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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了个权臣(175)+番外

柳氏则朝着谢正卿回道:“民妇多谢首辅大人的记挂,初八这个日子好,我们愿意,就这个日子吧!”说着,柳氏将那笑脸儿转向杜晗禄。

这个贤婿,柳氏是越看越满意的!温文尔雅,一看便是位淑人君子,想着未来婵儿过了门儿,定是不会受什么气的。

甚至柳氏都不再妒羡桐氏有个首辅大人做女婿。毕竟那种人物孤高冷硬,伴在他身边总有几分天威难测的意思。想想苏妁虽混了个表面光鲜,但关起门儿来度日却是整日对着一座冰山,不敢碰不敢摸的,那日子还有啥滋味儿?

这时正巧霜梅提着热水过来倒茶,柳氏心道倒是省了自己一趟,吩咐道:“霜梅,你快去将二小姐请来,就说杜公子来了。”

霜梅脸上一怔,二小姐?她只是苏妁一人儿的丫鬟,什么时候还成三房通用的了。但她还是恭敬的应了声:“是。”

来到后院儿,看着那复又摆满的院子,霜梅觉得这杜家倒也算大方。虽与首辅大人没法比,但六十四抬,也算是给了苏婵极大的体面了。

叩响房门,霜梅说道:“苏婵,你娘让你去大堂,杜家公子来了。”

“好,这就去!”苏婵冲着铜镜整了整头发,又理了理妆容,这才出了房门。从方才那些扛夫将聘礼送过来时,她就知道杜晗禄也来了。

欣喜万分的又是走又是跑的来到前院儿大堂外,苏婵又拍打了几下裙子,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庄重些。然后走到门口,刚想迈,却怔住了。

首辅与苏妁也在?苏婵脸上的笑容瞬时僵住,忙将迈出的一只脚收了回去,然后飞快的退到门后藏起来!

她着急忙慌的伸手去扯发间的那支珠玉步摇!可越心急便越是手拙,那步摇的穗坠又缠死在头发里,硬扯了几下都扯不下来!

上回杜晗禄看到她戴这个步摇时,说美的不得了,让她时常戴着。她便一直记在心上,平日里不敢戴,只在见杜晗禄时偷着戴戴。今日如此重要的场合,想着叔父与苏妁皆不在府上,叔母又从未亲眼去看过那些嫁妆,故而她以为不会有人认出的……

却未想苏妁竟在此时回来了!偏偏还有首辅大人在!

苏婵正急着扯弄,柳氏突然出来了。先前她见苏婵明明脚都迈进去了,却又莫名的退了出来,深感纳闷。想了想只当这孩子是一见这么多人,太过腼腆被吓住了,便出来接接。

“婵儿,你这是做什么呢?发髻早上梳的好好的,这会儿怎么又给弄乱了!”边说着,柳氏已朝苏婵走去,帮她整了整头发,并将步摇夺过来强行插好,然后拉着苏婵进去。

苏婵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离得众人那么近,她不能大声喊叫阻止她娘,只能被拉着进了大堂。

因着谢正卿一直没说免礼,杜晗禄便还跪在地上回话,这会儿见苏婵来了,看到救星似的冲她笑着招招手:“婵儿快来,咱们一同给首辅大人谢个恩。”

苏婵不得不过去,跪在杜晗禄身旁,面朝谢正卿叩了个头:“民女……谢过首辅大人亲赐良缘……”

原本杜晗禄以为能借着苏婵的光,一同被免礼,结果不料谢正卿还是没有让他们起身的意思。

谢正卿只看着苏婵头上的那支步摇,意味深远的说道:“这支珠玉步摇很是别致,不知苏姑娘是在哪里寻的?”

那些聘礼虽是由礼部准备,可每一件都是谢正卿亲自从礼部备下的无数样中挑选出来的,件件亲自过目!特别是首饰这类要戴在苏妁身上的东西,他就挑得更加仔细。每一样都曾幻想过苏妁戴上的样子,故而记忆深刻。

原本苏婵还心存侥幸,期盼着谢正卿认不出,可他这话一出,她便知道彻底穿帮了!低头缓了缓,苏婵心下分析着她将偷取之事坦白出来的下场……

在杜晗禄面前失了面子尚是小事,谢首辅这种人,谁知道惹他动怒了会是何等下场?不,她不能完全说真话。

苏婵抬起头来求助的看着苏妁,“是姐姐给我的。”

闻言,苏妁脸上一怔。这才仔细看了看苏婵发间的那支步摇,竟是谢正卿送来聘礼中的一支!

