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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宋(155)+番外

好在官家宽仁,并未怪罪,还问他状元郎说的外邦画技是什么!

郭熙近日来反复揣摩,却也仅仅是入门,做不到状元郎那么应对自如,能讲的并不多,只能挑拣着与官家说了。

郭熙并不认为自己的技法比那外邦画技差,只是也看到了那外邦画技的好处,比如画人像是用这种画法更加写实,便是天赋差些的,按照此法勤加练习也能画出点模样来。

御前应对完官家的问话后,郭熙一直犹豫着要不要登门拜访王家状元郎。等看到《国风》上的“毕业照”,郭熙心中一惊,王雱本人也在画上呢,那这画是谁画的?难道还有其他人精通此法?

郭熙不再犹豫,带着这期《国风》去王家拜访。

王雱正巧在家,听说是郭熙来了,先是一愣,然后才想起自己在琼林宴上忽悠了人家。他腼腆地出来与郭熙相见,主动问起郭熙的来意。

郭熙拿出《国风》翻开那张“毕业照”,开门见山地问此画出自何人之手。

这显然又是个较真的人,可以为了艺术穷追不舍。

王雱只能老实承认是自己画的,画上的自己是列队时先留个空,画的时候自行补上去。

这画只是用来给同窗和直讲们留个纪念,并没有太高的艺术欣赏价值,王雱只用了两天就画好了,画工只能算中上水准。要说有什么能引起郭熙的注意,那只能是画里涉及的新技法了。

郭熙得到了答案,虽然仍有些难以置信,不过也勉勉强强接受,改为和王雱说起今日来的疑惑、探讨起画学方面的问题。

拉着王雱一直聊到到傍晚,郭熙才依依不舍地离去,走时一副“我改天还想再来”的模样。

王雱:“……”

早知道那天就让这家伙画个戴花状元好了,总比被这种艺术痴人抓着探讨专业问题要轻松!

作者有话要说:

王·戴花状元·小雱:来啊,相互伤害啊!我绝不能自己一个人戴花!

*

天哪!今天的甜甜春两点前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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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嘉祐二年这一轮科举,上榜的牛人真滴非常多,多到数不清!不过这些出名的人,基本都蹲在二甲,状元是章衡,按照一些记录,章衡写的文章就是从先皇夸到仁宗,仁宗谦虚地表示“我怎么当得起这样的夸赞”,然后点了他当状元……(不注:参考文献是论文《北宋嘉祐二年进士研究》

第一零三章

朝廷预留给新科进士们撒欢的日子很快过去, 王雱等人要按时参加岗前培训, 主要是学习一下各种公文模板、朝廷律法, 防止新科进士上任后一脸懵逼。

王雱他们也拥有了出入崇文馆的资格,可以进去祸害祸害国家图书馆的藏书。偶尔上完课, 他们还得去给崇文馆官员打打下手,帮忙整理和校正各种图书。

沈括在这个过程之中发现了一些划水行为, 比如搞图书校对的每天都有定量任务, 他们懒得搞了就会把原本正确的字划掉, 在旁边抄个一模一样的字。

这么搞的都是平时来给他们上课的京官, 沈括憋了满肚子的牢骚,到下衙时才有机会和王雱吐槽, 说起自己发现的种种划水行为。

沈括忍不住嘀咕:“三馆果然都是清贵之职啊,简直是闲得没事干了!”

王雱觉得这世上不是缺少八卦, 而是缺少发现八卦的眼睛。

看, 只要有沈括这家伙在,什么地方都能挖掘出点事儿来。

像人家这些清贵的学士们, 明明是搞文学的好手,多清高啊!被沈括这么一八卦,简直就成摸鱼好手了!

