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徵笑道,“你这么说,徵也安心了。”
说话的功夫,康歆童已经麻溜准备好了晚膳,卫慈顺势留下来蹭了一顿。
用了膳,天色渐暗,康歆童起身替义父吕徵送卫慈离开,一路上都紧张得说不出话。
等她目送卫慈离开之后,她才匆匆去寻自家义父。
“义父,我们日后便住在这儿了?”
本以为会有牢狱之灾,没想到被敌人俘虏后的待遇比待在安慛那边还好。
早知道这样,她就继续安利自家义父跳槽了。
吕徵揣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心态,拧眉将苦口的良药喝下肚。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医师给他开的药方比之前喝过的药苦多了。
“你看着挺开心?”
吕徵忍不住提醒自家义女,他们父女俩现在可是阶下囚,有什么可乐呵的。
康歆童道,“女儿观察那位师叔,性情当真不错,日后要是成了同僚,不比以前好得多?”
吕徵:“……”
自家义女是有多嫌弃安慛这个主公?
过了一会儿,康歆童替他收拾碗筷,倏地想到什么。
“义父义父!”
“何事?说!”
康歆童问道,“那位兰亭公会亲自过来招揽您吗?”
自家义父可是人才,派头大,兰亭公怎么说也会亲自来一趟以示郑重吧?
吕徵扭头瞧着自家义女,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孩子总是胳膊肘往外拐怎么办?
没事,多半是脑残了,打一顿就好。
吕徵当然下不了手打孩子,他只能将这些情绪憋在心里。
柳兰亭祸害卫慈、祸害他还不够,这会儿能耐了,居然还祸害他义女了。
呵——
多情又滥情的女人。
吕徵冷笑连连,姜芃姬打了个响亮的喷嚏,眸子看着更加水灵灵了。正值季节交换,生病的人数比平日多了不少,李赟等人担心自家主公也中招,开口关切道,“主公可有哪里不适?”
姜芃姬摆摆手,揉着鼻子道,“没事,只是鼻子突然有些痒而已。”
李赟等人见她神色如常,这才放松下来。
姜芃姬道,“今日深夜,安慛等人必会派遣人手偷袭,粮仓那边可做好准备了?”
李赟道,“符将军已经带人做好埋伏,保证万无一失。”
安慛那边已经弹尽粮绝,姜芃姬给他指了一条“明路”,走投无路的安慛不得不上钩。
“告诉正图别大意了,此战能不能干脆利落结束,全看他了。”
姜芃姬叮嘱一句,丝毫没有掺和一脚的意思。
李赟抱拳道,“末将遵命。”
姜芃姬没有亲自带兵埋伏,但也没有安静蹲在营帐枯等消息。
【浩气个腿子】:啧啧,主播不是说不浪战场了嘛?
【夜神风狂】:主播这架势看着也不像是要带兵去爆锤安慛的狗头。
咸鱼们以为姜芃姬要重出江湖,谁知道她只是带了千余兵马外出,蹲守某处高山峡谷。
正当他们百思不得其解,姜芃姬开了尊口解释了一句。
“安慛等人若是兵败,多半是不会原路撤退的。”敌人都已经提前做好埋伏了,按照原路撤退就是找死,自然是寻找其他生路,纵观附近地形,姜芃姬蹲守这处是比较容易守到兔子的地方,她准备守株待兔,说不定能网到大鱼,“此处地形正好,远眺还能看到粮仓的情形。”
第1683章 收南盛,杀安慛(九十一)
姜芃姬毕竟是行伍出身,哪怕从一线退下来,但也不意味着她就彻底远离战场。
只是不像以前那般身先士卒罢了。
【张继科的乒乓球】:主播是担心符望他们阴沟翻船?这是过来给他们压阵啊。
姜芃姬冷嘲热讽道,“这份功劳就是白捡的,几乎没什么难度,符望要是连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好,下次就让他滚回老家种红薯。我担心他们?我担心几个废物点心做什么?”
【遇萤】:(#^.^#)主播口是心非的傲娇模样还真是百看不厌。你要是将符望一撸到底,让他滚回家种红薯,慧珺小姐姐的赡养费、龙凤小包子的奶粉钱、尿布钱和教育费找谁要去?
