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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七十年代村霸老婆(2)+番外

祁云一边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一边回了周国安的话:“包里只有几套衣服,不怕坏。”

牙刷饭盒之类的都另外用网兜拴在包袱旁边呢,不怕被压坏。

祁云顶着外套,跟乡下包着头巾下地的妇女一样,却也没觉得丢脸,倒是十分淡然,一双淡茶色的眼好奇的观察这个全新的世界。

周国安瞅了祁云几眼,没再吭声。

看祁云长得清秀,皮肤也白白的,跟其他男人比起来,确实细腻不少,周国安觉得这人估计在城里的家境估计不错,不然也不会被这么个夏初的太阳吓着。

“唉咱们赶上这么趟子事,还是要赶紧适应,不然吃苦的还是自己。”

周国安有心劝劝祁云。

旁边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听见了,却是狠狠皱眉,而后拔高了嗓子说道,“有些知识青年,思想觉悟还是不够啊,咱们这是来吃苦的吗?咱们是响应主席的号召,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为消灭三大差别做出我们微薄的贡献!”

原本就被卡车颠簸折腾得东倒西歪的二十几个年轻人闻言,有的人眼中炙热拍手叫好,有的人面面相觑而后挂上赞同的笑点头拍手附和。

哪怕体格再高大壮实,周国安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年。

这年代,最怕被人上纲上线,一九七三年,还属于那特殊十年里的一个时间段。

虽然没刚开始那般厉害了,可也让人心怀不安,一提到这个就心惊肉跳手脚发僵。

此时被这眼睛男众目睽睽之下这般说,周国安顿时脖子都红了,坐立难安的就怕眼镜男继续给他扣政治帽子。

祁云扯了扯头上的外套,扭头瞥那眼镜男一眼,对方得到大家的响应,就跟得到领导人赞赏一样,高兴得眼冒精光似乎还打算继续“讨伐”周国安这位思想有问题的知青。

“领导人曾说过,人类要控制自己,做到有计划地增长。我们在此之前都是在学堂里学习知识,现在要将我们学到的知识用到土地上,从脑力劳动转变到体力劳动,会感觉到辛苦是不可避免的,只要我们能慢慢的适应这种变化带来的辛苦,我们就是在成长。这位同学以偏概全,实在有右倾的危险。”

右倾前几年才拉了一大批的人下来,眼镜男被祁云扣上这么一顶帽子,顿时吓得脸都白了,紧张的左右看了看大家,蠕动着唇想要说什么,却怎么也想不到语言,最后只能脖子一缩,跟鹌鹑一样将脸埋在膝盖上的包裹里,假装要闭眼休息了。

“嘁,刚才还跟斗赢的秃毛公鸡一样,现在又是鹌鹑了。”

周国安凑到祁云旁边小声嘀咕,而后嘿嘿的笑,“老祁,你真厉害,一开口就让那孙子不敢吭声了。”

这个时候的人连日常生活中对话都要说几句领导语录,不过大家会的都是很平常的那些,还真没几个人能将那么厚厚一本书全部背下来。

祁云也是因为曾经跟祖父聊天的时候祖父说起过自己下乡的经历,还跟祁云分享了当年的红宝书。

祁云记忆力不错,可以说是过目不忘,即便当年只是随手翻了一回,到现在依旧能全部回忆起来。

“嘿老祁,你是不是全都背过?你说的这句话我咋回忆不起来,哎我这猪脑子,当初在学校的时候还背过一些,可现在才半年就忘得不剩几句了。不行,等到插队的地方,我就去找本语录,揣在怀里时不时看一下,也能起个护身符的作用......”

