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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奸投喂指南(84)

叶怀桐惊道:“他说的是真是假?馥春斋东家应当靠山也很硬才是,莫非是东家得罪了那靠山?靠山撒手不管了?”

陆听溪觉得也不无可能。馥春斋的靠山是谢少爷,谢少爷脾气大,平日总是一副对馥春斋混不在意的模样,还总撺掇她搬空馥春斋,馥春斋里从掌柜到伙计每回见了他,都跟耗子见了猫一样,畏首畏尾,噤若寒蝉,显然是见识过谢少爷的厉害的。

不管馥春斋的东家开这个店初衷是否玩票的,如今惹上了这等背景深厚的恶霸,都是一件麻烦事。馥春斋的货源那么好,极有可能也是因着谢少爷之故,但谢少爷是局外人,不高兴了可以甩手走人,馥春斋却跑不了。她可不想让这个店从京城消失。

思来想去,她觉得回京后应当跟谢少爷求证一番,看馥春斋的东家是否当真得罪了他,若真如叶怀桐揣测的那样,她还是要尽量调停。

两人逛了一圈,既渴且饿,叶怀桐挽住陆听溪的手臂:“这附近有一家茶楼,名唤云水轩,地方雅致,茶汤功夫到家,茶点还别巧,我今儿就带你去见识见识!”

云水轩二楼雅室内,谢思言与孙懿德寒暄罢,啜着茶淡淡道:“我打探到他们临时变卦,后日才会行动,先生约莫还要在此待上几日。”

孙懿德笑说不当紧,又提起不日将兴的水陆法会,说正好到往一观。谢思言知他说的是白鹿寺的法会,他对这个兴致不高,他更想找那个普陀山来的高僧给他看看姻缘,看他何时能把小姑娘娶回来。

两人又闲话少刻,谢思言提出带孙懿德去他备好的下榻处看看,孙懿德欣然应允。

陆听溪被叶怀桐拉着进了云水轩的大堂。

“这里的茶点虽比不得馥春斋的,但也是数一数二的,你尝了便知。”叶怀桐熟门熟路带着陆听溪上二楼。

陆听溪思及谢少爷镇日闷在京中衙门里,决定走时带些漷县的土产给他。

结了账,谢思言先出雅室。他才要往楼梯口那边转,却隐隐听见了陆听溪的声音愈来愈近。跟着陆听溪的一点侧颜现于扶手之间。

心头一惊,他飞快折返雅室,迅速掩门,并朝孙懿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等会儿再出去。”

他靠在门板上,隐约听得外间人声过去了,又听得不远处的雅室关门的动静,忖着她约莫是进去了,这才慢慢将门打开。

左右掠视,确定无虞,他朝孙懿德招手示意可以离开了。

孙懿德沉默,他这一把年纪,还是头一回体验到偷情一般的惊险。

两人将要下到一楼大堂时,谢思言以身体遮掩孙懿德,一瞥眼,却瞧见陆听溪打另一侧楼梯往一楼下。

她只要稍稍一转头,就能看到他。

谢思言一颗心激跳,飞快转过脸,背对着她。

孙懿德眼睁睁看着方才还冷眉肃容、运筹帷幄的国公府世子爷竟然斜着身子,横着溜下了剩下的几级楼梯,螃蟹一样。

离茶楼门口还有一小段路,谢思言一咬牙,顺势就那么斜身侧头,用超拔的身高掩护着孙懿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着挪到了茶楼门口。眼看着能上马车了,却听身后传来陆听溪的声音:“等等。”

第53章

陆听溪凝眸望去。

面前男人迎光而立, 身量颀长, 高她一个头不止, 虽然低着头背对着她,但仅观背影也知其身姿劲拔如松、修韧若竹。

她看他定住,待要开口, 却听背后传来叶怀桐的呼唤:“哎哎,你走错地方了,不在那边。”

一阵脚步声近,叶怀桐上前将她往回拉,低声道:“东净不在那里,走,我带你去。”

