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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选我我超甜(44)+番外

汪千凡看了穿着旧棉衣的丁雪润,没有理会他妈妈的话。

小姑尴尬地说:“这孩子,内向。”

他们老家是小县城,一有个什么不好的事儿发生几天就传遍了。

丁雪润几个月前好端端突然转学的事也没能瞒住。

丁兆文起先跟老家人解释,说:“润润去了更好的高中,我们整个学校才出一两个清华北大,他们新学校,整个年级能上线几十上百个学生。润润去那里,也是为了考更好的大学。”

后来不知道哪个嘴碎的亲戚,回老家说:“丁老师家那个仔,是打架被开除了才转学的!”

风言风语一传,大家都笑话丁兆文这个做老师的,说他不会管教孩子,又说他娶聋哑人当老婆,孩子肯定管不好的:“打架被开除了,肯定很严重!那个小孩子成绩不太好吧?”

不知道谁传的,说丁雪润没有转学,而是辍学去北方城市打工去了。

丁兆文不常回来,因为他娶了个聋哑人当媳妇的事,而且结婚没多久就生了小孩。老人家认为孩子不是亲生的,外面也有人在说:“那个聋哑人,就是丁老师他媳妇,哎哟漂亮得天仙似的!结婚没几个月就生小孩了,你们说有没有猫腻?”

老人家更觉得这丢了丁家的脸,甚至不让他回来过年。是在丁雪润爷爷去世后,他才开始回老家,走了几次亲戚,亲戚们知道他做老师的,都对他挺热情,想着以后孩子上高中,总有个关系。

一家人吃年夜饭,小辈的学习问题,总是被问道。

汪千凡回老家的次数比丁雪润还少,完全是个城里小孩,大家对他非常好奇,问:“千凡读高中了吗?多久高考?成绩怎么样?”

“高三了,”小姑替他作出回答,“这不马上就要高考了,千凡还在努力,他一直是班上前三名,想考厦大呢,不过还差点分。”

“哇,成绩这么好呀?千凡喜欢老家吗?多待几天吧,给你妹妹补补课,她读高二了。”

汪千凡挑着碗里的饭粒,不作声,小姑又说:“我们还要住几天呢,丹丹随时可以来问哥哥问题。”她转向话题里的女孩子,是她大哥家的闺女。

丹丹在市里读书,是个国际学校,成绩中游,老师喜欢布置些刁钻新颖的思考题给他们。

她羞涩地笑了一下说:“我老师正好布置了一道很难的物理题,班上还没人做出来。”给家长也看见,家长更加不会,看见题满头雾水。

汪千凡终于出声了:“等下我帮你看看。”

大伯还问了丁雪润的成绩,问他:“我听说转学前成绩还可以,是吧?转学后怎么样?想考什么大学?”

丁雪润不喜欢在这种场合说话,但他也不是闷葫芦,回答说:“考上什么读什么。”

大伯理所应当地认为他肯定不怎么样,说:“那你得跟千凡多学习,少玩点手机,你们近视啊,就是因为玩手机。下午你玩手机的时候,我看见千凡在那儿做作业呢。”他训道,“丹丹也是,多学学你哥哥,少玩手机。”

吃完饭,大人们看电视的看电视,有的去打牌了。丹丹就从书包里拿出练习本去找了汪千凡,这道物理题不是练习册上的,练习册上没有这种难度的题目。

她图画得很标准,一个等边三角形里面有九条连接的直线,问的是三只蜗牛A朝B爬行,B朝C爬行,C朝A爬行,给出了速度,问运动几分钟后相遇,问最终相遇时蜗牛各转了多少圈、运动了多少厘米,运动轨迹是怎么样的。

汪千凡拿出自己的笔,看见题时还没在意,结果算了半天也没有算出来,丹丹就站在旁边,看他解不出来就跑开去看春晚,过了会儿回来,汪千凡还没算出来。

“哥哥,这道题是不是很难?班上同学家长都不会做呢。”

“我就快解出来了,你等等。”汪千凡又算了十多分钟,还是不行,问丹丹,“你的题是不是抄错了?是不是还有条件?还是你的图画错了?”

