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迷航(28)
“可他那样睡会难受。”Mima乖乖地靠在父亲怀里，小脸上写着担心。
显然Spock也找不出更好、更折中的办法，但他有让这个小家伙不操心的办法：“你此刻该入眠，Mima。熬夜会影响你的身体发育。”他放柔声音，抚摸了一下小孩子乱糟糟但柔软的头发，“……你不会想长不高的。”
Mima抱着月亮先生的小小身体僵了一下。她记得这句话。在她更小的时候吵闹着睡不着，也有个人曾经这样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点着她的鼻子说过同一句话……那个比她体温更低一些、总是能把她举得高高的、比任何人对她笑的更多的人的怀抱，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她今年五岁，和父亲一起时空旅行已经一年半，距离另一个父亲掉入时空黑洞也有两年了。这么久以来他们穿越过无数个不同的缝隙来到无数个不同的世界，有的里面有Kirk，有的没有，有的相遇并相识，有的却只能无缘擦肩而过。他们和她的Ko-mekh有着一样的蓝色眼睛、一样的声音，他们都是他，又都不是他。
她还太小，不知道Spock是抱着怎样充满希望的心情一次又一次去接触那些Kirk们的灵魂，再被无情否决的事实撕成碎片。但她知道的是，真正的Ko-mekh对她而言的那些声音、影像、记忆，已经越来越稀薄和模糊。
她不想忘了他，她真的不想。
见小孩沉默下来，Spock便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个时候再让Mima去睡觉她也不会有任何反抗。他保存完文件后熄灭PADD，一手抓着月亮先生，另一手牢牢地抱住女儿，离开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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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rk醒来的时候天光几近泛白，他浑身酸痛，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就这样趴在桌子上睡了好几个小时——等等，这是哪里？
人类花了十来秒认清自己目前的处境，拒绝承认自己居然就这么粗枝大叶在教授的书房安然入睡的事实。他唰地站起来，原本搭在身上的衣服应声落地，Kirk这才发现它的存在，脸颊有些发热：原来瓦肯人比想象中的还要细心。
Kirk打开PADD上传完昨天剩半个的文件，在共享平台上发现它们居然已经被全部完成了。好吧，瓦肯人，永远不会愧对他们种族的高效率之名。他走出书房，屋子里静悄悄的，尖耳朵父女俩大概还在睡。既然工作已经完成了他也就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必要，要不然Spock教授若是再请他一顿早饭多不好。盛情难却，还是逃吧。
人类拿上自己的东西环视一周，然后离开了这里。清晨的空气里带着冬日的凉意和新雪的味道，他伸伸懒腰做了个深呼吸，没来由地微笑起来。他想着这次繁重的任务一定能够给他Spock教的这两门课期末的绩点增色不少，伸手拦下最近的回学校的飞行车。
28、【Spirk】月亮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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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第三天，Kirk正躲在被子下面逃避老妈一大早的唠叨，她在和谁通话，八成是Sam，质问他为什么今年为什么又不把女朋友带回家云云。他昨晚和McCoy去酒吧玩到很晚，要不是老爹有门禁，大概会在外面通宵。总之，他现在很困很困很困，除了睡觉一点儿别的想法都没有。
“Jim？你醒了吗Jim？”
他翻了个身。
“Jim，下楼来。”
他把枕头抓起来捂在脑袋上。
“James T. Kirk——”
OK，喊全名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年轻人从床上爬起来，搔了搔鸡窝头：“怎么了老妈？”
“你得下来，小伙子。”Winona的声音在一楼听着不真切，甚至分辨不出情绪是好是坏，“有个……棘手的事儿需要你解决。”
Kirk随便抓起睡衣睡裤套上，梳子随便扒拉起来头发，趿着一只拖鞋走下楼去。他昨晚的夜宵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George正在厨房里做早饭，煎蛋的香气无比勾人。Kirk睡眼朦胧打了个呵欠：“发生什——”
疑问死在喉咙里。Kirk眨眨眼睛，又揉了揉，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玄关那儿、站在Winona旁边的那个白色帽子绿色围巾背着小背包的小姑娘，谁来告诉他这不是Mima？