“先等会儿……”陆听溪拉开叶怀桐的手,转头再看去时, 那男人跟那个老者已经乘车离去了。那二人皆背对着她,她没瞧见二人容貌, 只观二人穿着气度,倒似是祖孙两个。

叶怀桐见陆听溪伸长脖子目送那辆方才停在茶楼门口的马车, 也跟着看了眼,发现那马车除了精细华贵些, 并没旁的出奇之处, 随即想起一事, 笑得揶揄:“你是在瞧适才那位公子?我到得晚了, 就远远得瞥一眼, 但仅匆匆一瞥, 也觉惊目。那公子背影修挺,气度洒落,举动雅逸……”凑到她耳畔压低声道,“虽然没看到他的脸,但我赌一车豌豆黄,他是个万里难出其一的美男子。”

陆听溪抿唇。什么举动雅逸,她方才可是眼瞧着他一路横着溜达到门口的。

她又看向地上掉落的香囊。这是方才那个男人遗落的,她叫住他是想提醒他东西掉了。再者,她觉得这人的身形简直像极了谢思言。

谢少爷身姿特出挺拔,令人见之难忘,何况她与他那般相熟,远远看去就觉得眼熟。

捡起地上的香囊一看,发现上头有云水轩的字样。叶怀桐瞧见了,道:“这是这家茶楼例行在客人结账之后相赠的,也算是别巧心思。这香囊虽也做得精致,但端看那公子的穿着打扮也知是个多金贵人,必是不会在意这个的。”

陆听溪又往门口看了眼,将香囊交于一旁的伙计,被叶怀桐领着去东净。二楼的东净人满了,她本是下楼要去寻一楼的东净的,谁想到就瞧见了那个鲜衣公子。

回到雅室,叶怀桐点了菜肴茶水,回头笑道:“等吃饱喝足,咱们就回去。今日先休整,明日去白鹿寺进香。”

陆听溪点头“哦”了声。

叶怀桐听她音色又软糯又慵懒,盯她一眼,恨铁不成钢:“表姐虽然只比我大一个多月,但我怎生觉着我才像姐姐!你镇日这样乖巧娇软的,仔细被人欺负了去!”想了想,又道,“我回头尽量嫁到京城去,若是你将来被你夫君欺负了,要群殴他的话,算我一个!”

陆听溪慢慢抬头:“你怎知我将来会嫁给京城的人家?”

叶怀桐一顿,旋笑道:“你爹娘那样宝贝你,怎舍得让你远嫁,自然是紧着落户京师的人家给你拣选的。”

“而且你瞧,你持筷的地方离筷头那样近,这可不就是将来嫁得离娘家近?”叶怀桐又端量着自己持筷的姿势,“我拿得不远不近,大约将来不嫁到京城,也是嫁到京畿左近。所以咱们将来还是能同仇敌忾、联手对付那帮坏男人的。”

陆听溪确是听长辈提过这个说法,持握筷子时,离筷子头愈近,嫁得离家越近,反之就是嫁得离娘家愈远。

不过她们都还没定亲,叶怀桐竟就开始琢磨勠力同心对付未来夫君的事了。

坐到马车上后,谢思言拿着张舆图看了少刻,对孙懿德道:“还请孙先生委屈几日,到了我备的别院,无事便不要轻易出门走动。”

孙懿德打量谢思言几眼。若非亲眼得见,打死他都不信谢家的这个魔头也有心虚失态的时候。瞧着这位豪奢公子眼下疏淡的眉目,真是万难想见方才被逼着横着溜到茶楼门口的人就是他。

如今不让他轻易出门,大抵也跟陆家那个女孩儿有关。毕竟那女孩儿认得他。

孙懿德低叹,谢宗临无论是在朝堂上还是在教子上,使的都是铁血手段,没想到还是养出个情种儿子。谢宗临若是瞧见他这儿子方才的作为,怕是要气死。

安顿好孙懿德,谢思言命长随宝升去查探陆听溪来漷县之事。不上半日,宝升来回话:“世子爷,陆姑娘此番是随其舅父来此参加白鹿寺的水陆法会的,约莫要盘桓十来日。”

宝升说话之际,杨顺的加急密信也到了。

杨顺在信中说,他也是后来为求谨慎,才去查了陆听溪的去向,不曾想陆听溪竟也来了漷县。他怕陆听溪与世子爷碰见,特特写信提醒。又再三恳请谅其疏失之罪,希望这封信来得不晚。

谢思言冷笑一声,撕了信。他这条命今儿差点就交代在那茶楼了。又吩咐宝升将他那个三层的木函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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