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嫁了个权臣(231)+番外

因着队伍所带的粮食少,又要穿过无垠的大沙漠,这一路上禁卫头目便将所有东西均分好,只有这样他们才有可能活下来。可如此一来每日的可享用部分便都少的可怜,当兵的受惯了苦自是能挨,可朱誉晏却是挨不住。

禁卫军们自愿将自己的口粮每日分一些给太皇上,可是这些粗茶淡饭便是放开量让朱誉晏吃,他也吃不下啊!

离京后又行了两日,队伍抵达大沙漠。水源尚且好说,禁卫军们在进入沙漠之前便将水补足,足以确保不会渴死在沙漠之中。

只是这些新补充的水,却是来自于民间的井水。军人们喝它自是无碍,朱誉晏那娇贵的脾胃可就受不住了。

在宫中时,朱誉晏日常所饮之水皆是烧好的灵山泉水,而这种民间的生井水他喝了没两日,便开始时不时的腹痛。

随行的有御医,奈何草药受限,加之煎药的条件也没有,只能随便拿些现成的丸药给太上皇服下。只是送服丸药的同时,朱誉晏仍是每日要继续饮生井水,脾胃之症无法缓解。

拖着这具越显虚弱的病体,朱誉晏又跟着队伍行了三日,终是开始全身发热,高温不退。太医试了数种法子也无法降下温来。其实此时折磨着朱誉晏的,除了那些不干净的水和煮不熟的粮食外,还有精神上的摧残!

窝囊!朱家儿孙活到这般境地,委实太过窝囊!

高烧这段时日,朱誉晏每每昏睡都会梦到他的父皇,场景相同,对话也相同。

父皇问他,给他的东西呢?

朱誉晏便问是指何物。

父皇答,江山和你的母后。

朱誉晏垂头低泣。如今朱家的江山易主,母后的清誉也被他利用了,毁尽了。

最后朱誉晏只能惭仄至极的答到:丢了……

直到梦醒,他眼角仍噙着泪水,是对朱家先祖的愧对,更是对如今惨况的不甘。

……

又过了三日,朱誉晏再次梦到了他的父皇,这次有所不同。

这次父皇没有斥责他,也没有埋怨他,反倒还伸出衣袖帮他擦拭了眼角的泪痕。

父皇难得露出个温柔的笑颜:“晏儿,既然觉得累了,无力了,不如就来陪父皇吧。”

朱誉晏拼力的点点头,这是他如今最想做的!逃离开这片混沌,他方能安宁,方能不憋屈……

便也是在这一日,禁卫军们一早唤太上皇起寝,朱誉晏却再也没能睁眼。

此行安抚那伽国,旗号便是太上皇为表诚意,亲身远赴。故而连路上太上皇重病,他们都不敢调头折回,因为出宫时宋公公便传达了皇上的旨意,不达那伽国不可回头。

可如今半道儿上太上皇都驾崩了,禁卫军们自然没有必要再走下去,当即调头返回戊京。

去时因着护送太上皇,一行队伍缓慢至极。再加上下发银两有限,要均分给去返双程故而不敢乱花。但回程时大家却完全没有了这些顾虑,该骑骆驼骑骆驼,该骑马骑马!不消三日,五十人的禁卫军队伍便抵达了京城。

护送太上皇遗体的队伍刚刚返京,先行进宫报信儿的禁卫已早早到了紫禁城,将太上皇驾崩的消息上达新帝。

养心殿玉基之上的龙椅中,谢正卿正如往常一样批阅奏折。

宋公公急急来报,行过礼后额头深蹙着道:“启禀皇上,三日前,太上皇在赴那伽国的途中驾崩了!”

听闻后,谢正卿停了手下动作,却也未将笔放置一旁。任笔尖儿刚刚沾取的朱砂墨滴落在奏折上,将字迹掩盖……

谢正卿却好似未见,手一动也未动的悬停在那儿,眸光黯淡。

这个结局是他早便预料到的,更是他一手安排的,按说他此刻应该高兴才对。

这个皇位,既不是他起兵强夺来的,他也没有像其它篡位者一样去刺杀先帝。这个皇位没有沾上一星半点儿的血便易了主!

