长宴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并且,他还有些心虚。理论上来讲,他与怀瑜也算是同门师兄弟,如今这同门友爱实在过火,友爱到床上去了,细细想来,怀瑜还是常叙的宝贝徒弟,自己做师兄的没带好榜样,还跟师弟滚上床,这做的是什么缺德事?

但是,他心中想的很多,自认为自己的表情很是自然,就这么短短片刻时间内,常叙应该看不出什么。

再者,看向怀瑜,那就更不用说了。对方一直理直气壮,理所当然,仿佛做了一件十分自然的事情。

没想到,下一刻,常叙就拉开了怀瑜。

明长宴心中一跳。

常叙道:“你在这里站着,为师有点儿小事要跟云青商量。”

明长宴摸了摸鼻子,打鼓似的,心中乱跳。他性格虽然活泼,不过面对常叙的时候却不敢造次,对方说什么,他都一概听着。叫他站在原地,他果然老实的一动不动。

只是,目光紧紧地跟着怀瑜,似乎怕他听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去。

思及此,明长宴心中不由紧张起来,平日里看过的戏本一场一场往脑子里钻,暗道:万一师父不赞成,要怀瑜离开我该如何是好?

他叹了口气,却是不知道怀瑜会怎么办,反正他是决计不能离开怀瑜。

转念一想,怀瑜这样富有,那常叙自然也是差不到哪儿去,若是常叙拿出几箱黄金,要本少侠离开他的宝贝徒弟怎么办?

他兀自想入非非,而另一头,常叙带着怀瑜走远了一些。将将站定,劈头盖脸,常叙就问道:“你做什么了?你做什么事了?”

怀瑜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沉默了许久,常叙问道:“我问你,这事皇后知道吗?”

怀瑜点点头。

常叙险些吐血:“她知道她同意你这么做了?我不相信,她怎么可能同意?”

“为什么不同意。”怀瑜反问道,“就算不同意又如何?”

常叙道:“你简直太胡来了!我是这么教你的吗?我教你的东西你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吗,你哪个不好要,不中你意,你搞师兄?我教你搞的吗?”

怀瑜淡然道:“没有。”

常叙还没骂下一句,怀瑜又说:“我无师自通的。”

头疼。

常叙捂着脑袋,道:“我心脏要被你气出问题来了!”

怀瑜敷衍地关心一声:“你是不是要死了?”

常叙勃然大怒:“我死了你好为所欲为吗!”

怀瑜纠正他:“那倒不是。我现在也可以为所欲为。”

“兔崽子……兔崽子,你气死我了,你气死我了。”常叙捶胸顿足,随即,立刻想了个法子:“你说,我要是给明长宴几笔黄金,他会离开吗?”

怀瑜道:“难道我没有钱吗?”

常叙拂袖转身,生了会儿闷气,又转过来道:“可他是个男人。”

怀瑜瞥了他一眼:“哦,我瞎吗。”

常叙:“你知道你还‘哦’?”

此时,明长宴突然站在远处,赔笑地插嘴喊道:“说完了吗?”

他插嘴,并不是没有理由。从他的视角看过去,两个人简直都快吵起来了。虽然不清楚常叙在单方面的气什么,但他做贼心虚,如此敏感的时刻,自然什么事情都能往他和怀瑜身上想。

常叙不理会明长宴,还想教训怀瑜。谁知,那头一出声,怀瑜根本不理他,直接走过去了。常叙孤零零被留在原地,只能看见怀瑜过去,正好挡住明长宴,二人似乎低低交谈了什么,怀瑜的手在明长宴的腰上扶了一扶,动作相当自然,相当熟练,一气呵成,相当不把他的话放在耳边。

明长宴侧身道:“师父,我还有事,要先走了。你如果还有事的话,只能下次找我了。”

常叙挥手道:“你走吧你走吧,我没什么事要同你说。”

他呼天抢地的叹了口气,摇头摆手地走了。

一路上,明长宴的脑袋都被各种事情给缠上了。一会儿想着方才常叙的那番表现,一会儿又想到混乱之际的昨夜,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现下,马上要去见李闵君和秦玉宝等人,他心中暗暗想道:此事不宜操之过急,总之,不能马上告诉他们,最好是一点也不知道,永远都不要知道。

毕竟,明少侠是一个十分要面子的少侠,同怀瑜相处也就算了,若是传出去他昨晚的情态,岂不是丢人丢大发了。从古至今,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个男人能在床上哭得如此悲切,丢人,太丢人。

一边想着,元和坊已经近在眼前。

明长宴扪心自问了半天,为何哭,有什么好哭,想来想去,还是认为这眼睛有点儿自己的想法,根本不受他本人控制。如此一想,真相大白,也不是他要哭,那都是这双眼睛的问题,说不定它有什么隐疾,回头一定要找怀瑜治一治。

推开门,他整理了一下衣裳,拍了拍脸。

李闵君剥着玉米,一颗一颗吃得很是艰辛,此人大概有些强迫症,玉米粒码得整整齐齐,好似排着队。院子内,秦玉宝与花玉伶正蹲在一处水缸面前,挤在一堆,探着脑袋往水缸里瞧,不知道在做什么。李闵君将剥好的玉米粒扫到一推,刚塞进嘴里,抬起头,他诧异道:“你回来了?”

明长宴道:“你能不能把东西咽下再说话。”

李闵君依言吞下口中的东西,突然,目光一凛,脸色一变。

秦玉宝听闻动静,连忙跟着花玉伶跑来。

“大师兄!”

明长宴坐下,倒了一碗茶,一饮而尽。

秦玉宝随即看到明长宴背后的怀瑜,连忙喊道:“怀瑜哥哥好。”

花玉伶则顺着李闵君的眼神,往明长宴那边望去,惊呼道:“大师兄,你脖子怎么了?”

明长宴愣了一下,伸手抚上自己的脖子,并未发现有什么。李闵君脸色更差,拍了一下桌子,连忙道:“明长宴,你好好给我穿衣服!”

明长宴奇道:“好好穿?我不是穿得很好吗?”

说罢,还低下头检查了一下,确认自己的每一件衣服都裹在自己身上。李闵君却是看不下去,从他住的房间里取了一件披风出来,劈头盖脸的罩在明长宴脸上。

他见李闵君的神情,十分古怪,连带着自己都觉得古怪起来。片刻之后,明长宴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顿了一下,立刻将李闵君给他的披风套在脖子上。他脸色有异,第一时间回头看着怀瑜,后者气定神闲的看着他。

明长宴嘴角一抽,心道:这个小兔崽子,竟然不告诉我脖子上也有吻痕,本少侠竟然招摇过市如此之远!难怪刚刚师父的反应那么奇怪,原来是……

他越想越羞耻,也不打算问他个所以然了,此刻,为了保全自己在小师弟们面前的颜面,明长宴手忙脚乱的穿上披风,故作镇定的喝完了茶,讲起了正事。只见小师弟们几双眼睛瞪得浑圆,充满好奇,目光直直的看着他,令他十分不自在。

“明日的晋级赛,十二人可有眉目?”

李闵君道:“你,秦玉宝,段旻,周垚,连肃,太平帝姬,海津,白国的虞沉简,宗禄,琮竟,大月的哥勒勒,阿加的宫宓,还有那个骑大象的女人……”

明长宴听得稀里糊涂,除了秦玉宝之外,其他的人,脸和姓名完全对不上号。

“就只有这十二个人吗?”

他想道:阿加竟然也有晋级的?我记得,当年的阿加,十分弱小,没想到现在竟然能出现这等人物。

李闵君道:“当然不是。还有那个最像一念君子的欧阳求败,也晋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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