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他从深渊捧玫瑰(42)+番外

作者: 曳杖声 阅读记录

黛娜抿了抿嘴唇:“怎么说呢,我曾经见过他读书时的笔记本,在第一页上写着,‘我永远认为魔法是美丽的’。”

“我想,他曾经也是把魔法当作信仰的吧。”

迟朗很难过。

黛娜:“当时的帝都,天才们诞生的速度比消逝的速度还快,即使这样,他也是佼佼者……等他从深渊出来之后,天才们陨落,魔法昌盛的时代落幕,曾经远远比不上他的人,也踏进了禁咒的领域。”

过了好一会,迟朗才问:“所以这才是他回到深渊的原因吗?”

“不完全是,但这是令我觉得很悲伤的原因。”

“他这次来泽弗纳尔城,虽然嘴上说着是想报复一下教会之类的,但是隔了这么久,仇恨都快记不清了,休伯特也已经死了,谢菲尔德他是想报复谁呢?”

迟朗有了一个很不好的联想。

“他是渴望着死亡的。我可以劝说他,但我阻止不了他。”

迟朗听见自己开口:“……明白了。我……不会让他死的,我会保护他的,我会和他去很多很多地方……”

“很感谢您能告诉我这些。”

“该说‘谢谢’的是我,”黛娜像放下了什么事情一样,“总算解决了一件忧心事。”

她又想起了什么,笑着说:“不用在意我曾经是他未婚妻那件事,我当时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想退婚的。”

迟朗:“好的。”

黛娜:“其实对于深渊里的人来说,如果不是怀有仇恨的话,死亡是唯一的诉求。而我,其实不是很愿意接受,这个附加在身上的亡灵魔法的。”

“但我喜欢的人已经死去了,已经快没有人记得他了。如果我也不在了,那没有人能证明他曾经那么耀眼地存在过了。所以就这样活着,直到亡灵魔法永远失效的那一刻吧。”

黛娜最后向迟朗行了一个鞠躬礼:“所以,也请你好好保护自己。”

*

黛娜走后,迟朗在寝室里等着谢菲尔德回来,他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盯着花瓶里的玫瑰。那枝玫瑰已经有些蔫了,花瓣向下垂。

玫瑰迟暮而将凋谢的时候,看起来总是让人不太舒服。

谢菲尔德推门时,就看到的是迟朗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怎么了?为什么我一出去一会,你就看起来不高兴了?”

迟朗想起黛娜的话,闷闷地说:“是啊,现在你一离开我身边,我好像连开心的时候,都不是很开心了。”

他往谢菲尔德那边看,有些惊讶:“你没有折玫瑰回来吗?”

“玫瑰花总有凋谢的时候,但是我现在找到了完全,属于我的,在我眼里,永远的玫瑰。”

迟朗又开心了,他问谢菲尔德:“你愿意带我去深渊吗?”

“是的,我愿意。”

迟朗想了想:“那如果有可能的话,你愿意和我去我的家乡吗?”

“愿意的。”

迟朗停下了问话,他心里有些微醺,跑上前去拥抱了了谢菲尔德。

谢菲尔德笑了笑:“怎么又不说话了?”

迟朗不说话,他只是觉得“愿意”这个词,好像,婚礼啊。

第32章 想喝酒

迟朗问谢菲尔德:“你有酒吗?”

谢菲尔德从柜子里拿酒,问他:“为什么想喝酒?”

迟朗摇摇头, 哼哼唧唧两声, 向谢菲尔德伸手:“给我吧。”

谢菲尔德将酒倒进杯子里, 将杯子摇晃了一下,, 说:“这是‘暮色之梦’,别多喝了,很容易醉的。”

然后迟朗接过酒杯,一口把它喝完了,再把杯子给谢菲尔德:“再倒一点吧。”

他小声地说:“我喝得是不是太粗鲁了……但是这样快一点喝醉。”

谢菲尔德点点头, 手搭在椅背上,示意让迟朗站起来, 再将椅子换了一个方向。

这时椅背靠着桌子,谢菲尔德再让迟朗坐下。

谢菲尔德将袖子撩起来了些,他又开始往酒杯里倒酒,带了点笑意问:“还是慢慢品酒比较好……你想学一下怎么喝吗?”

迟朗对于品酒这方面一知半解,但他现在的首要目的是喝醉,所以他拒绝了这个提议:“改天再学吧, 我现在……”

谢菲尔德:“很快的。”他微微仰着头, 慢慢地喝了些, 等他放下杯子时,杯壁上沾着些淡紫的酒滴, 而杯底已经空空如也了。

迟朗看了一眼:“你这喝得也不对吧……”

谢菲尔德微笑着,吻住了他的唇。

‘暮色之梦’, 以这种方式被送进了迟朗的嘴里。

谢菲尔德偏偏吻得很慢,迟朗能感觉到这酒在舌尖荡漾出的微甜的味道,但他却不敢肯定,这是因为‘暮色之梦’本来的味道,还是……他的心理作用所致。

他闻到了一点葡萄的香味,朦朦胧胧,像隔得很远,被笼在薄雾里的幻景。

“味道还行吗?”谢菲尔德问他。

“马马虎虎,”迟朗尽力维持着面无表情:“我喝醉了。”

“所以,这么想喝醉做什么?”

迟朗:“因为喝醉了,所以接下来的说的话,明天醒来我都可以不承认,你也不能嘲笑我。”

谢菲尔德笑了笑:“好啊,你说吧。”

迟朗很小声地问:“你能再多喜欢我一点吗?”

谢菲尔德靠近他,笑着问:“你想怎么喜欢,要做什么吗?比如每天给你送玫瑰花?”

“不是的,因为我想给你写一本传记,但是写作对我来说太痛苦了,我以前被逼着写论文,每天都很焦虑,所以我要讨一点报酬。”迟朗的语气很认真。

“如果你再多喜欢我一点,我也就能给你写本传记了。”

“抱歉,”谢菲尔德拒绝了他,“我已经不能再多喜欢你了。”

迟朗垂着头:“行吧,就算这样,我就……我就勉为其难给你写一本传记吧。”

“仰望星空的时候,视野是受限的,不能奢望看到所有的星星,这是件不可避免的、遗憾的事。“

”可以的话,我想用所有的时间,来喜欢你。”

“但在那些,还没有遇见你的时间里,想起来有些遗憾,我不能有这样,喜欢你的美好体验。”

迟朗的大脑迷糊了,如果刚刚只有几分醉意的话,现在是醉意被扩大了无数倍。他自认想不出这种话来,更别说写了。

“不行,你必须把在纸上这句话写下来,还有你以前说的好听的话,我一定会好好保管那张纸,我会每天翻看的——我不想忘记这种时刻。”

谢菲尔德:“那你为什么想写传记?”

迟朗:“……在休伯特的传记里,你是被打败的一方,还被认为是邪恶的一方。那我给你写一个以你为主角的,美好的传记。”

“今天先写梗概。”

谢菲尔德凑过去看了一眼,虽然迟朗很快收起来了,但他仍然看到了几行字。

“谢菲尔德是一个很好的人。”

“有一天他遇见了迟某。”

“然后谢菲尔德成为了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最后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为什么不把我们的名字放在一起,要这样写自己的名字?”

迟朗:“因为这是你的传记,不能喧宾夺主。用“迟某”能降低我的创作欲望,直接写‘迟朗’的话,我会忍不住写成恋爱日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