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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纪之海(132)

作者: 马蹄声凌乱 阅读记录

啊……算了,那个药,明天早上再吃一颗好了。

毕竟现在这个情形,还是两个人一起玩比较开心。

☆、灰闺女与霸道总裁

等落拓游子曹琛老师再次回到故居的时候,已经是四十多个小时以后了。

他疲惫以极,风尘仆仆,十分期待敲开家门,里面有迎候他的温暖臂膀和热汤热菜。

许是近乡情怯,走到门口,他放慢了脚步,家中宅院,木门虚掩……

曹琛往前走了两步,慢慢地把门推开了一条缝儿,觑胡着眼儿往里偷窥:果然,院子里是一副旖旎的景观。兄弟看来是刚送了快递回来,浑身臭汗。这会儿光着膀子,只穿了短裤,正在擦洗。嗯,云铎身条儿不错,这么看,简直是行走的荷尔蒙啊。曹琛想:我妹子跟他不吃亏。

正琢磨着,楼门“吱呀”一响,拄着拐杖的甄蓁走了出来,她站在云铎身后,扶着他的肩站稳,拿起盆里的毛巾,一点儿一点儿地帮兄弟擦着背。

妹子的手腕子很白,擦在云铎麦色的身体上,手势起落,很是娴熟好看,曹琛点点头,看来不是头一回擦了,还行,挺贤惠的。

那擦身的水是温热的,毛巾过处,云铎的身体冒着淡淡的白气儿,他闭上眼,像一个劳作了一天,终获休息的男人那样,舒服地叹出一口气。那个表情沉稳又淡定,有力而坦然,嗯,云铎看着真像个货真价实的爷们儿了。

就在那一刹那,曹琛才惊觉兄弟长大了,他以前总是觉得他还小。

就算会开飞机,也还小。曹琛有一度认为,就算云铎八十六了,在他眼里也还是那个吸溜着鼻涕的小兄弟。可是刚才那一瞬间,这个印象改变了。这个感觉让曹琛心里五味杂陈的,又高兴,又失落。好像是自己精心培育的翡翠白菜,让甄蓁连着碟子端走给啃了。

哎,弟大不中留啊……

已经立秋,天高气爽。

院子里的爬山虎略泛微红,好像一个童话故事里的可爱背景。

赤身的云铎和长发的甄蓁,漂亮得好像某本精装书籍里的一页美丽插图。画上浓重的色彩,定格了一段饱满的幸福。

画中的云铎回过头,对着甄蓁嘀咕了些什么,甄蓁弯下腰伏在云铎肩膀上,笑得脸都红了。

然后,兄弟一把把妹子扛到了肩上,帅气地踢开了小楼的屋门。

曹琛在心中暗讽云铎:瞧你那满脸禽兽的样子。

甄蓁尖叫,瀑布样的黑发向下垂落,满满地覆在云铎后肩,那长发随着云铎的脚步一荡一荡的,很像是故事里的无敌英雄的华贵披风。

看着此情此景,曹琛公子没来由地妒忌了起来:盖世英雄他也演了无数,红颜知己戏里也有不少。金盔金甲他戴过,皇族龙袍他穿过,就连拉风带闪电的神仙氅衣他也能驾驭,可是何尝有一个有血有肉的姑娘,用漆黑的长发覆过他的肩膀?宿夕不梳头,丝发披两肩。腕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这样的旖旎温情,云铎都有了,就他曹琛还没有!

呜呜呜,太惨了,流量明星这都要惨出工伤了。

许是听见了动静,被扛起来的甄蓁突然抬头,视线正正地落在了曹琛身上,她“啊”了一声,脸红过耳,羞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妹子轻轻地捶着云铎的后背:“快放我下来,哥!哥回来了!”

云铎蓦然回身,不可置信地对着曹琛上下看了三遍,最后拧着眉毛,不情不愿地把妹子放下,那一瞬间满脸的气血翻涌亦或欲求不满,唉,就差一拳头打到墙上了。

曹琛眨了眨眼,下意识地感觉,自己也未必就像他们微信中描述的那样,在这个家里那么被待见……

是日,曹琛老师大马金刀地坐在餐桌边儿吃着意面,喝着红酒,期许着冰箱里的八喜冰淇淋。他选择刻意忽视桌子上的蜡烛、鲜花和漂亮的桌旗。厨房里传来烤肉的香味儿,那是甄蓁拄着拐在忙活着。曹琛知道这些古怪的吃食云铎不会做。甄蓁倒是会做,就平常是嫌麻烦,懒得下手。

不过看今天这个景儿么,显然是人家小两口,咳咳咳……

思一及此,曹琛的脸上现出单身狗情人节去电影院买断所有隔座票的邪恶笑容,低头吃得更香了。

云铎脸色铁青地坐在桌边儿,看着曹琛,表情狰狞,咬牙切齿:“你还回来干嘛?”

