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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锦绣人生(71)+番外

一个已经被夺取权力的人, 又能做些什么呢?

范琦望着这般沉不住气的长子,心里已经失望够了,想说些什么,最后干脆默不作声了。

他有心要教,但那么多年他的儿子还是半点长进也无, 朽木难雕啊。

想想自己的儿辈孙辈, 再想想政治智慧连他都为之惊叹的许衡玉,范琦不由得惋惜那样的人不是自己族中后辈。

举朝大半数人皆轻视许衡玉, 难怪他才是能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父亲可是要上书乞骸骨了?”

范琦之前就已经有乞骸骨的意向了。他已经老了,这些时日大病小病不断,还是在家中好好休养才行。他急着找衡玉,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出于对自己身体的担忧。

范琦明明已经解决了心中最记挂的事情, 但却摇了摇头,给了一个完全出乎他长子意料的答案, “时机未到,我这把老骨头还要再坚持坚持。”

“不过……”范琦摸了摸自己已经全白的胡子, “既然叶家想更进一步, 想要效法前朝的何家当何半朝,那我便成全于他。”

不久后,朝中几个重要官职出现空缺, 叶党、范党全都出手争夺,但到最后关头范党总是棋差一步,那几个官职均落到叶党人身上。

赵函在任命诏书上盖章时手都有些颤抖起来。

这几个职位, 事涉朝堂的赋税。兵部尚书本就是叶党人,如今连赋税都要插上一脚,叶家是要架空他吗。

但已经到这个时候,尘埃落定,他已经骑虎难下。

诏书颁布下去后,赵函直接把乾清宫中一个前朝花瓶摔碎,已是勃然大怒。

范党节节败退,叶党的声势一时达到了顶峰,再加上后宫之中有叶太后一直向着叶家,年轻的帝王手上的权力逐渐被蚕食。

范琦也好,衡玉也罢,都在静静看着叶家的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

范琦以为衡玉还要继续等,等叶家与赵函一道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但在赵函有所动作之前,衡玉却率先出手了。

朝中突然传出风声,说当年先帝病危前曾经留有遗诏要废除太子另立新帝。

这个消息一出,朝中风云际动,不少刚被压下的小心思再次浮起。

赵函在太后的寝宫中来回踱步,虽然母子之间因为叶家之故有了间隙,但在这件事上两人的立场是完全一致的。

赵函几乎只是刚得知风声,他便联想到了许衡玉。

若是先帝当真留有如此遗诏,定然是在许衡玉身上。

“无论许衡玉想要做什么,陛下,他都留不得了。”太后柳眉一横,话语中已经透出淡淡的杀意。

她当初就想杀了许衡玉,总觉得留他到将来必是个祸患,但许衡玉有免死金牌,又没有犯下任何大错,赵函没有理由,便不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动他,只是夺去了他的职位。

但到了如今这一地步,赵函眼中也闪过几分杀意。

可他想不透的是,许衡玉在先帝驾崩当日没有把遗诏拿出来,在他登基为帝时没有拿出来,在他削夺他的权位时也没有拿出来,现在这时候把这个风声放出来做什么。

许衡玉是聪明人,他应该知道,这个消息一放出来,他必然没有了活路。

一直观望局势的范琦同样被衡玉的手笔弄得有些糊涂,猜不透衡玉心思的他只能继续观望。

以羽林军逼宫,以先帝遗诏废帝,圈禁赵函以及叶太后。在叶尚书反应过来调兵遣将后,用虎符调动东大营的士兵,以谋逆之罪镇压叶党的反抗。

权谋之术得心应手,不过是天色一暗一亮之际,整个京城已经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直到上早朝,望着那空荡的龙椅以及站在金銮殿正中央的白色身影,还有不少人没有反应过来。

