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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自在小打滚(30)

作者: 今天我爸生日 阅读记录

小姐经过苍白青年的房间,木门紧闭,也不知道身体有没有好些。

这人被猫抓了,怕是活不长时间了。

她稍稍顿了顿脚步,继续往前走,转弯,跨过一小片鹅卵石地,继而走向另一端走廊。

“诶呀!”

她脚下未留神,木屐被地板上的小钩子绊住,整个人往后倾倒,乌丝在空中划过一道弯弧,她惊恐地瞪大眼睛,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砰。”

元阳刚推开门,就看到一个女人往他这个方向倾倒,没半分犹豫地瞬移到小姐的后方,伸出手揽住她的腰。

小姐鹅黄色的衣裳在风中飘荡,触及皮肤的薄纱清凉而顺滑,擦过元阳的手臂,女子独有的柔软落在他的臂膀之上。

小姐垂首,紧闭的双眼缓缓张开,一片朱红色猛得闯入她的眼帘,腰部传来有力的温热,顺着锦袍的线条望去,手、臂膀、肩膀、脖子,下巴……

她才看到红衣人的嘴唇处,兀然,撑在她腰间的力量瞬间抽离,她的身子猛得跌入地上,因为措手不及,脑袋在石头地上用力一磕,发出“砰”得一声闷响,地上积垢的雨水顺着薄纱一下子便浸透衣裳。

小姐躺在地上睁大眼睛,天旋地转地,尚且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元阳怔愣在原处,刚刚伸出来扶住小姐的手僵持在半空不断颤抖,隐隐约约有灼烫的花纹顺延手心往他的胳膊蔓延,那股反胃的感觉又重新在身体中激荡,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末阴听闻响动,从房间内走出,来到元阳的身后。

“末阴……”元阳嗅到熟悉的异香,他后退了几步,太阳穴火辣辣作痛,“给我手。”

面纱于风中飘摇,末阴愣了愣,默不作声地伸出自己的手。

“谢了……”

久旱逢甘霖,元阳如同饿虎扑食般猛得拽住末阴的手,手指争先恐后地往妖君的手掌缝隙中插,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严严实实到毫无剩余。

冰凉的触觉顺着手心往深处蔓延,元阳轻叹了口气,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刺痛也缓缓消逝,轮回花纹渐渐褪色,最终隐回肌肤。

从小姐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两只十指相扣的手。

她呆了呆。

山外的人,都是这般奇怪么?

“噔噔噔”一段错乱的脚步声在鹅卵石地上响起,圆脸仆人慌张地跑过来,连忙用手撑起仰躺在地上的小姐,将她扶起来。

“小姐,你搁地上干啥。”

“对不住,全然是在下的错……”

圆脸仆人抬起头,只见那昨日门外的红衣撑伞人正躲在一个戴着面纱的高个子身后,脸色有些苍白。

“大夫……”仆人扶起他们家的小姐,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事来,猛得向元阳转去。“碧落山庄中的医馆就那么几个,我从未听闻过你们,你们……可是外来的?”

“是。”

“从山外来的?”

“是。”

圆脸仆人的眼中滑过一道异样的色彩,他的手垂落,不小心擦到小姐的臀部,小姐顿时往前倾了几步。

“没有什么事,我们便先走了。”末阴将仆人的神色看在眼中,却并不多言语。

他的手被某人紧紧禁锢住,滚烫的温热源源不断地从元阳的手心传来,妖君试图动了动自己的手,却发现对方的手如同牛皮糖般,不仅不肯放松,反倒是握得更紧了。

“哒”

庭院中的竹筒注满水,自然下垂,筒中的流水潺潺向下流淌,上部的竹筒翘头恢复到原来的平衡,尾部叩击在石头上,发出清脆响声。

门外阵阵细簌的响声,苍白的男子咳嗽了几声,慢慢腾腾地从床榻上爬起,缓慢往窗子处走去。

阳光从窗户的缝隙处穿透进来,正好打在男子苍白的脸上,他伸出手挡住自己的眼睛,细长的眉毛微微皱起。

嘈杂的声音,便是从庭院处传来。

“小姐,老爷难道发疯了么,怎么什么外来人都往家中领!”

“我不知。”

“小姐!”

“你莫要问了。”

“我知道了,小姐也变心了。”

“你胡说!”