“题没有错的,我照着老师发的抄下来的。”

汪千凡一口咬定:“不可能,肯定那里错了。”他不可思议,“你才高二,怎么给你做这种题?高考也没有这种难度的题。”

丹丹被他的语气吓到了,细声细气地说:“我照着老师的抄下来的,题没有错,是你不会做……”

她拿着练习本跑了。

丁雪润在外面坐着吹夜风,看见丹丹抹着眼泪跑出来,问她怎么了。

丹丹一五一十说了,丁雪润道:“给我看看。”

借着不算强的灯光,丁雪润低头看了大概半分钟,道:“这道题有六种算法。”

“三只蜗牛在运动过程中,始终保持等边三角形。同时,这个等边三角形一边旋转一边缩小,当缩小至……”他还没开始算,就开始给丹丹讲解了,同时用笔快速列出公式。

他说的丹丹压根就听不懂,但还是稀里糊涂地听下去了,也没有哭了。

丁雪润解题速度快的吓人,答案解出来,他换了第二种、第三种甚至更多的解题方式。

丹丹看着满篇的解题答案,听得云里雾里的同时心里非常震惊。

过后,她把答案发给老师,老师很意外,因为没想过高二的孩子能做出来,他布置下去就是为了拓展学生思维的,让他们多多思考一下问题:“这道题网上是没有的,你是怎么解的?”

丹丹说:“不是我自己做的,我问了人。”

她兴高采烈地拿着练习本进去,说:“爸爸!题解出来了!”她爸爸正在看电视,和除了逢年过节平日难得一见的家人们聊天。

客厅坐着七八个大人。

听见丹丹的话他就抬头,拿过练习本:“做出来了?”

丹丹重重一点头,大伯看了眼也是看不懂,但不妨碍他夸赞:“哇,六种解题方式,字写得真好。”他由衷地道,“小妹,你们家千凡学习好厉害,怕是要考清华啊!”

小姑不明所以,笑着说:“还差得远呢,不过他学习很努力的,还有半年,可以加油。”

正好汪千凡出现在了门口,小姑继续道:“我相信千凡是可以的。”

“不是不是”丹丹没看见汪千凡,赶紧手忙脚乱地解释,“这道题是二叔家的哥哥做出来的!小姑家的哥哥做了好久,非说我题有毛病……”

小姑脸上的笑一下子就僵住了,觉得这小姑娘很不懂事。

然而汪千凡更不懂事,他怒不可遏地大步迈进来:“谁解出来了?不可能,你这道题就是有问题!”

小姑眼看气氛不好,赶紧道:“好了好了,千凡,过来坐下看电视,不就是一道题吗?”

“不可能!”他吼道。

小姑娘气得一跺脚,把本子给他:“你自己看,我的题没有问题的!老师都夸了我呢。”

汪千凡接过本子一看,结果越看脸色越难看,越看越难看——居然真的解出来了?

六种解题方式?

这才几分钟?

大人们喜欢炫耀小孩子,最喜欢比较成绩,发生了这种事,氛围不太愉快,小姑赶紧把小孩抓来坐下,低声警告他:“别说了。”

丁雪润听见里面在吵闹,很烦,便拿出耳机戴上,听手机里下载的BBC广播。他爬上天台,从天台上了屋顶,坐在了瓦片堆积的屋脊上。

老家的空气和天气都很好,晚上能看见厚密暗淡的云层,月明星稀。

丁兆文在打牌,知道儿子不会乱跑,所以一直没有发现丁雪润不在屋内。

其他大人也根本不关心这么一个小孩子跑哪里去了,总不会跑丢就是了。

丁雪润开始是坐着,后来就躺在那片屋脊上,硌着背了也不在意。他双手放在脑后,托着后脑勺,望着夜色如水,心里很安静。

大概晚上十一点的时候,丁雪润收到了楼珹的消息:“我拉你进群,你进去抢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