卡车似乎是开过了那段比较平坦的路段了,哐哐哐的颠簸得越发厉害了,周国安想凑过来唠嗑都没办法了,实在是人都给颠到半空中了。

原本还暗暗嘀咕这路也太颠簸的人这时候才知道,之前那点颠簸简直就是餐前小菜,这才是主菜。

祁云也被颠得整个人往半空狠狠一抛,连忙伸手抓住背后靠着的铁板车壁边沿,好歹稳住了身形。

只不过臀部颠得腾到半空又往下狠狠一摔,这滋味,销魂得无法用言语描述。

“哎哟我的个娘哎,我的屁股都摔成八瓣了了。”

“嘶~”

一车斗二十多人摔得不轻,抱怨嘀咕,结果这嘀咕还没完呢,扑面就是一阵跟烟雾一样扑腾过来的灰尘,扑了众人满头满脸。

一车人看着别人狼狈的模样,顿时有种有苦一起吃的感觉,先前那点僵硬的气氛顿时消散,胡乱拍了身上的灰尘,开始聊起了大家即将抵达的农村。

有那亲戚在农村,曾经去过农村的人开始说起自己记忆中的农村,好歹能给那些从没去过农村的人一点心理安慰。

“哎老祁,也不知道咱们俩能不能分到一个村子,要是能,以后哥哥我一定罩着你。”

周国安十八岁,比现在的祁云大一岁,长得也比祁云高壮,此时说起话来格外豪气。

作者有话要说:

周国安:老祁,终于下火车了,好激动!

祁云:......并不想说话【捂嘴想吐

第2章 水月村

上山下乡,前期主要是去农场,包括兵团干校,后期主要就是插队了,往农村走。

他们这一批就是插队的,到了镇里还要抓阄,抓到哪个村儿就去哪里。

当然,有家庭背景的人,早就靠关系去了农场,插队的一般不是家里被盖了帽子下放,就是普通老百姓。

像支援蜀地山区的这种,条件更艰苦,虽然蜀地成都有天府之国的美誉,可他们这些人去的可都是偏远山区。

蜀地丘陵绵延,还有临近西藏高原的山区,地里面貌复杂,农村的条件普遍艰苦。

现在也只能庆幸一下他们去的不是蜀藏山区了。

不过这边周国安一句话,还是让祁云也担心起以后的日子了。

种地,祁云也就在离家流浪那两年去过农村,却也没有自己下手干过活,祁云生来就脑袋瓜子好使,哪怕当年离家出走只是一时兴起,拿上身份证背着两身衣裳就直接走了,可一路上他依旧有办法养活自己并且承担起四处流浪的花销。

所以说其实祁云也没过过什么太艰苦拮据的日子。

原主也是个父母双职工的怀城普通城里学生崽,跟种地最沾边的也就是学校里停课搞劳动的时候除过草搬过砖。

原本原主父母也没想过小儿子会下乡的,知青名额应该是给原主那个比他大一岁的二姐,可惜这二姐是个奸猾的,借口说要在城里谈对象,忽悠着小弟顶了自己下乡的名额。

也不知道就他现在这么个小身板,能不能抗过马上就要面对的农忙季,祁云对此表示深深的怀疑。

“哎祁云,能不能帮我打湿个手帕擦眼?”

之前在火车上喊祁云的那个麻花辫女生估计是被灰尘里夹杂的沙粒迷了眼,眼睛都红彤彤湿润润的,此时正从包里扯出一张白底印着鲜红励五角星的手帕伸过来。

原主有个军绿色军用水壶,这还是原主那个当兵的大哥带回来的,这回原主母亲让他带了不少东西,包里占据最多空间的甚至还是一件绿色的军大衣。

水壶里面还有不少之前在火车上周国安帮忙装的凉开水,刚才祁云下了火车也没倒掉,路上要用到水的地方可不少。

祁云摸出水壶帮麻花辫倒了点在手帕上。

“同志,能不能麻烦帮我也打湿一下?”

出了学校,大家都是同志了。

“我也要一点......”

......

挨着祁云不远又恰好自己没水壶或者水壶空了的人都跟祁云要了水擦眼睛擦脸,前头公社那两个人似乎才想起来,副驾驶座那梳着中分头的中年男人伸着脑袋往后面车斗里吆喝,“小同志们,这里灰尘严重,大家都注意点别迷了眼!”

有人在车斗里积极的扯着嗓子应了一声“知道了”,应完就咳咳的捂着喉咙,这是张嘴迎风吃了一口土呢。

其他人善意的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