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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宋(199)+番外

那是王雱跑来和他辞行时顺手折来的,压根没征求他的意见就寻了个瓶子摆他桌上,说了一通什么“梅性高洁,正合先生”之类的肉麻话,然后还塞他一袋子喜糖。

梅尧臣的目光转到桌上那红通通的袋子上。

送什么不好,送糖!

这糖又甜又粘牙,谁要吃!

……

王雱不晓得范仲淹他们在腹诽他什么,到了城外的驿亭时,他与他的小伙伴们会合了。小伙伴包括曹评、冯茂、李元东等等,反正能请着假的都被他给包圆了,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京城而去。

人多了便不会寂寞,一路上打猎吃火锅,登山寻新梅,热闹得不得了。曹评还捎了个刘高明同行,这厮一开始还对王雱有些敌意,后来玩开了也就放下过去那点小恩怨了。

当然,刘高明对王雱带着的那把弓还是很有意见,那是他家千辛万苦寻来献给官家的好弓,一眨眼就被官家赐给了王雱!

因此见王雱天天得瑟马上要娶亲,刘高明就忍不住堵一句:“有什么好得意的,我女儿都两岁了!”

王雱瞅了眼刘高明的脸蛋儿,还不错,是张小白脸。他替刘高明女儿庆幸:“都说女儿随爹,虽说你没什么别的能耐,但是长得还不错,这大概算是你留给孩子的最大的财富了!”

什么叫你没什么别的能耐?!

若不是曹评拦着,怒气满槽的刘高明就要拉王雱下马单挑了。

王雱还在那儿感慨:“你看看你,都当爹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言传身教的道理你懂不?要给儿女树立良好的典范,你想他们孝顺,自己首先要孝顺;你想他们沉稳,自己首先要沉稳;你自己都这么毛糙,要是他们学了你可怎么办?”

刘高明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给王雱套个麻袋,把王雱往死里揍。

闹闹腾腾走了数日,一行人终于见着了开封城巍峨高耸的城墙。

年关将近,开封变得甚为热闹。王雱早叫人送了尺码和银钱到家中,让家中帮忙给他庞大的“伴郎团”做一身适合迎亲时穿的袍子,到时走街过巷显得更气派!

前些天吴氏那边来信说都已准备停妥了,过完年就要迎亲,若是要改得紧着这几日改。王雱与曹评他们约定好试衣裳的日子,欢快地跑了。

人都散了,刘高明酸溜溜地对曹评说:“没见过成个亲就这么得瑟的。”而且,怎么说也是一路同行,那么热闹的事怎么就不叫上他一嘴?虽说叫了他也铁定不会去帮忙迎亲,但,但那小子总该叫的!

曹评仍是好脾气地道:“元泽乃至情至性之人,心中高兴了,自然想让所有人都晓得他要娶妻了。”

刘高明想起王雱拿隐田威胁他时的模样,顿时觉得自己与曹评认得的王小状元是两个不同的人。不过只要王雱不来祸害他们,其实还是挺不错的。尤其是年底看账目的时候,他们都觉得王雱这人也不是那么差劲……

刘高明决定了,去找狐朋狗友们给王雱送个礼,也甭送什么黄金白银的,俗气!要送,就送阵仗大点的,比如迎亲当天沿途给王雱放千响喜炮!

刘高明他们有什么打算,王雱自然是不知道的,他溜达回家见了爹娘,又被小妹闹着去试穿喜服。

这时代的喜服有规定制式,没多少变化的余地。以王雱的眼光来看,男人穿的喜服怎么做都是那么地平平无奇,还不如期待一下司马琰的喜服,那才是要看绣工看设计的!

虽然心里在犯嘀咕,王雱还是很乐意满足小妹的要求,摩拳擦掌地准备去试穿喜服,还叮嘱他妹:“试穿可以,你得把我画下来,画得俊一点,过两天寻个机会带去给你琰姐姐,让她也看看!”

小妹也跟着乐了起来,直把王雱往里推,让王雱快点换,自己则真的蹬蹬蹬跑回房找画笔和颜料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王小雱:我要结婚了!!!!!

