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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自在小打滚(59)

作者: 今天我爸生日 阅读记录

掐指一算,已然千年,当年后厨的偷蛋小贼阿黄,现如今也该出落成山头的老狗精。

“阿黄,过来!”元阳伸出手,晃晃自己手上的冻柿子。

人高马大的自来熟,阿黄不禁打了个颤,它摇摇自己的尾巴,寻思了半刻,最后还是迟疑地迈出爪。

“坐下。”

元阳玩味地吆喝,阿黄非常要面子,不轻易低下狗头。

“坐下。”

阿黄表示犹豫,抬起眼皮子转悠了一圈。

“坐——下。”

邵逍拖长了声音,眼瞧着阿黄犹豫地晃动尾巴。阿黄本能地感受到威胁,一边发出可怜的□□,一边作势弯了弯腿。

“坐下。”阿黄作势弯了弯腿,很快又站直,嘴中依旧哼哼唧唧。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阿黄。”

“汪!”

“看到这些了吗?今天晚上吃柿子炖狗肉。”

“汪汪~”

“你又听不懂,哼唧什么?”

元阳心情大好,抬起手用力呼撸狗头,把阿黄地耳朵都给呼撸到后脑勺,阿黄委屈地低声哼唧,整张小狗脸皱巴成一个团子。

妖君站在一旁,情不自禁地又撩起元阳齐肩的乌丝,让其在指缝间穿过,掠过手心、掠过掌纹。

“你待阿黄,都比师父热切些。”

元阳闻言轻笑,不过转过身去,“师父若是回答尽我的每一个问题,我定比阿黄见到柿子还热切。”

“你问便是。”

“师父不是说,一日才能三个?”

“你亲便是。”

元阳难得没有应声,左手紧握,手心的两颗木珠硌在掌骨,也硌住那砰砰作响的心。他的喉结颤动,竟慢慢伸出自己的手,往妖君的脸上袭去。

“师父小觑我了。”

怎么也得讨回个面子,不能白负了那风流的名号。

“嗯?”

元阳的指尖是转瞬即逝的冰凉触感,由不住地颤抖,他按捺想要退缩的心,挑起眼,幽深的眼中多上几分魅惑,浓郁的墨色愈发浓稠,把手轻缓地摁在妖君的侧脸。

“这里一下,一个问题。”

末阴眉眼不动,目不转睛地把元阳映入自己的眼中,尽是柔情。

“嗯。”

指尖滚烫,元阳的脸上又爬上那火烧云,他抬起手,顺眼眼、鼻、一路顺延,勾勒冰凉完美的轮廓,直到那两瓣温热才堪堪停下动作。

“这里一下,两个问题。”

“恰是。”

元阳手心冒汗,自己的手仿若已然不是自己的手,心中已是燎原大火。

“那.......”

元阳紧紧盯住末阴眼中的深邃,神不知鬼不觉地向前倾,朱唇滚烫,缓缓地落下妖君的眼角。

“这里呢?”

山风吹起漫山的汤阴,,柿子从手心掉落,咕噜噜地向远处滚落。

阿黄摇着尾巴,急匆匆赶去赶柿子。

妖君却是愣了。

第47章 第一汪轮回水

“仙君,妖境虽然与仙境修好,但好说歹说还是千百前也不是融于三界的,凡事三思。”

司命老二捋起胡须,瞪着眼睛,白发苍苍,虽是鹤发童颜却而满脸严肃,他晃悠自己手中的司命铜镜,恨不得从胸腔中哼出恨铁不成钢的气势来。

“凡事三思啊!”

元阳捂住眼睛,被铜镜中的光闪得眼仁疼。

阿黄在脚底凑热闹,用爪子扒拉他的裤腿,急匆匆地要爬到身上去,看元阳没有反应,便晃悠晃悠尾巴,继续在他的身边打转。

“三思便三思,你别拿那铜镜在我的眼前晃悠,晃得我眼晕。”

司命老儿将铜镜收回手中,转过镜面,里面刺拉拉正映照一副交好景象——竹屋、溪水、鲈鱼,红衣、赭石、白袍,镜中的两个人身影相交,风吹荡起万千汤阴......

司命老儿眼睛作痛,手心作烫,哪儿哪儿都觉得不对劲,立刻把小巧的铜镜盖入自己的手中,那冰凉质的铜镜立刻变成幻影,像流水般四散流入他的袖间。

世风不当,世风不当!

