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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不到的浮云(12)

“……”

只是刚说完,我却有些后悔。这样的我是不是有些幼稚了?现在的云雀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对他发脾气又有什么用?而且,我又有什么立场对他发脾气?

“云雀君,对不……”

我还没说完道歉的话,眼前的空间突然一阵扭曲,又出现了之前的时光隧道。

……结果,我还是没能知道我十年后是不是还活着。

“云……”我正想开口叫云雀,却突然感到一股奇怪的力量在拉扯着我,那股力仿佛来自四面八方,全作用在我的身上,我难受得连声音都发不出。

这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了?”云雀的声音明明近在耳边,却让我觉得飘渺,我分辨不出那话语里是不是有着担忧。

我想回答,我想说我没事,可是我的脑中一片迷蒙,我的喉咙像是被掐住了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会是……要死了吧?可是我还没活够,我还没来得及向云雀道歉啊,我不想云雀最后对我的印象那么糟。

不过,我已经无法再想下去了。那股力量突然增大,我就像是突然被拔掉电源的台式机,脑中嗡的一声,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 * *

又一次醒来的时候,我开心地几乎跳起来。太好了,我还没死,还可以继续活下去。……虽然,死亡并没离我远去。

不过,至少现在我还是活着的。我还以为我的穿越就要以这样一个轻于鸿毛的死法结束了呢,那就太可悲了,难得穿越一回,至少要弄出些动静来啊。对于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云彩这种事,我是一点都不喜欢的。雁过拔毛,哦不对,我想说的是雁过留痕,至少得有个人能记得我,否则就太凄惨了。

“呐,云雀君,上次对不起了。”上次是我不对,所以我就该道歉。

我静等了一阵,云雀却没有说话。

他不会这么小气吧?至少哼一声啊。

“云雀君,你不是那么小家子气的人吧?难道你的气量连我这个小女生都不如?”我故意说这些话激他。

云雀还是没出声。

真的生气了?喂,不要吧,哄人什么的真的很麻烦的啊,我只喜欢逗人而已。不过算了,本来就是我不对,我就放低姿态吧。

“云雀君,原谅我吧,大不了以后我少开你玩笑。”

这样也不行么?看来这次真的麻烦了。大概以前云雀从没被人这么吼过,于是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怎么可能,当年六道骸这么对云雀也没见云雀不理他,云雀只是……想打六道骸一顿讨回面子……而已。

呃,这么说我倒要庆幸我没有实体这件事了。

我坐起身,打算好好得和云雀沟通一番。

等等,这里是哪里?

由于再度醒来太过兴奋,我一时没注意到我所在的地方。

这死人白……居然又是医院吗?不会吧,难道我的后遗症也影响到了云雀的身体?……而且,我鼻子上的氧气罩是怎么回事?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如果我注定要死,是不是还是早死比较好?否则,连累了无辜的云雀,让我怎么……舍得?

可是我真的不想死。

两种矛盾的情绪缠绕着我,我烦躁地躺下,伸出手,看着透过我手指间的阳光。

这是什么!?

我惊得坐起身,仔仔细细地翻来覆去看着自己的手掌。皮肤仍旧是白白嫩嫩的,手指也一如往昔般纤细也没有断掉一两根。可是,为毛整整小了一圈?

我忙扯掉氧气罩,捏了捏自己的脸,没感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又掀开被子,露出了被子下属于我的两条小短腿。

……云雀缩水了?

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吧?这个世界虽然奇怪但还没灵异到这个地步……吧?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门突然被打开,我扭头,看到的是一个年约50的老妇人。

“小泉,你终于醒了!”老妇人直愣愣地看着我,好像突然恍然大悟,冲过来紧紧地拽着我的手。

我疑惑地看着她,一时搞不清楚状况。

“你是……谁?”声音出口,我才发觉我的声音虽稚嫩,却带着沙哑,好像很久都没说话的样子。

这不是云雀的身体!

难道是……十年后火箭炮造成的后遗症?我记得那个东西曾经出过故障的吧?

