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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宠妻日常(31)

面对陆夷光求知欲旺盛的眼神,南康长公主也不做隐瞒,姑娘家知道点这种事也能警醒些。

楚心慈和陆衍的故事,简而言之,就是单纯天真到有点蠢的美丽女子遇上风流多情的薄情郎。

楚心慈是家中独女,被养得天真无知。十五岁那年不幸遇上了风流多情的陆衍。陆衍隐瞒身份与楚心慈交往,楚心慈信了他的花言巧语,等知道真相的时候,已经铸下大错。陆衍想纳楚心慈为妾,然楚父虽然只是个秀才,却是个傲气的,不肯让女儿做妾。

用陆勇的话来说,陆衍几次上门都被楚父赶了出来,恰逢他的调令下来了。陆衍无奈离开,临走留下了一笔银子,如果楚家改变了主意可以写信给他。只一直没有收到音讯,慢慢的也就忘了。

用崔婶的话来说,陆衍走后,楚心慈才发现有了身孕,楚父想偷偷打了,可楚心慈体弱,郎中说很有可能一尸两命,就算侥幸保住了性命也可能影响日后生育。

楚父只能捏着鼻子安排楚心慈生产,生下楚玉簪之后,为了女儿外孙女的将来,楚父狠心把外孙女送给了一户可靠的人家。

出了这等事,楚心慈无心也无颜嫁人,她自梳在家做了居士。如此过了三年,收养楚玉簪的那户人家出了意外,不能再养她。

楚父就想办法以收养的名义把楚玉簪抱了回来,一家人得以团聚。

在楚玉簪十岁那年,楚心慈病逝,又过了两年,楚母也走了,及至今年立夏后,楚父急病去世,也没来得及安排好楚玉簪。

想吃绝户的楚氏族人侵占田宅不够,还想将楚玉簪嫁个好价钱,主仆俩趁乱跑了出来,北上寻亲。

半响陆夷光憋出一句,“二叔有点缺德了。”当时二叔二十一岁,可比楚心慈大了六岁。楚心慈年轻不晓得轻重,二叔都入仕为官了,也不知道厉害不成。

南康长公主嗔一眼陆夷光。

陆夷光无辜地眨了眨眼,难道她说错了。这事,楚心慈固然有错,轻信不自重,但她还是觉得二叔错的更离谱。

南康长公主拍了下她的后脑勺,“到了外头可不许这么说。”

“我傻啊!”陆夷光一撇嘴角儿。

南康长公主无奈地摇了摇头。

陆夷光摸了摸怀里的小奶猫,老气横秋地感慨,“女儿家千万不能喜欢错了人。”

“痴情错付并非最悲哀之事,”南康长公主轻轻点了点她的太阳穴,“最悲哀的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无论男女,会被感情冲昏了头脑的人,在感情外他也不会多精明,早晚会栽跟头。”

陆夷光一怔,想起了谢存华,她喜欢杜若,虽然无法放下,但是她一直都清醒着,没有做出僭越之事。只要她愿意,便能重新开始。

然而楚心慈没有这个机会,她投入的太多投入的太深,最终葬送了一生,还累得家人伤心受苦。

陆夷光蹭了蹭南康长公主的肩膀,“阿娘放心,我不会犯傻的。”

南康长公主温柔地抚了抚她的脊背,温存片刻,南康长公主再次开口,“你可想过,楚玉簪为何突然与你提起往事?”

靠在母亲肩头欣赏自己精心染好的桃粉色指甲的陆夷光眼神微动,“可能是触景生情,情不自禁,也可能是有意为之。”

南康长公主明知故问,“为何有意?”