小姑娘戴着手套，而Winona牵着她走进来，帮她取下一大堆保暖措施，然后去厨房给小孩子端果汁，这一切如此自然就好像她们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Kirk依旧困在自己的措手不及里，时不时往门口看看、期待着Spock教授什么时候会蹦出来给他一个解释。
可惜没有。Mima自始至终还是一个人，直到小孩儿靠近楼梯扶手，从下往上仰视着她，蓝眼睛里倒是很快乐：“新年好，Ko-mek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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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来算，他和Spock已经很久没见过了。上一次见面大概还要追溯到那个交流活动，毕竟他们同为策划人；等到活动圆满结束之后就进入了繁忙的考试周，而Spock教授则一直不见踪影，搞得Kirk还有些遗憾，连句新年好的祝福都没法亲口传递。
然后，假期刚开始，这个小号的瓦肯居然就出现在自己家门口了。这是什么意思？一番命运的捉弄还是策划好的恶作剧？——呃，瓦肯人会恶作剧吗？特别是用他们的孩子？
“James，你知道，小家伙刚问我Ko-mekh在不在家的时候我吓死了，还以为你祸害了谁家的女孩子有个这么大的女儿还一直不告诉我们。”Winona把温热的果汁递给小姑娘，嗔怪地看着懵懵坐在一旁的Kirk。
小女孩乖巧地道谢，喝着果汁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俩。
“祸害？妈，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吗？”他每次都有好好做保护措施，真的，“还有，什么，Ko-mekh是什么意思？妈你会瓦肯语？”
“一次一个问题，甜心。”Winona皱眉，“我学过一点点瓦肯语，在你跟着Sam去那儿过假期的时候。你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Kirk老老实实摇头。他的确早就有问问外星语最好的Uhura的打算，但是每次真的见到她之后台词自然而然就转向调戏挑衅半掺。没办法，他就是和这个姑娘不大对盘。
“是妈妈的意思。”Winona没有注意到她小儿子瞪大的眼睛，“Mima告诉我那是因为你在学校的话剧里扮演她的妈妈——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不愿意让我们去看你表演的原因吗？因为你演了一个女孩儿？”
“我……是，对。的确。”Kirk支支吾吾，大脑里迅速分析着Mima的措辞以便应对。而另一方面他也总算搞懂这个问题——小姑娘一直在叫他“妈妈”。
为什么？
为什么？
但现在好像有个更严肃的问题。Kirk刚刚转向Mima想要开口，Winona就抢先了：“小蜜糖，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你的父母知道你在这儿吗？”
“Sa-mekh将我送来。”小姑娘点点头，“他有急事不得不离开，希望我可以在Ko-mekh家借住一段时间。我是否被允许，Ko-mekh-il？”
看来她已经迅速分析出这个家庭的地位排序了。Kirk甚至都没来得及出声，Winona就已经充满喜爱地抚摸她的脸颊：“当然，你想呆多久都可以。那个词是奶奶的意思，我猜？我总催着Sam早点儿带他的女孩回来，好让我感受一下当上祖母是怎样的。”
“……妈？”Kirk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现在发生的事情，“你就这么答应了？”
“怎么了吗？”Winona只是随口一问，倒也不真的打算征求儿子的意见。她抱起突然出现的“小孙女”，“都交给Ko-mekh-il吧。吃过早饭了吗宝贝？”
Kirk看着其乐融融的祖孙离开，只想大叫——都没有人问一下他的想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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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晚上的时候，George和家里的狗狗Akihi——他们给它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它总是迷路——都已经接纳了Mima。特别是Akihi，一改往日跟在Kirk屁股后转来转去的傻样儿，已经完全和小姑娘黏在一起了。
Kirk真的傻眼了。他无法理解他的家人为什么都如此自然而且快速接受了多出一个小孙女的事情——难道不应该把走失的小家伙送去儿童救助站、哪怕联系Pike给Spock打个电话吗？现在的境况像是有谁给他们施了魔法，而目瞪口呆的Kirk才是奇怪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