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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殿下养鱼记[重生](153)+番外

那封密信是外祖安国公亲自着笔,简明扼要地描述了他们查探的经过和结果,罗列了几个人名及其来历。

其中有一个名叫翟闽的,安国公重点提了一番,道他是当初太后千秋时被放出宫的内官,此人曾在姚贵妃的绫绮殿当差。

齐琢跟着老五查案,庄家逃妾去了姚家所在的莱夷卫,还有绫绮殿的旧宫人参与其中……这样一件一件事连起来看,安国公自然可以断定,此事跟六皇子脱不了干系。

但重活一世的齐璟却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翟闽,竟在挟持逃妾去莱夷卫的人中!

第一二四章 怀疑

若非有一世的记忆, 齐璟也不可能知道,这个翟闽看似在绫绮殿当差, 却是俞昭仪的人。

在旁处安排自己的眼线, 这在宫里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文思殿自然也是有其他诸殿的人, 只不过看谁藏得深、藏得好罢了。

齐璟记得上一辈子,这个翟闽并未在太后千秋时出宫。

那时候二皇兄“遇难”, 又因帝王病倒,为了防止宫中有变, 以备不时之需, 俞昭仪跟齐璟交代了一份名单,主要是她安插在绫绮殿和宣微殿的人, 其中就有翟闽。

齐璟还跟这个内官接触过, 也知道他早年受了俞昭仪的恩惠, 所以一直在偷偷帮俞昭仪做事。

自己重生在此事发生之后,所以齐璟不觉得自己能改变这段主仆关系。

换句话说, 翟闽出宫的时候, 很可能依旧是俞昭仪的人。

齐璟此前一直在想,幕后之人将庄家的逃妾往东面带, 是因为势力在临海,自然而然就往姚氏和锋亲王那边考虑。

现在翟闽的出现,打乱了他的思绪——难道幕后之人是俞昭仪?否则她的人为何要抓庄府的逃妾。

思前想后, 齐璟决定,要亲自审一审这个名叫翟闽的内官。

“安国公会将他们送到天京来, 到时候想办法让我在皇兄见他们之前,先去看看。”

刘柏还当是安国公或者殿下的安排,于是应道:“是,殿下。”

他们会时刻与莱夷卫保持联系,只要有消息,让殿下提前见到犯人,并非难事。

虽然安国公府的人马不停蹄,但等把人送到天京,还是花了不少的时间。

为避免惹人怀疑,七皇子先一步到了安国公府安置犯人的庄子,见到了已经因审讯而变得遍体鳞伤的翟闽。

当翟闽艰难地睁开肿起来的眼睛,看到一脸严肃的齐璟那一刻,原本死气沉沉的眼中迸发了一丝光芒。

七皇子将他口中防止其自尽的破布拽了出来,翟闽咳嗽了几声,嘴角渗出些血来。

他喘了几口气,正要开口说话,突然想起了什么,警惕地往旁边看了去,发现周围除了七皇子,没有别人。

齐璟见状,故意道:“只有孤来了,宫里有话交代。”

翟闽这才放下心来,又见齐璟脸色平静地看着自己,并非来兴师问罪的样子,就以为他是知情的,于是压低了声音问道:“殿下,是娘娘让您过来的吗?”

自他们被安国公的人发现踪迹,被抓了起来,翟闽就断了与旁人的联系,免得叫安国公发现更多不利于他主子的线索。

来之前,齐璟还想着,可能这一世翟闽也因为什么原因不再为俞昭仪所用。

但现在看到翟闽这幅表现,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翟闽果然还是俞昭仪的人,所以看到他这个七皇子会生出几分希冀,对他也没有设防。

但还没等齐璟开口试探,对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明显比刚刚焦急,只听他道:“殿下放心,关于娘娘的事,奴才绝对什么都没有说!自被抓住以后,奴才就没有想过能活下去,到死也会咬着绫绮殿的!”

