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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深渊捧玫瑰(6)+番外

作者: 曳杖声 阅读记录

在红毛怪雪人身上出完气之后,迟朗感到自己身心舒畅。他又拿了根树枝,在雪地上写字。他望了望天空,顿觉诗兴大发,想勉励勉励自己,他用汉字写下了这样一句话——

“人生得意须尽欢。”

这种时候看见汉字真是件幸福的事情。

谢菲尔德站在寝室里,他从窗户往外看,正巧可以看见迟朗。

以他的警觉性,自迟朗站在寝室门前时,他便感觉到了。

只是迟朗没有敲门,他也没有主动地去打开门。

他从迟朗堆雪人开始看,看着他辛辛苦苦堆好雪人,又一拳一拳地将雪人给毁了。然后他看见了迟朗在雪地上写的东西。

谢菲尔德很确定那是一种文字而不是什么无意义的符号。

天空中又开始飘起小雪,谢菲尔德的身上透出一种阴郁的气息,他微微眯了眯眼,拉上了窗帘。

*

迟朗后来还是在楼梯口睡了一会,只是他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谢菲尔德站在他身前。

谢菲尔德脸上有淡淡地笑意,语气却有些冷淡:“你今天别去外面了,在寝室里睡觉吧。”

这句话被他说出了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谢菲尔德给他拉开了寝室的门:“我会帮你给怀特太太请假的。”

迟朗还想说几句。谢菲尔德抬了抬手,面色柔和了一些,语气也很温柔,让人一听就觉得仿佛三月和暖的微风迎面而来。

“如果你不睡觉的话,我不会帮你的期末考核的。”

作者有话要说:

金手指在比较后面出现,卑微仔会成长的√

第5章 冬天里的一把火

迟朗醒来时已是日暮时分,他寻思着出门去找点吃的。但他一推开门,便撞见了谢菲尔德。

谢菲尔德手里拎着一个袋子,袋子奇异地鼓胀着,总之这个袋子与谢菲尔德的画风格格不入。

谢菲尔德将手贴在了门上的魔法阵上,然后魔法阵的纹路一点点消去了。

谢菲尔德将魔法阵给毁掉了。

然后他略略倾着身,几下子在门上装了一个锁。

他隐在阴影里,手指骨节分明,连装锁的动作也做得很流畅。

迟朗微微有些恍惚,他问了个最想问的问题:“你这样把魔法阵毁了,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迟朗之前恶补过圣斯魔法学院的校规,在校规里规定过不能以任何形式毁坏学院布下的魔法阵,所以迟朗才有这一问。

谢菲尔德没在意:“这种小事,不会有什么惩罚。相比之下,我还是希望米迦同学能好好睡觉啊。”

迟朗很诚恳地道了谢,本来也想帮忙一起装锁,但谢菲尔德拦住了他的动作:“你看着就好了。”

迟朗也不好直接离开寝室或者回床上躺着,他只能没话找点话说:“我记得学院的公共魔法阵的绘制还是比较严格的,一般来说学生自己很难毁掉吧……”

诸如这类寝室门的魔法阵,学院是派了有实力的魔法师来绘制的,若是能随随便便破坏,那学生的安全得不到保障,但是迟朗看着谢菲尔德很轻松地毁掉了这个魔法阵。

“因为我……这学期选修过‘魔法阵进阶’这门课,所以对魔法阵了解比较多。”谢菲尔德停顿了一下,又露出了惯有的那种笑容,“也因为我很久之前,曾经被人用魔法阵给打败过,记忆犹新,所以下决心一定要把魔法阵给学精。”

谢菲尔德笑起来是很好看的,他也从没有给笑这个动作附加过负面的情绪,比如说他从来不冷笑或者嗤笑。他的笑容看起来没有一点阴霾。

但他的说话的口吻有时冷淡得过分,极其疏离地与别人拉开了距离。

在相处的这段时间内,迟朗偶尔会听他说一些他过去的事情,每当谢菲尔德提起他过去怎么样的时候,他说话的口吻就会给人以冷漠的感觉,好像和别人离得非常远。

但迟朗觉得这挺正常的,每个人都有些不愉快的记忆,于是他也没有多想些什么。

当然绝大部分时候,谢菲尔德还是一个可以说是态度很温和的好室友。

“外面的雪化了,你出门的话可以少穿点了。”谢菲尔德提醒他。

迟朗疑惑:“不是说还要过几天才会化吗?”

谢菲尔德:“因为有个元素系的魔法师,由于失恋了,白天的时候用了数十种火系魔法,把这些雪给融化掉了。”

迟朗懵了:“他失恋和把雪化掉有什么关系吗?”

谢菲尔德:“听说是他喜欢的人很喜欢雪,但是和另外一个人一起看雪。”

这熟悉的感觉。

迟朗试探着问了句:“他是不是红头发的,然后他喜欢那个人是不是幻术系的?”

谢菲尔德有些诧异:“你认识元素系那个家伙吗——乔伊斯?”

迟朗想着那不就是昨晚那个傻*吗。

“不认识,我只是随便问问。”迟朗感叹道,“不过这人也太……”迟朗难以找到一个准确的形容词,“他能想出把雪融化这种办法,我还是挺佩服他的。”

谢菲尔德的目光移向了窗外,他看着一点雪的痕迹也没有的景象,笑着说:“是挺愚蠢的。只会用魔法来把雪给化了……如果喜欢的人喜欢上了别人,直接把那个别人给处理掉,不是更一劳永逸?”

谢菲尔德的词用的很模糊,迟朗一时间不太明白“处理”这个词的意思,他下意识地往好的方面理解。谢菲尔德说的意思应该就是打败情敌吧。

*

经过这件事,迟朗对于红毛怪的印象就此凝固了——一个不谙世事的,脑子里缺根筋的,脾气差的中二少年。

他与红毛怪的重逢是在宿舍楼下。

天色很暗,迟朗刚刚从酒馆里回来。

乔伊斯此时一扫之前在酒馆里的颓唐,站得笔直,右手搭在腰间。

迟朗想绕过他走过去,乔伊斯却喊了他一声——“喂”。

乔伊斯叫住这个人纯粹是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

但是迟朗并没有理会他,装作没听到,继续向前走,可他刚往前走了几步,他的脚下的土地腾起了丝丝的火焰。

他忽然想起来谢菲尔德曾说过这家伙是元素系的。

“我让你转过来呀。”乔伊斯很不耐烦地说,接着往迟朗这边走了几步。

迟朗无奈下转过了身,乔伊斯这才看清了他的模样——“啊,我记得你。“乔伊斯的脸色忽而有些难看,“你是那天那个酒馆的……”

迟朗面无表情:“啊,我的确在酒馆打工,但是酒馆每天的客人非常多,所以你是哪一天的客人吗,我完全不记得你了。”

乔伊斯咬牙切齿:“你把我扔在那个脏兮兮的酒馆地板上,让我在地板上睡了一晚上。”

迟朗在心里“咦”了一声,他记得当时红毛怪是靠在椅子上睡得呀,也许是他自己睡觉的时候滚地上去了吧,不过看着红毛怪的表情,他很识趣地没有把自己的猜测说出口。

迟朗向后退了一步:“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果是酒的问题,你应该去找怀特太太。”

乔伊斯一脸狐疑:“你最好什么都不记得。”接着他威胁了一句:“你要是把那天晚上我说过的话说出去,我就像今天融化雪一样,把你烧了。”

他其实对于自己在酒后说的话记得一点,无非是怀念那段过往的恋情,今天清醒过来之后,乔伊斯忽然就放下了,觉得过去的自己好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