王雱就幸运多了,他在集贤院发现个正在负责校定医书的大佬, 叫苏颂。医书可是他媳妇儿热爱的东西, 他自然是借这个机会积极和苏颂打交道,准备借助集贤院东风多收集点医书送给苏颂。

苏颂正与其他文官一起校对《素问》《灵枢》《急备千金方》《神农本草》等等医书,自己也受了些启发, 想要创作一本《图解本草》,无他,因为他校对完《神农本草》,发现上面缺乏草药图,光凭文字很难辨认药材,所以他想自己编一本《图解本草》,方便医者学习和使用。

王雱人乖嘴甜,很快赢得帮苏颂跑腿的机会,积极往太常院太医局以及另外两馆跑动。

等赢得了苏颂的喜爱和信任,王雱就开始和苏颂讨论起《医学问答录》和栩栩如生的药草画法。

后者是属于司马琰的,王雱借着送医书的机会和司马光打商量,让他和司马琰聊一聊苏颂著写《图解本草》的事。

这件事若是做成了,对天下医者来说是件大好事,对天下百姓来说更是大好事:眼下多少医疗事故是因为不会用药或者用错药造成的啊!

司马光听王雱说得言之凿凿,听着也颇有道理,只好允许他和司马琰见面讨论如何借助《医学问答录》如何传授药草绘画技法收集药草图鉴——反正王雱偷偷翻墙也不是一回两回,真要不吉利早该实现了。

王雱正逍遥自在地完成着岗前培训,幽州那边就传来不幸的消息:幽州大地震,死伤数万人!

朝廷的赈灾诏令还没发出,南边又传来山蛮反叛的消息。

接二连三的坏消息传入朝中,令朝中上下一片肃然。

官家亦终日不得开怀。

这个时候,周武护送着曹老头上京来了。《医学问答录》两位始创者相隔太远,消息不太好传递,王雱一直力邀曹老头到京城来,邀到现在才见着人。王雱趁着休沐亲自去为曹老头安排住处,他别安排了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当曹老头读信的场所,顺便拎了一批机灵的学徒过来替曹老头念书读信。

曹老头看着由王雱亲自规划和整理的办公室,心里是非常满意的。他看向王雱,语出惊人:“等你成亲了,就带那女娃娃来见我。”

王雱听得一惊。

曹老头睨了他一眼,没说话。他不太识字,但是看字还是有一套的,走笔的力度、习惯,可以看出本人的性情。像王雱,虽然年少时力有不逮,还不能写出现在那铿然有力的字,却还是透着种铁画银钩的味道。

这说明王雱这人看着嬉皮笑脸,实际上心里比谁都有主意,鲜少有人能改变他的决定。

那位“玉圭居士”的字,虽然不是那种柔弱无力的字体,却也处处透出独属于女子的秀丽。曹老头多看几眼便认出来了,只是不曾戳破而已。

有些事,当面道破了反而不好。

如今王雱与司马琰已定亲了,曹老头便也不再避忌。若王雱没那个心胸就不会捣腾出《医学问答录》,让天下医者知晓“玉圭居士”之名。

劳动力来了,王雱自然很高兴,甭管年纪多大,身体好,精神棒,干干活有什么要紧的!

王雱当即把曹老头引荐给苏颂,告诉苏颂曹老头就是《医学问答录》的始创人之一。苏颂虽不是学医的,对医学却颇感兴趣,知晓曹老头的身份之后十分恭敬。

两边一会师,传授药草绘画技巧、征集药草图鉴的公告就在新一期的《医学问答录》里占了头版。

王雱依然是当个协调和跑腿的,每天都过得异常充实。沈括他们每天相对叹气、为接连的坏消息愁眉苦脸,见王雱天天连轴转,不由问他:“你都没听说幽州和广南的事吗?”

王雱纳闷:“听说了啊。”那么大的消息,谁能听不到!一看沈括他们的表情,王雱明白了,他说道,“可我们愁眉苦脸也没用,赈灾的活还轮不到我们,打仗更不可能让我们去,你说我们能干啥呢?我们干好眼前的事,保证不掉链子,就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你们要是真放心不下,那有钱的就捐些钱粮,有主意的给出出主意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