曹琛理直气壮:“这是我家!我凭什么不能回来?再说不是你们俩让我回来的吗?”他拿出来微信:“我看看哈,谁说想我的……”

云铎一把把曹琛手机拍开,怒道:“我就是那么一说。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曹琛吃一口鹅肝,心满意足地点点头:“你说话我从来都当真。兄弟,哥从来不跟你客气。你知道的。”

云铎眼睛里都射出刀来了:“你说!你个流量小生,不好好挣切糕钱去人前卖笑,回家干嘛?!我告诉你家里没有闲饭给你吃!”

曹琛满脸童贞地眨了眨眼:“嗨,我说你们俩,不看书不学习不看电视啊?台风了解一下儿?我们拍室外综合娱乐节目,这一下子草原上的水都到膝盖了,怎么拍啊?不可抗力知道吗?后拖几天,这是老天爷让我回来的。”

云铎脑筋直跳,痛心疾首:“那你也可以回北京啊!我的亲人!”

曹琛理直气壮地摇头:“我不!我就爱跟你在一块儿!咱俩这些年勾搭连环,不是也一起玩儿得挺好吗?咱们兄弟之情大过天!”

云铎都要拿碟子砸他了:“曹琛啊,眼瞅着我也是有家室的人了,跟我玩儿这种事儿你能不能稍微控制一下儿啊?做人还是要点儿眼力见儿的啊。”说到这儿,他为难地揉着脑门子:“哎呀,反正,你以后会懂的。我说你现在能不能稍微长点儿心啊?”

曹琛满脸诚挚地摇头:“我不!就不!我就要跟你玩儿!”

要不是那时甄蓁在厨房喊了一句:“来个人啊,帮我端烤牛肉。”

估计曹琛已经让云铎按在沙发上打了。

总之这顿饭吃得气氛恁地古怪,三个人吃大餐,高烧的蜡烛就显得有点儿诡异,花瓶里娇粉色的月季花也成了曹琛嘴里的不是,他一脸挑事儿的老婆婆相儿:“我才走了几天,院儿里的花都让你俩败家子揪秃了,太不会过日子了。”

云铎默默地切着牛排,切着,切着,钛钢的餐刀拉得骨瓷盘子“刺啦刺啦”直响,听着是够渗人的。

曹琛看了看云铎的嘴脸,默默地住了嘴。

甄蓁忍着魔音穿耳,企图缓和一下儿气氛:“那什么,云铎哥别切了,我给你盛点儿意面得了。哎,要不这蜡烛咱也熄了吧。开电灯我看挺好。吃着清楚……”

云铎皱眉:“点着!我特地买来栀子花香味蜡烛,你不是最喜欢么?也不能来个夜猫……”

甄蓁桌子底下踢了云铎一脚,小声儿嘀咕:“闭嘴!”

曹琛吃得满嘴流油,还不忘了挑事:“来个夜什么啊?”

云铎在甄蓁瞪视下,飞速改口:“来个……夜晚秉烛……读书……也是极好的……”

甄蓁尬笑:“对对对。秉烛夜读。秉烛夜读好。那我就先收回屋去了。没电的时候再拿出来。”

曹琛非常不觉景儿地给云铎出个主意,他谄媚地跟兄弟勾肩搭背,窃窃私语:“其实这个蜡烛,她喜欢味道的话,你可以拿回屋去弄个情趣,譬如那个蜡油你可以……”

云铎没反应过来,大声问:“蜡油?”

甄蓁猛地扭头,气得脸都红了:“曹琛!”

曹琛急忙刹车,话头儿都甩出来飘移的感觉了:“蜡油什么的……还能融了做个小手工艺品……”

总之反正这顿饭吃的吧,波谲云诡,步步惊心。

吃到最后甄蓁都已经放弃了维持稳定了。行吧,不出人命就可以,反正有曹琛在的地方,戏就是那么多。她算看出来了:没他不热闹,添他脑仁疼,打麻将这就是个‘混’儿;搅屎他就是那个‘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