“先帝遗诏,命我另择新主,在择定新的帝王之前,由我监国。”他把那道先帝曾经交给他的圣旨取出来,递给站在文官一列最前方的范琦。

范琦早知衡玉定有后手,却没想到这竟然会是先帝遗诏。

范琦认真把圣旨看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抬头,目光复杂望着衡玉,“这道圣旨,的确为先帝亲笔所写。”

手握先帝遗诏,他的那些行为即为清君侧而非谋逆。

既已监国,一国军政尽在他手,之前被中途叫停的新政改革也重新开始。直到这个时候,衡玉才完全暴露自己的势力与底牌。

羽林军为帝王亲卫,却早已效忠于他。所以当日他才会如此轻易就能软禁赵函与叶太后。

而叶党、范党中,不乏高官都早已倒戈到衡玉那里。

先帝一直担心他的安危,害怕一旦自己驾崩便无人护得住他。

但先帝从不知道在这些年里他手底下到底蓄积了怎样的力量。

也许……

衡玉想起先帝临终前的字字句句,突然觉得,先帝是知道的,但他仍然在以自己的做法护着他。

“这一手,太漂亮了。”

范琦的身体早已每况愈下,精神劲越来越不好,太医那边一直让他静养不要操心。能放手的范琦全都放手了,唯独在衡玉的事情上,他总是忍不住让下边的人打听清楚,每次听完,都忍不住要赞叹一遍。

从那道先帝遗诏身上,他终于想通衡玉为何要在叶家最鼎盛的时候出手清算叶家和陛下。

先帝尚在时,叶家就经常阻挠先帝的政令,逼迫当时缠绵病榻的先帝册立太子,多次冒犯先帝之威仪。

往复杂里想,去考虑政局,衡玉在那时出手的确不是最佳的出手时机。

但若往简单里想,其实他的用意并不难猜。

——就像一个孩子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为他所敬戴的人出气。

衡玉监国之后,以雷厉风行的手段推行新政,这一次他已经大权在握,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他推行新政,所以他直接快刀斩乱麻,没有给那些世家贵胄太多喘息的机会。

宗室与世家俱恨他入骨,多次派人暗杀,却每每铩羽而归。

而来自衡玉的报复,却凌厉而有效。

暗杀不行,终于有人开始在舆论上制造声势。

首先是京城传出了攻击他的流言,不少戏剧以他为原型,讲的却是佞臣误国的故事。

衡玉从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他现在重归朝廷,忙着把之前被赵函等人喊停的项目又重新恢复,人手方面多做调动。

等他空闲下来,方才听说这些事情。

下面的人原以为他会动怒,但衡玉听闻之后反倒起了兴致,感兴趣地询问这些戏剧的细节,还挑了个空闲的午后去围观了那一出以他为原型的戏剧。

他坐在二楼,指着台上扮演佞臣的人,对着已经白发苍苍的魏贤感叹道:“这个扮演的人难道不该找个容貌更加俊秀些的吗,既然是以佞幸晋升,帝王也是更喜欢长得好的佞臣啊。”

帝王也是人,面对长得好的臣子心情自然也会更加舒畅一些,所以自古以来能成为佞幸的,少有长得不好看的人。

在台上扮演主角的人却是阴柔多过俊秀。

魏贤跟了先帝一辈子,先帝驾崩前早已赐给他良田宅子,足够他安安稳稳在宫外度过余生。

但一个人住那么大的宅子未免寂寞,衡玉大权在握后便将魏贤接到许府中。

今日魏贤陪着衡玉一道出来,听他这么一说,不由也笑了起来,“您就不担心这些流言会对您造成影响吗?”

衡玉指指自己,然后朗声笑起来,“我可曾误国?可曾媚上?那些人想得太简单了,对百姓而言,能让他们丰衣足食的人,他们恨不得立长生牌日日供奉。”

“我怎么可能失去民心,日后盛世在我手中开辟,即使史书称我一句幸进出身,判我蔑视君上皇权,也不得不致上华美辞藻颂我功绩。”

第二日,戏剧的热潮还没有能在京城完全铺开,关于衡玉这些年所做的许多功绩都一一流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