朱誉晏是最应该死,可他却不忍心杀的人。如今连这唯一有威胁的存在,也消融了,归化了。他甚至无需为此担上半点儿骂名。

按理说,他该满意这个相对和谐的结局。可谢正卿此时的心里,并不舒坦。一时之间五味杂陈,难以名状。

“太上皇如今到哪了?”谢正卿沉声问道。

宋公公如实禀奏道:“回皇上,如今业已返京了,算着应该不出两个时辰便能运回紫禁城。”

略做停顿,谢正卿命道:“传令下去,太上皇恭仁短折,谥号文穆,以帝王之礼厚葬。但太上皇乃于宫外驾崩,如今升遐已满三日,无需再送至宫中停灵。命人直接将太上皇送去景山的寿皇殿,十一日后正式送入皇陵,入土为安。”

“是。”

宋公公应着欲退下去办,却又闻皇上开口吩咐。

“命人将消息送至坤宁宫肖太后处,坤宁宫的禁足也可以解了。”谢正卿说这话时,面色无波。心中想的是这些事,必须要趁苏妁进宫前解决彻底。

有些事情是他必须做的,可又是他永远不想让苏妁看到的。而他希望自苏妁进宫的那刻起,他便能如她心中所期待的,做位仁君。

“是。”宋公公这回应完又立在原地候了一会儿,生怕皇上还有旁的要吩咐。直到谢正卿明确让他退下,他才躬身退出了大殿。

如今宋公公心中也想明白了。皇上这是早就想好太上皇上的安置问题了,不然哪儿会这么痛快就定好,连谥号都是张口即来。

其实人人皆知,皇上登基后太上皇是必死无疑,而皇上如此做,也算是全了太上皇的颜面,给了他最后的体面。

* * *

护送太上皇的五十人队伍将马车驶至午门,早已等候在此的一位公公当场宣读圣旨传送圣意,接旨后队伍便又改道直接将太上皇送去了景山。

不消半日,坤宁宫院落上方的泥顶便被宫人们拆除,而灌了铁水的门锁也被人从外面砸开。

在黑暗中度过了五十个日夜的坤宁宫,至此,便算是正式解禁了。

肖太后抱着心腹女官映芝激动的哭了出来!这些个日夜她流干了眼泪,本以为自己的眼泪已然干涸了,可原来她还是哭得出来的。

她们一直紧闭着双眼,不敢睁开。因为在黑暗中沉寂了太久,这刺眼的正午阳光她们暂时无法承受。

但即便眼睛是闭着的,仍能透过薄薄的眼睑感受到光线,这世界再不是一片黯淡。

“皇后娘娘,您看,奴婢早便说过,皇上终有一日会来救娘娘的!”映芝闭着眼紧紧搂着肖太后。

禁锢已久且消息闭塞的坤宁宫,尚不知这两个月来外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知新皇登基,不知皇后变太后,更不知先帝已然驾崩。

肖太后嘴角噙笑,弯弯的弧度无声诉说着内心的喜悦。她终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这时有个小太监进来,正是当初受过坤宁宫恩惠,在坤宁宫被封之时不忘本,曾最后施以她们温暖的那个小太监。

虽然看不见他,但肖太后与映芝听动静便知,这人在给肖太后行大礼。

“是谁?”肖太后闭着眼轻声询道。

“回太后,是奴才。”小太监没报姓名,因为他知道即便是报了太后也记不得。但是他相信声音她们应该能记得,毕竟是她们与世隔绝前送过她们最后一程的声音。

果然,肖太后一下便听出这个声音来。只是接下来她便眉心一跳,这奴才方才唤她作什么?太后?

肖太后正欲开口问是怎么回事,可还不待她开口,便听到那小太监自行禀报。

“太后,奴才是来给您报丧的……”

肖太后脸上一僵,想不到刚刚重获自由就听到这种噩耗。心忖着难道是皇额娘薨了?可就算太后薨了,这奴才也不应该叫她太后啊。

“到底出什么事了?”肖太后急急追问。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21点哟~

第 193 章

上一篇:数理王冠 下一篇:蜀山掌门的养猫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