所以其实我现在是换了一个身体咯?那么我是不是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活?至少在这具身体产生排斥之前。

“小泉?”我试着在心里叫着这具身体原本的名字。不过,却没有回应。我多叫了几次,却还是什么声音都没有。

不会是我的到来抹杀了这具身体原本的存在吧?虽然我想活着,可是如果这是以他人的死作为代价,我怎么可能安心?说到底,我也只是一个三观正常的18岁少女啊。

“可怜的孩子!”老妇人说着哭了起来,紧紧地抱着我,泣不成声。

我有些无措地安慰着老妇人,听着他断断续续的叙述,好在我不笨,总算是明白了现在的状况。

这具身体叫森泽泉,两年前一家出车祸,父母双亡,只有她以植物人的身份活了下来,而面前的老妇人是森泽泉的外婆,照顾了她两年,只盼望着小泉能早日清醒过来。

果然是最常见的穿越桥段,我几乎要翻白眼了。难道说前段时间附身在云雀身上是失误,其实现在的这个身体才是我原本要穿的?如果说这具身体原本就是植物人的话,我可不可以认为小泉早就不在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减少些愧疚?

可是……

为毛我现在的这个身体只有八岁?!

新的起点

医生看过我的情况,直说能醒来是奇迹,只留院观察了两天就同意我出院了。

以被用滥的失忆为借口,这两天我很少说话,只是听小泉外婆细细说着家里的事,她对女儿和女婿的回忆,以及对小泉能醒来的欣喜。

而我也没闲着,知道了许多事,也想明白了很多事。

首先,这里是黑曜,是我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出现的地方,有时我想难道这仅仅只是巧合?不过我也没有办法去证实呢。嘛~反正我还活着就行了,想那么多干嘛?

接着,小泉的父母原先的工作好像还不错的样子,存款很多,即使这两年维持小泉的身体机能花了不少钱,剩下的也足够外婆和我生活到我成年。况且,小泉的外婆还有一份医院看护的工作。

最后,既然我穿到了小泉的身上,那么我就该代替她好好地陪伴她的外婆。那么,从今以后我就不能自称云姐了呢,好可惜。不过算了,森泽泉这个名字也很好听,被叫小泉也不错。……不过,还要从8岁开始重新长起,让我很郁闷啊。

出院,然后跟着外婆搬到了位于黑曜医院附近的一间小公寓里。不过令我觉得郁闷的是,虽然我刚出院,外婆却马上就帮我安排了小学入学手续。于是,已经被天朝的教育荼毒了12年的我,又要开始被日本的教育毒害。……啊,为毛我这么可怜?更倒霉的是,由于我睡了两年,所以明天要去上的是小学一年级,上次好歹还是初中……我果然是越活越回去了。

第二天,外婆特地请了半天假带我去黑曜一小报道。见过校长,我就由班主任带着去了一年一班的教室,而外婆也回了医院。

日本的小学与天朝的有着很大的不同,同一年级同一科目的教科书有上百种。虽然高年级的也要面对升学的压力,可是低年级的就很轻松了。黑曜一小的课程表安排一般是上午文化课,下午活动,一周学习五天。主要的文化课有国语,数学,理科,习字,下午就主要是音乐,体育,家务,手工这些课程了。唉,如果当年低年级的时候我能到日本读书该有多幸福啊。

我维持着大病初愈又失忆的8岁小女孩该有的腼腆与沉默,自我介绍也只有短短的一句:“我叫森泽泉,请多多关照。”

只不过才上了半天的课,我就快崩溃了。这些幼稚的内容以及幼稚的同学,都让我很头痛,可是新来才一天,我也不能上课就睡觉。……我以前到底是怎么度过小学的啊?我如果能真的失忆了该有多好啊。

上学的第一天结束后,我决定,适度地表现,然后跳级。我实在是无法想象将来的六年都要过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跟外婆说了跳级的事后,她虽然有些疑惑,但大概是出于对唯一外孙女的宠爱,还是同意了,并且打电话给了新班主任。于是第二天,我就拒绝了外婆的陪护,独自去了学校,并参加了只为我一人举行的升级测试。为了不那么惊世骇俗,我想还是慢慢来好了,就先跳到三年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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