他担心俞昭仪和七皇子不相信自己,七皇子甚至是来灭口的,赶紧表明忠心,以免七皇子真的做了什么,反倒引起外人怀疑。

安国公审出他的身份之后就认定此事是姚贵妃致使,把人留到现在,就是要送到京中让他在皇帝面前指认幕后之人,所以暂时保他性命的。

结果七皇子一来,犯人就没了性命,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猜疑。

翟闽知道自己求生无望,已然决定要为报昭仪曾经的救命之恩而尽忠,此刻还要为小主子着想。

因为要套话,齐璟没有耽搁时间,他直接道:“你先说说你们这边的情况,蒙良那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翟闽不疑有他,遂将他出宫之后的事情告诉了齐璟。

齐璟这才知道,原来庄进实所言,并非完全为虚——二皇兄虽然没有与之勾结,但俞昭仪这个二皇子的姨母,却与庄家往来密切。

但齐璟想不明白的是,为何俞昭仪握了庄家逃妾这张牌,却没有叫庄进实闭嘴,反而叫他供出二皇兄来。

可惜,无论他再怎么试探,翟闽也说不出其他的事情。

对方只道俞昭仪一直借着二皇子的名头与庄进实联系,贪腐一案事发后,为了摆脱对方带来的威胁,昭仪令他挟持庄府怀有身孕的小妾往东。

齐璟想了想,庄进实的供词里指认二皇兄的事后来被父皇压了下来,早已经出宫的翟闽,自然不可能知道其中曲折。

他八成还以为俞昭仪让自己抓走逃妾,是为了威胁庄进实。

这时候,在外守着的刘柏进来道,外面有些动静,怕是二皇子的人也来了。

齐璟无法再跟翟闽说下去,刘柏捡起地上的布,塞回了翟闽的嘴中。

见翟闽深深看了自己一眼,然后装晕了过去,齐璟心里无比的复杂——被人当成跟俞昭仪是一伙儿的,实在叫人好生烦躁。

随后,齐璟看着二皇兄的一个心腹幕僚走了进来,心道:看来要知道其它真相,只能去问俞昭仪了。

……

第二日,借着给长辈请安的当口,齐璟来到文思殿,平日里刚坐下就立刻想走的他,这次却破天荒地留了下来。

俞昭仪和往常一样,对亲生儿子不算热络,但因着老七封王,她也觉得再不能像小时候那般待他,还是试着跟齐璟聊上几句。

“你父皇这几日起身,还有些咳嗽的样子,你得多多关心。虽然公务上不能放松,但旁的地方,也要跟你五皇兄、六皇兄学学,上点心才是。”

最近五皇子和六皇子来宫里来得忒勤,与他们相比,七皇子显然就不够殷勤了。

齐璟此番来,不是跟俞昭仪寒暄的,他不想在文思殿待太久,免得叫外人察觉异样,于是也不跟着她啰嗦别的话,开门见山起来。

“外祖抓到了挟持庄府逃妾的人,想来母嫔已经得了消息,”齐璟非常仔细地观察着俞昭仪表情的变化,他不想放过任何一丝线索:“我去见了那些人……翟闽说,至死都会为母嫔尽忠,让我传话,请您放心。”

俞昭仪闻言,脸上顿时一点笑意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被戳破秘密的恼怒和慌乱。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安插在外面多年的眼线,竟然这么容易就透了不该说的话出来。

不过她很快就平复了下来,冷着脸嘲讽道:“嘴巴这般不严,还谈什么尽忠……”

齐璟打断她道“母嫔,庄进实诬陷二皇兄的事,难道真是您指示的?您不是素来疼爱皇兄的吗,现在这样,到底是想做什么?”

俞昭仪却是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竟是在齐璟面前流了泪。

齐璟虽然与母亲已经两世离心,但此刻见她落泪,心中还是五味杂陈,颇不好受——长这么大,他还真没有见过俞昭仪这个样子。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原本心中打好的腹稿,要质问俞昭仪的话,现在一个字也说不出。

好在他没有无措多久,俞昭仪就先开了口:“我是疼爱你皇兄,可他是怎么对我的,又是怎么对安国公府的?我们为他殚精竭虑,但他却忘了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