阿黄只觉新奇,摇摇尾巴,“汪!”了一声。

“幸而我在司文仙君看到这副景象的时候给你挡住,要不然,《仙境异志》上便不知道要说写什么东西!”

听闻此言,红衣人挑起眉头,“司文又不是没有吃过苦头,他竟还敢?”

“他有什么不敢的,天高皇帝远得,谁还能弄死谁不是?”司命老儿跟着挑起眉头。

阿黄看没人理自己,就往司命老儿的锦袍上凑,用圆鼓鼓的脑袋顶他的靴子,门外的肥雀扒拉在树头看热闹。

“说来话长,大抵都是有缘由的,我自也捋不清。”

司命老儿抬起腿,险险闪过阿黄的舌头。“难不成你要跟我说你是为了破轮回水的吞噬,且别糊弄我!”他抬起脚,甩开吐舌头不成、准备爬上他裤腿的阿黄,“轮回水是让你不能碰‘色’,不碰人家良家姑娘,仙境的那次我还能理解--或许这妖君身上真有什么法宝之类的、能够缓解你轮回水反噬的痛苦,可如今......哪有这...这般的道理!”

“着实是有些孽缘。”元阳被无力反驳,心中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好不容易鼓起来的纸就这么被司命老儿直拉拉给扯下,一点儿缓冲劲儿都不给。“却不知如何解开。”

“还有那逍遥战神的事,我在仙境有看到了......”司命老儿不不复笑颜,他转眼看向不断在风中翕合的木门,垂下眼眸。

气氛逐渐紧张,张弛不定,光影在暗处扭曲。

“第一个转世魂魄不是,第二个转世魂魄不是,那...便只剩下最后一个你了....”他抬起头,直直地看向元阳的眼。

“我?”

元阳忍不住一声笑,眉眼慵怠极了,他抬起自己的手。

“你看看我,一个破落仙君,平日里也就雕雕木头,逗逗狗,哪里是什么逍遥战神?哪里有什么逍遥模样?”

“星盘道是你。我也不曾想过会是你。”

司命老儿的身形变化,一会儿幻化成面如玉的公子模样,一会儿又是鹤发童颜的模样,虚虚幻幻,他伸出手,笃定地拉住元阳。

“元阳,你不能怕,星盘说是你,便是你。若你都怕了,那我们怎么办?”

——你都走了,那我们怎么办?

——如果不是你,那我们怎么办?

扭曲的光影渐渐爬入人心。

元阳的周身涌起一股气流,汩汩地向上冲起朱袍的下摆,他捂住头,疼痛逐渐袭卷混沌,耳畔响起类似于一群人的窃窃私语。

愈来愈大,愈来愈大。

司命没有放开他的手,皱起的皮肤逐渐变得平滑,鹤发成如瀑的黑发,面目升腾起玉色,他死死地抓住元阳的胳膊,眼中炬炬。

“元阳,你的身体我们会帮你找到,你的魂魄,我们也会帮你找齐,你的记忆,我们也能给你打捞回来,只求你不要放弃。如果你都放弃了,我们怎么办?”

司命从手中渐渐抽出一把长笛,长笛的末端闪着‘轮回’两个小字,他将长笛轻轻地放在嘴边,丝竹从嘴角流出。

黄泉鸣,轮回转。

司命乱,红絮万。

阿黄在笛声中呜咽,耷拉起脑袋往门口爬去,眼中沉沉昏昏。树梢头的麻雀惊飞,挑落起几片叶落。

司命如瀑的黑发在气流中飘荡,如玉的脸变得面无表情,笛声逐渐转急,以破空的气势在空中陡转音调。

变故来得猝不及防,元阳眼中墨色愈加浓郁,司命往前走,笛声向前移,他便也跟着往外走,仿若脚已然不是自己的。

不能,他不能就这么跟着他走。

笛声悠扬,如同魅惑的招魂曲,一点点侵蚀内心,元阳咬紧嘴唇,他转动手中的木珠,身子却还是不听使唤地朝司命老儿的方向自动走去。

“砰”的一声地面一阵松动,巨大的藤曼破土而出,紧紧地缠绕住元阳的身子,抵御笛声的召唤。碎石块在藤曼的摇曳中往外迸溅,碎石向外颗颗迸落,在半空中扬起风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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