哪怕过去这么多年,咸鱼们仍旧无法释怀符望这只大猪蹄“横刀夺爱”的事儿。
看在那对软萌双胞胎的份上,他们才勉强接受了符望。
姜芃姬道,“担心他们?没有的事情,我只是督战而已。”
咸鱼们都习惯姜芃姬的口是心非了,毕竟傲娇嘴硬的主播也是他们的心头好,人间瑰宝啊。
夜幕深沉,各处静悄悄的,唯有巡逻骑兵的马蹄声以及照明火把的噼啪声。
符望身穿一袭威严厚重的兽环铠甲,衬得本就魁梧壮硕的身躯壮似小山,行军艰苦,他十天半个月才能挤出时间清理面部卫生,上一次剃胡须还是在八日前。因为长久没有打理,面颊、两腮的青色胡茬有些长,瞧着乱糟糟的。头盔压着他的胡茬,弄得他很不舒服……
要不是他还有理智,他都想拔出腰间长刀搁在脸上剃胡子了。
谢则巡逻各处,回来禀告的时候发现符望时不时挠脸,还以为他被山林蚊虫叮到了。
“末将这里还有些驱虫的药粉,符将军要不用点儿?”
谢则将腰间挂着的药囊结了下来,递到符望跟前。
符望怔然,两息之后才意识到谢则误会了,他摆手道,“不是蚊虫叮咬,不需要。”
谢则眼底流露些诧异,好奇问道,“那符将军怎么总挠脸?”
符望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胡茬扎脸,不太舒服,剃刀又放在营帐没带出来……”
谢则:“……”
他能怎么办?
自然是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喽。
符望的年纪搁在众人中间不算年轻了,但大家伙儿却发现他至今还没有蓄胡。
哪怕打仗再忙碌,他也会挤出小半天功夫好好打理面上的胡茬。
尽管不留胡须也没削减符望的男子气概,可旁人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
谢则好奇问了一句,符望淡淡地道,“家里人不大喜欢,说是胡子扎脸。”
龙凤胎相貌都随了慧珺,肌肤又嫩又滑,符望偷偷亲一口,总能将孩子扎哭,久而久之孩子都不爱跟他亲近了。无奈之下,符望只能狠心放弃蓄胡的打算,三天两头刮胡子。
没胡子或者胡子长还好,最讨厌就是半长不短的,头盔又贴脸保护面颊,压着胡子贼扎人。
谢则道,“听着很是艳羡。”
符望挺起胸膛道,“那是。”
不留胡须还有一个好处,瞧着年轻啊。
自打混进慧珺的户籍,符望最讨厌就是有人拿他年纪说事儿。
哪怕他比慧珺打不了太多,但那个年龄差还是让符望隔音,恨不得二人同岁才好。
二人闲谈没两句,默契地打住,转而说起巡逻结果。
他们都知道,今夜立功是应该的,要是马失前蹄……呵呵,主公能扒了他们皮。
符望是最怂的一个。
为嘛?
因为他惧内。
慧珺要是知道他给主公拖了后腿,那场景简直不忍想象。
符望等人准备充足,自然是胸有成竹。
万事俱备,只欠敌军!
符望等了没多久,一阵沉闷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
为了此次埋伏成功,战马马蹄都被绑了布条,减少落地时候的声响。
“符将军,有动静了。”
“啧,真是经不起念叨——”符望面上流露出一抹冷笑,霍地站起身,翻身骑上马背,下令道,“下令通知各处,让他们全都提高警惕了,今日决不能有一条漏网之鱼!”
“喏!”
符望与谢则负责的部分不同,前者主攻击,后者主围剿,二者配合,前后夹击敌人。
夜风萧瑟,树影摇动,绰绰黑影几乎要与黑夜融为一体。
如果只是摧毁粮仓,安慛派遣千余人马就够了,人多了容易暴露目标,但他的目的是劫粮补充自身,兵力自然不能太少。不然的话,哪怕劫了粮食,他们也没足够人手将粮食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