“……”

听到这里,急促的脚步声突然朝他的房间处靠近,苍白男子猛得往后退了几步,喉咙中却克制不住地发出几声咳嗽。

“嗒嗒嗒”木屐在木板上叩击响声。

“吱呀”圆脸仆人打开门。

房间里一片漆黑,床榻上的被子微微隆起,空中漂浮的尘土在阳光的映射中打旋。

“咳咳咳”

被子中发出几声闷闷的咳嗽声,屋子中有股久久不散的漆味。

圆脸仆人最后看了眼房间,“砰”得一声,没好气地关上房间的门。走廊上已然空无一人,他的脑海中一会儿浮现小姐鹅黄衣裳上的烂泥块,一会儿是苍白男人咳嗽声,一会儿又想起那火一般通红的锦袍。

“外来人,迟早有一天,会被猫杀死的。”

圆脸仆人的嘴唇颤抖了几下,吐露出的言语低沉飘渺,刹时便湮没于风声中。

山头的这边,大片的花云被风吹过来,不断向下坠落零零散散的花瓣,如同一场飘摇的梦境。

而山的另一头,却是飘荡尘土的灰红色土地,土拨鼠和虫蚁在其间的坑坑洼洼中活动,细土如同流水般向下流,干结的泥土被牛蹄和耕犁碾压,化成尘埃腾飞到空中。

玉米迎风扑打,发出呼啦呼啦的扑朔声,田野上的尘埃扑腾到空中,形成一道道灰色的烟雾。

几个带着草帽的老汉在田间穿梭,一身短打,黝黑的皮肤露在外面,虎口和手掌上都长着硬邦邦的老茧。

黝黑的少年走在弯曲小路上,脚步沉缓,腰间的弯刀随着他的动作而摇晃。

“黑饼子!”

赶牛的老汉发出一声吆喝,枯瘦的手因牵牛的绳子而暴出青筋。

“老伯。”少年转过身,示意地点了点头,老伯身旁的老牛响亮地喷了个鼻息,似乎也在打招呼。

“黑饼子,当了山神的大人,却也不要忘了我们啊!”田间地老汉们纷纷挥手。

少年没有再回答,却是突然望向天空。灰尘在天空中飞扬,一只鹰隼从破空掠过,旋转了几圈后,便径直向山坡下俯冲,窜出一阵气流。

夕阳歪歪斜斜,穿不透厚厚的尘土。

“黑饼子,你要往哪里去”

“我要往哪里去……”黑饼子少年用脚在地上划拉线条,一道又是一道,“我要去猫的住所,去监察山神的祭祀。”

鹰隼向山坡下俯冲,翅膀的挥动带动一阵阵气流,它穿越尘土,再仰头飞向漂浮花瓣的云层,上下穿梭。

前面是一群宅邸的屋檐,木制的亭台楼阁之间都是精致的绿色盆栽,鹰隼缓缓降落,扇动翅膀停落在一棵柳树的枝头。

“砰”

一道微小的白光从木窗中猛然迸发而出,堪堪击打在鹰隼停驻的枝头上,惊得它刹那间尖啼着飞离。

“莫要胡闹”

木窗内,传来青衣男子平淡如水的声音。

“你管老子!”说话的正是昨日里还怯生生躲在青衣男子身后的小姑娘,她躺在地上,翘起的二郎腿直摇,本该温顺的眉眼紧紧蹙起,一脸不耐烦。有些许电流在她的手心流动,发出“嗞嗞嗞“的流动声。“臭道士,你什么时候放了我!”

“莫要说脏话。”

木窗边檐的铃铛声发出“叮铃”的清脆响声,红绿相交的短绸带在风中摇曳。

屋内的墙角摆着一张宽大的桌子,桌长几乎是墙沿的大半,巨大的画纸摊平在木桌上,铺盖住整个木桌,边角严严实实地被雕尺镇压住。

青衣男子挽起衣袖,眉眼低垂,将手中的毛笔落在画纸上,小心翼翼地勾画山水的轮廓。

“你这么画,得画到何时?”小姑娘猛得一蹬脚,脚上套着的木屐甩落出去,有一只正好蹭过男子的青衣,留下乌黑的显眼污迹。“你不会用道法么,在这儿待了几年,难不成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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