*

第一三二章 迎亲队伍

王雱忙忙碌碌地和他的伴郎团确定伴郎服是否合身、当日是否能及时赶到, 连过年走亲戚的事都掠过不少。为了嫁女儿, 司马光也买了处宅子, 好在开封城中的宅院都是现成的,没费多少周折, 收拾收拾就能住人。

到年前,司马光一家也搬妥了新宅。这会儿司马光严格按照俗礼来, 不再让王雱登门, 有事都靠媒人走动。

王雱父子俩如今都是有官职在身的人, 请得动开封的上等媒人。王雱的媒人姓窦, 脸上长着颗标准的媒人痣,嘴角天然上扬, 瞧着就是个能说会道的。

大婚前几天,窦媒人已帮着筹备各项事宜。到前三日, 窦媒人穿上官方的盖头, 身穿官方的紫色坎肩,神气活现地带着王雱这边准备的催妆礼登司马光家的门。

这催妆礼, 指的是男方准备的冠帔、镜子、粉盒等等装扮之物,提醒新娘家婚礼在即,应该梳妆打扮准备出嫁了。

窦媒人说过不少亲事,但, 这状元郎名气大, 模样俊,司马光家的女儿名声又好,两个人怎么看都是天作之合, 是以窦媒人很期待这桩婚事有个圆满,好给她日后增添一笔吹嘘的资本!

催妆礼送到,窦媒人又带着女方回赠的花幞头回了王雱家,告知他明日女方过来铺房的流程,让王家提前拾掇好,再备些酒水招待女方家派来的人。

所谓的铺房,指的是婚床桌椅等等硬件由男方提前备好,女方派人过来挂帐幔、铺枕席之类的软装,再将装着嫁妆的箱箧抬过来——女方的衣物首饰等等细软都在这一日提前搬至男方家里。巧的是,王安石和司马光买的宅子分别在城东和城西,这一干箱箧便要从城西抬到城东去。

送嫁妆这种热闹事,百姓们最爱看了,不少人还爱数嫁妆的箱箧数,拿各家比一比。王小状元要成婚的事情早就满朝皆知,城中有近期成婚的都默契地避开这个日子,不是怕比聘礼和嫁妆,而是怕新郎和王小状元比。

不说王小状元本身,光是传出来的迎亲人选就够惊人的了,到那时人家的迎亲队伍一溜的青年才俊,岂不是衬得自家人拿不出手?

铺房这日,不少人都早早起来,等着看看司马光家备了多少箱嫁妆,能不能从城西绕到城东。可惜令他们失望的是,司马光这人是守死理的,该备多少就备多少,绝不逾矩,瞧着中规中矩,搁在同等家境之中不算寒酸,也不算出挑。

不过到了王雱家中打开最前头的箱箧,众人就知道司马光有多疼爱女儿了,这帐幔与枕席被褥都是一等一的好料子,帐幔一张,空荡荡的婚床看起来便增色不少。别的嫁妆虽不全是贵重之物,但样样都是精挑细选,足见女方父母之用心!

这炫完了嫁妆,婚前的程序相当于走完了。王雱吃饱喝足,早早睡下,第二日才刚到五更天,苏轼他们就过来了,全都穿着迎亲用的袍子,一溜站开,非常耀眼。

苏轼、苏辙兄弟俩自不必说,模样俊秀得很,琼林宴时还被选做探花郎的。吕希纯、韩忠彦、韩宗师等人也是一表人才,风姿出众。

就连沈括这个眼睛有点小的家伙,下基层两年多以后也变了许多,气质沉稳,身量高瘦,皮肤也没晒黑,穿着迎亲的袍子十分精神。

冯茂与李元东是一块过来了。冯茂瞧见屋里一水的进士,又个个帅气逼人,心里颇有些自卑,不过王雱见了他都拍拍他的肩膀,说:“可算来了,你看看这一群都是瘦子,就需要你这样有福气的身材来阵阵场。”

冯胖子顿时喜笑颜开。

曹评、曹立两人也早就赶到,就是见王雱和同窗同年们聊得火热,没凑过去插话。

曹立素来少话,一身红色的迎亲袍子愣是被他穿出种冷冰冰的感觉来。以曹评常年习武的素养来判断,曹立身上带着浓浓的煞气,和禁军中许多人不一样,曹立手里是真正沾过人命的,还是数不清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