陆夷光细长的手指头指向自个儿,“同情。”在这个家里,得了她的欢喜,作用还是挺大的。

她能想到这一层,南康长公主便放心了,姑娘家任性顽皮不是事,天真无知才是大事。

姑娘家天真无知就是一场灾难。

夏老夫人深有体会,此时此刻,她正在招待陆见深。

越是和陆见深接触,夏老夫人就越觉得孙女鬼迷心窍,多好的儿郎,当真是应了那句诗,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这般容貌气度绝佳的儿郎,还出身高贵,前途无限。

满京城多少人羡慕她,就是公主都的羡慕她,她倒好,珍珠当鱼目,鱼目当珍珠。

捅出那么一个天大的篓子,她要是一直不回来,自己忍痛宣布死讯,这件事也能遮掩过去。可她偏偏回来了,让人进退两难,思前想后左右权衡,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然而想起夏兰盈做的那事,夏老夫人就一阵心惊肉跳,实在不敢想叫陆家知道之后的后果。

上天有好生之德,阿盈虽然不懂事,但是她已经迷途知返,还是完璧之身,既然让她幡然醒悟,就给她一个回头是岸的机会吧。

第24章

“大少爷。”门房殷切迎上来。

陆见深翻身下马, 将马鞭抛给门房, 提脚进门。行至竹林,他扬唇一笑,脚尖一拐走了进去, 揶揄,“这么乖。”

拿着书正襟危坐的陆夷光彷佛才发现他,惊喜,“大哥回来了。”

陆见深走近几步, 扫一眼她手里的书,“看了不少。”

“挺有意思的, 不知不觉就看了这么多。”陆夷光晃了晃手里的书。

陆见深状似欣慰地点了点头, 《水经注》记载了一千多条河流以及与它相关的历史遗迹,典故传说, 语句清丽, 文笔绚烂,引人入胜。

陆夷光目光落在他提在手里的食盒上。

陆见深笑意渐浓, 递过食盒,“经过流芳斋, 买了些刚蒸好的鲜花饼。”

流芳斋的鲜花饼是京城一绝, 陆夷光和南康长公主都爱吃。

“大哥你真好。”陆夷光高兴地扔掉书去接食盒, 她正好饿了, 大哥简直就是及时雨。

陆见深无奈地看一眼被抛到一边的书。

陆夷光已经打开食盒, 先拿了一枚荔枝大小的鲜花饼递给陆见深。

“你吃。”陆见深摇了摇头。

陆夷光收回手咬了一口鲜花饼, 有的吃了也不忘揶揄陆见深, “我知道,大哥在夏姐姐家里吃了好东西,不稀罕这点饼子了。”

闻言,陆见深剑眉微不可见地皱了皱,想起了夏兰盈反常的忐忑。拜见过夏家长辈之后,他和夏兰盈独处一会儿,两人有婚约在身,独处并不失礼。

说来,他们二人定婚五年有余,相处的时间却屈指可数,生疏拘谨在情理之中,然夏兰盈的反应着实令他有些莫名。

“大哥?”留意到他眉宇间细微变化的陆夷光疑惑出声。

陆见深笑了下,“夏姑娘做的那道山楂糕,山楂放的略有些多。”

陆夷光同情,大哥嗜甜厌酸,不过除了家人外,外人鲜少知道他这癖好。

“看来下次见面,我得给夏姐姐透露些独家消息。”陆夷光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邀功,“那大哥要怎么感谢我?”

陆见深看向食盒。

陆夷光嘴一撇,“太寒碜了。”

“那你想要什么?”

陆夷光也不知道,思考了会儿,灵光一闪,提笔在空白的纸上写了一张‘欠条’“等我想起来了再要。”

陆见深笑,“事先说好,规矩之外,能力之外,我不答应。”

陆夷光觉得人格受到了侮辱,悲愤,“大哥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趁火打劫顺着杆子往上爬的机灵鬼。

陆见深在那张欠条上落了名,打趣,“收好了,要是丢了我可不认。”

“丢不了。”陆夷光欢欢喜喜地捧起纸。

陆见深也跟着笑,“你且在这看书,我去向母亲请安。”

陆夷光拎起食盒 “我也要去。”

兄妹俩便一道前往墨韵堂,陆夷光不甘寂寞地抬起手,五指张了张。

见状,陆见深忍着笑问,“新染的蔻丹?”

终于发现了,再不发现,她就要伸到他眼皮子底下了,“好看吧!漱玉表姐帮我染的。”

“自然好看。”粉嫩的桃色衬得一双手越加白嫩莹润。

陆夷光心满意足地翘起嘴角。

陆见深失笑。

到了墨韵堂,南康长公主问了几句陆见深在夏家的情况。

陆见深一一回答,末了道,“夏老夫人说,后天您是否有空,她老人家想带着姑娘们给您请个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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