苏婵怎么会有的?她又何时给过她?

“姐姐,”苏婵跪着往前爬了两小步,蹙眉问道:“姐姐可还记得婵儿刚来戊京时,你说但凡是你屋里的东西,婵儿都可借用?”

类似的话苏妁的确是说过,可也没说都可。那时是因着苏婵刚来戊京,行李也没带几样,早上梳头连木梳都要问她来借。苏妁想着自己屋里也没什么值钱的饰品,才对她说了类似的话。

可那支步摇根本不可能在她的梳妆台上,苏婵拿到,便只有一种可能!偷。

苏妁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身边的桐氏虽没见过那些聘礼,但也看明白了其中道理。如今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二房家里喜事变祸事,便笑呵呵的侧头看看苏妁,又看看谢正卿:“妁儿是说过这话,两姐妹自小感情就好,东西从不分你我,想不到这么大了还是一样。”

谢正卿看向苏妁,似欲求证,苏妁顿时脸颊一红。娘怕惹麻烦帮衬苏婵她可以理解,可她若亲口承认将谢正卿送她的东西给了别人,他定会失望。毕竟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在紫禁城为质的那些日子,为了得知苏家近况,她去御膳房外托送柴的小哥打听,并将谢正卿给她的簪子当作答谢。事后谢正卿不悦,还为此给她好好上了一课。

罢了,苏妁还是点点头默认。

既然是苏妁给的,谢正卿自然不打算再计较,让杜晗禄与苏婵起身后,又继续聊起大婚筹备之事。

许久,桐氏突然想起一件小事儿,冲苏妁说道:“妁儿,你从老家移去西院儿的那几颗秋桃树,这几日果子都能摘了。想着你喜欢亲手摘,娘便嘱咐旁人都先别动。”

苏妁脸上一喜,“真的?有多大了?”

桐氏伸手比了比,又笑道:“这有大有小的,还是你过会儿自己去看看好了。”

苏妁立马起身,刚想出去,回头看了看居于上座的谢正卿,“大人要不要也去看看?”

谢正卿肃穆的脸上渐渐化开些明媚春色,没答,却直接起身随苏妁一同出去。

到了西院儿拐进回廊里,苏妁没急着去看秋桃儿,而是扯住谢正卿的两边袖角,带着几许撒娇的意思晃了晃他,问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你说呢?”谢正卿面色严肃,却不似真的在跟她计较。

“若是知道苏婵会借,我肯定不会将那支步摇放在可见之处的,你给我的东西我都舍不得给旁人呢……”说着说着,苏妁自己也脸红了。

这大约是她说过的最娇酸的话,奈何她既不想将矛头指向苏婵,又不想令谢正卿失望,只得自己牺牲下脸皮,豁出去说点儿好听的哄哄。

显然这种话对于谢正卿来说极其受用,不管真假他都心满意足,然后将苏妁搂进怀里,脸上笑着,不似有一点儿失望。

心里只道:傻丫头,这时候了还在撒谎。既是她的家人,他又怎会因些小事而轻易处置?他是气,但气的不是她将东西送人,而是总委屈自己、全别人颜面的性子。

不过她能学会撒娇哄他,任凭什么气也消散了。

这样抱着温存了一会儿后,谢正卿堵在苏妁耳畔轻声呢喃了句什么,苏妁立马脸涨得通红,急着推开他:“你……”

谢正卿却狡赖的笑笑,使蛮力又将她搂回进怀里,玩味的看着她羞红的小脸儿,解释道:“只是想吃你家院子里种的桃儿,你想哪儿去了又。”

……

眼看已至晡时,苏家众人请求首辅赏脸用过晚饭再走。想到前日苏妁也说请他来家里用饭,谢正卿便应下。

他肯留下,最高兴的不是苏家人,而是杜晗禄。

这才刚来下个聘礼,就俨然一派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样子。日后真与首辅大人成了连襟,杜家脸上得有多大的荣光!怕是皇亲国戚在他面前都要低矮上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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