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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面妆(穿书)(29)+番外

“嗯。”他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床上的她睡的并不安稳,眉头紧皱着,微微的抿着唇,就像一个正在闹脾气的孩子。

他忍不住笑了笑,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似乎是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她在他的手上蹭了蹭,慢慢的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来。

他看的心里发软,那些背叛也好、冷战也好,好像突然离他们很远很远。

他只想这样看着她,抱着她,听着她娇俏的声音,开怀的笑脸。

他小心的脱去湿透了的衣服,为了怕冻着他还在外间洗了个热水澡才钻进她的被窝里,他用手慢慢的抚摸着她的微微鼓起的肚皮,小声嘀咕着,“宝贝宝贝你要快快长,早点出来,爹爹教你读书写字怎么样?”

第二天早上,他早早的便起床去上朝,直到中午,他才忍不住又到了她的宫殿。

他们二人相对无言,一起吃了午膳以后,她才忍不住开口道:“……我没有,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只是一觉醒来身边就多了一个人……我……”她似乎有些说不下去了。

“嗯。”他默默的点头。

“你相信我?”她惊讶的张大了嘴,不可置信道。

“嗯。”他点点头,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只是那笑意怎么看也未到眼底,“朕当然相信你。”

只是这个时候的她太过惊讶,竟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她猛的扑倒他的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他拍拍她的后背,安抚道:“乖!不要哭了,对孩子不好。”

“嗯!”她重重的点点头,哽咽道:“我不哭,我不哭了。”

而他抱着这个自己深爱的女人想——不相信又如何?他不想放弃她,既然如此!她既然愿意撒这个谎来骗他,不如就这样一直骗着他,骗一辈子好了。

他咽下心里的嫉妒与苦涩,二人好似和好如初一般。

肚子里的孩子夺走了她大部分的注意力,让她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常。

他开始草木皆兵,所有靠近她的、和她说过话的男人都被他反复的调查。

就在这样的日子里,七个月似流水般划过,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

而她的肚子已经大的不得了了,却丝毫没有生产的迹象。太医院的太医来了一拨又一拨,却都没有办法。

只有她还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满不在乎的叫嚣着,“没关系的,该生的时候总是要生的。”

那时候,他盯着她的肚子,眼神晦涩不明,心底忍不住想到——这真的是他的孩子吗?之前真的是三个多月吗?

而事情开始的□□就是他在她的柜子里面发现了男人的衣服,就如同最后一根压死骆驼的稻草,他原本就紧绷着的神经被彻底扯断,他怒吼着、咆哮着,“这是谁的衣服?怎么会在你的地方。”

“我怎么知道?”她满脸的慌张,“我这边的东西那么多,我怎么知道它怎么出现的。”

“你给闭嘴。”他将衣服撕裂,恶狠狠道:“我看你是还舍不得那个奸|夫吧!男人的衣服你还留着……朕对你那么好,你却就是要犯|贱去勾搭别人吗?”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她也开始怒吼起来,“我说了,我不知道,这么粗糙的栽赃陷害你都看不懂吗?”

“闭嘴闭嘴闭嘴!!!!”他想他现在的表情一定很丑陋,“你以为我没有叫人去查过吗?但凡有一点可能,我都不想相信这个事实你知道吗?”他被气的头脑发晕,连自称都忘记了。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感觉腹部一阵阵抽痛,她强忍着一口气道:“好!好!好!”然后就到了下去。

他慌张的叫来了接生的稳婆,一盆一盆的热水被送了进去,从早上一直到晚上,孩子才出生。

孩子刚刚出生时叫声微弱,小小的一团,疑似早产!!!

他当时抱着这个孩子,心里却想着要如何将这个孽种给掐死。

可是看着那黑溜溜的双眼,想着他还在他肚子里面时他的期盼,想着隔着肚皮感受着他的踢动,他又缓缓的放下了手。

这一次,她和他彻底的闹翻了。

比之前更过分,她会以妾身自称,表情冷淡,只要一见到他就会让人将孩子抱回里屋。

所以他只能偷偷的见见孩子,那个孩子越长越大,从一个小团子长成了一个能跑能跳的小小孩。小孩长的和她很像,这让他一直心存怀疑的心好受了许多。

而她的身体却越来越差了,三天一大病,两天一小病,整个宫殿里面弥漫着浓浓的药味。

这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了下去,直到有一天,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这孩子长的和王侍郎家的孙子真像。

王侍郎就是之前和她有过婚姻的人的父亲。

就好像心底最隐秘的痛处被狠狠撕开,他大发雷霆的将人赶了出去,对方还以为是圣上是对他将皇子比做别人家的孙子而不满。

他告诫自己不许在犯贱,沉迷到了美人香里。

后宫的女人都在欢呼这个狐媚子终于失宠了。

而没过几天,他还是忍不住去看了她。

她宫殿里的药草味更加的浓烈了起来,他走进宫殿的时候,她正躺在床上喝着药,她的脸色已经很苍白了,整个人瘦成一团。

“你……没事吧!”他忍不住询问道。

她缓缓的摇头,慢慢的抓住他的手,恳求道:“洛儿真的是你的儿子。”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她第一次和他解释。

“真的。”她再度重复道。

“嗯。”时间好像回到了之前的某一天,他也是这样的回答对方的。

她露出一个充满悲哀的微笑,无可奈何道:“我希望你能好好的照顾洛儿,不需要什么大权势,只需要让他衣食无忧就可以了。”

“好。”已经过了好久好久了,他才再度听到她自称为我,才听到她和他提要求。

当天夜里,他一个人睡在自己的寝宫,半梦半醒的想着——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孩子都大了,他不想再和她闹了。

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过一辈子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可是第二天,他所有的心理准备就好像是一个笑话,外面的小太监传话说——她昨天夜里走了。

☆、第28章 城

所有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场梦一样,他衣衫不整的朝她的寝宫的方向跑去。

寝宫里面的太监宫女跪了一地,而那个孩子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趴在床头哭的撕心裂肺。

之后的时间他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直到丧礼结束,他批改奏折到半夜,习惯性的到了她的宫殿。

失去女主人的宫殿冷清了许多,天上的月光惨白惨白的。而那个孩子独自一人睡在那张宽阔的大床上,他仿若这才彻底了清醒了过来——她是真的走了。

那个他爱的、恨的、怨的女人,再也回不来了。

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他抱着头,毫无形象的在地上大声嚎啕起来。心好像被人重重的捏碎,他觉得他还有好多话没有和她说,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带她去做。

他总是想着,再等等、再等等——等她来和他服软。

等她好好的和他说几句,等她来和他撒个娇,就算是谎言也好。

他也愿意一如既往的对她好。

他等到了她的服软,却是他们最后一次说话。

床上的孩子被他的哭声惊醒,走下床来叫道:“……父皇。”

他看着眼前脸圆嘟嘟的小孩,从那小小的一团长成这可会说话会走路的孩子。

原来——时间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吗?

他突然动手将这个孩子抱住,大声叫外面的太监们端来一碗清水。他在孩子的哭声中将他的手划破,将孩子的血滴入碗里面。

他盯着那一滴血很久,久到孩子已经哭累了,在铺满毛毯的地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