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又一春(57)+番外

出了扬州城,直回京城,又过徽州。去苏府老宅子再转了一趟。祭拜了苏家祖坟又去摩云寺后给苏二爷的衣冠冢烧了两支香。苏公子卖了老宅子,钱捐给了摩云寺。高墙深院将变成破砖烂瓦。

苏公子说:“缘分尽了,随他去罢。”

青山一水尽,方外是浮云。

那天晚上我问裴其宣:“苏二爷真死假死?摩云寺后头是衣冠冢,没有棺材。”

裴其宣道:“你不晓得?苏二爷的尸骨不是被王爷一把火烧了么?王爷床头摆的青瓷花瓶里,装的正是苏行止的骨灰。”

这么说,发烧那天晚上,老子做的梦不是假的。

一下是我看着小王爷在挖坟,一下又是我自己在挖坟。新漆的棺材掀开了盖,露出苍白的脸。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现在还记着,搂了僵硬的尸体在怀里,冰冷透心的凄凉。

苏行止的确是死了。

御书房里跪着同皇帝讨圣旨,天下禁种此茶,再不能提银钩两个字。

苏衍之与裴其宣后的十几位公子,一个一个模样,一个一个风骨,没有半个有半分与那个人相似的。

四月十三,正是周年。抢了恩科的探花入府,除了苏公子一杯加了料的茶,还另沏了一杯茶,霜白似雪,形弯如钩。

衍之如茶,行止如墨。

柴容个孙子。

弯如钩,碧入骨的分明不是平和冲淡的苏衍之,是十足地道的苏行止。

目光澄透,熙熙攘攘的席面上众人堆里一眼望过来,拱手一笑,云淡天高:“在下徽州苏二,苏行止,字征言。”

反正都是过去的事情,不计较究竟是这样还是那样。随他到阴曹地府怎么闹去。老子求个明白,为的是日后通畅。个人且顾个人,其它深想了也累。

我晃着扇子擦汗:“趁天快赶路,这回过黄河再不坐羊皮筏子了。”

第五十一章

回京之后,事情很多。

进了城门兵分两路,我与符卿书进宫跟皇帝交差,苏公子与裴其宣先回王府。

皇帝办公事的时候款派一向很足。笑要是庄重里带着和气的,话要是威严里带着安抚的。先说路上辛苦,然后总结了成绩。皇帝问我:“听说扬州那位知府周云棠,待你不大恭敬?”

我肚子里叫乖乖,敢情老子一路上的举止行动都在皇帝的手心里攥着,几个大内高手一碗饭吃的不容易。

我说:“扬州的周知府,固然来往礼数上欠了老练,他新官上任也是情有可原。这个人为官严谨,清正廉洁,臣弟想找岔都找不出。”我这句话说的分外有精神。以德报怨,我就是这么一个大度的人。

皇帝摸着鼻子底下那撇胡子,难得爽快地笑了:“连日舟车劳顿,也该乏了。印信呈上来都回去歇着罢,朕自有封赏。”谢了恩,符卿书怀里摸出一块玉佩,旁边的太监转呈了,一个红漆铺黄绸子的托盘一伸伸到我眼皮底下。我心里咯噔一声,是了,老子那块铁牌子哪里去了。依稀仿佛,路上见过一回,还是裴其宣渡口赶上来那次给我看的,我记得当时往怀里随便一揣……

之后哪里去了?我袖子抹抹脖子的汗滴,对老太监干干一笑。妈的,都是XX的皇帝不好,符卿书是你未来妹夫,老子的壳子可是你的亲弟弟。居然给他块玉佩给我块铁牌子。我抬头看皇帝:“臣弟急着赶来宫里复命,信物忘记带了。”十有甙耍焕献佣诼飞狭恕?

皇帝的颜色拉下来:“当官的不能没大印,为将的不能没兵符,你这个钦差倒好,居然把信物丢了。”

我说:“不是丢了,臣弟~~拿了皇兄给的信物惟恐丢了,所以从不敢贴身带着。估计在行李里放着,回家请出来立刻呈给皇兄。”

妈的,能拖一时不急三刻,一块铁牌子还能砍了我?

皇帝说:“没丢便好,丢了钦差印信是失职犯上重罪,你是朕的皇弟朕也不能顾情面。”**,当真要砍不成!我伸手往怀里摸汗巾子:“臣弟,知道。”话没落音,咣铛一声,怀里掉出样东西来。黑漆漆的连着根红绳子,可不正是老子那块铁牌子。

皇帝看着地下,手磨着下巴笑了:“可是连日跑晕了头,行李里跟怀里都记不清了。”我捡起牌子放进红漆托盘,老太监转上皇帝的御桌。乖乖,这块牌子几时钻进老子怀里的?它倒认主。我脑子一闪,蓦然记起进城临换车前,裴其宣帮我整衣衫,顺手往怀襟里摸了一把。

上一篇:谁说穿越好 下一篇:重生亡灵圣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