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2)
“颛孙叔叔，你放心楚楚不会伤害我的。我相信他。”颛孙诺夏昂起头，转动着古灵精怪的眼球，甚是天真的说着。
颛孙大叔还想继续说什么，邬樾朝他摇摇头。
赵楚在暗处浅笑，朝赵秦挑衅的一瞥，后者只是轻哼一声“你的心中，秀丽山庄的六公子果真是一个没长大而且被养在温室里的小孩？”
赵楚一下子被问住？秀丽山庄作为全天下数一数二的武林世家，作为在政治上也旁根虬错的大族能养出纯净无邪的小白兔，最多的只怕是扮猪吃老虎的凶兽。
第3章 易神
赵楚阴郁的走在赵秦身后，打算送他回房，刚到门口，突然听到一阵打斗。
颛孙大叔沉稳的赶来，冷静的陈述事实“有些麻烦，烦扰到两位公子，深表歉意。”
赵秦点点头，从容的下榻休息，一觉到天明。
秀丽山庄的护卫就一些小规模袭击赵秦还是信得过的。
只是他有些疑惑，来的那个方向的人，不想两家结亲的江湖人士太多，但不至于未出中原就动手，毕竟这场婚约包涵有朝廷利益，任何一个江湖人都不会过多的牵涉到朝廷案件之中。那么还有一大部分就是来自大漠，大漠能与秀丽山庄抗衡的几乎没有，在中原铤而走险大概只能是秀丽山庄对立的势力？但是对立集团不可能进行打探式的小规模行动，他们对于防御力太过于了解了。亦或是来自南疆的巫族？东海的外族？这些个附属小国，单纯为了利益，也没理由在中原动手，挑起事端的最佳地段就他们而言该是边境上。两边都有军队临时调配，矛盾一旦激起就会导致打乱，这才应该是他们的目的。
赵楚在用餐的时候明显心不在焉，赵秦扫视一周，颛孙诺夏不在，昨晚的袭击让他受惊了，病重到不起？
邬樾解释道，颛孙诺夏近日水土不服，又偶受惊吓，多有不适，才卧床不起。
赵秦只是保持着微笑，水土不服？来中原前后三个多月了才水土不服？偶受惊吓？世家大族成长的孩子惊吓还偶受。好吧，既然你们想演戏，那就配合好了。
可怜的赵楚，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如此蹩脚而又漏洞百出都感受不到。但是，邬樾作为一个职业护卫，能编出如此漏洞百出的谎言大概是颛孙诺夏的情况已经严重到他无暇顾及其他了。
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越来越有意思了。
“三弟，你知道的，他并不是邬樾说得那样。”赵秦看着眼前一直端着茶杯思考的赵楚，茶杯都被捏出裂缝了，还没有任何要喝茶的意思，不禁打断他的思绪。
“我知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就是知道才焦虑，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诡异的疾病，没有任何症状。没有任何征兆。一夜之间……”
“也不是巫术？”
“不是，我检查过了，诺夏体内没有任何蛊虫和异物。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你。”
“我？”
“操纵术。我现在冥思苦想的正是姨娘的族人还剩哪些旁支。”
赵秦被赵楚点醒，他算了所有，算漏自己。
但是赵秦自己对母族并没有太多关注，由于母亲对母族的失望与愤恨。反而是赵楚，从小对各种新奇事物处处关心。
“你不能用反操控术作用吗？”赵秦突然想起之前赵楚在一个需要父亲审问的犯人，赵楚当时明显出色完成了反控行为阻止了那人的自尽途径。
“不行，那太危险了。”
“你之前在父亲面前保证过成功率是百分之九十。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不不不，不一样，哪怕是百分之百，我都不愿意诺夏有任何一丝意外。”
“你的意思是，有一个成功率百分百的方式。”
“易神。”
“你说什么，你疯了吗？你可是百年来明月谷唯一一个进入虚无的人，你竟然想为了一个人易神。仅仅为了一个人，你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自在肆意妄为的你了，你现在是明月谷除了老祖宗之外唯一的神。你该明白你要做的任何一件事情所带来的后果。”
“我现在没有心思考虑这些了，我唯一能思考的是怎么才能在易神过程中减轻诺夏的痛苦。”
赵秦气急了，挥手给了赵楚一个巴掌，从小赵楚都是娇生惯养长大的，没受过定点委屈，哪怕是弄破了明月谷宗祠的房门，都能得到老祖宗的原谅，哪怕是用脚踩在皇叔的龙袍上，都能安然无恙的被保护回谷……赵秦打了他，狠狠的一巴掌，希望他醒悟的一巴掌。
家族中所拥有的神的意志传人，只能在国家分崩离析，百姓流离失所之时才能启动，否则它的反噬是无法承受的。
当年老祖宗为了皇族的一己私利，为了保全明月谷上下，启动神意，对十万压境大军易神，导致的直接后果是老祖宗全身除了神智，所有功能丧失，现在还眼睁睁的看着明月谷每天都有一个人神智被剥夺……最残忍的不是死亡，也不是报应在亲缘身上。最残酷的刑法是每天看着那些无辜的人，那些曾经以为可以保护好的人，曾经誓死要保护的人被自己所累。
自从老祖宗欲死不能，每日经受折磨的同时，不幸又降临了，新的神意出现，虚无之境的历练选中了赵楚。明月谷再也不敢对外宣扬神意的降临。事实上明月谷知晓此事的人也极少。
世上除了赵楚自己，协助老祖宗易神的赵秦，明月谷前谷主赵允怀，三人之外，无人知晓。
第4章 认主
“哥，我保证绝对不殃及他人。而且，你说的没错，诺夏他确实不简单，这操纵术是他自己下的，自身灵魂的置换术，结合的意识操纵，诺夏真是一个奇才，他太傻了，如果是我，一定像恶魔一样驱使他人，不会直接伤害自己……”
“他很善良，可是你是不可能做到易神而不以鲜血而奠纪神来启动神意的。”
“有可能的，有可能的，哥，还有一种绝对的方法，就像诺夏一样。”
“除非……不可以，不可以，二哥求你了，颛孙诺夏还没那么严重，相信哥，我一定用碧血萧和萧人血去换巫族长老的共生蛊。不要这样做。”
“不，哥，那对你太不公平了。我自己的选择。”
“永远的失去你，亲眼看着你化为灰烬，那就是对我的公平？别说了，让车队掉头，启程去南疆。”
赵秦化风成掌，一把击退赵楚，将他扔到前一辆马车的前栏上。
“楚楚，没事的，我每年夏天都要发病的。你不用太过担心。”
“诺夏，我什么都知道，你应该察觉到了，我并不是一个纨绔草包，我能透过呼吸观察到你的高超的操纵术。”
“我……我……没想一直骗你的……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必须这样做……”颛孙诺夏双手颤巍巍的绞着被子，紧张得牙齿咬紧下唇，都咬破皮，鲜红的血液印着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庞。他深深地把头低下，埋进被子里。双肩的颤抖泄露了他的精神奔溃，他不愿意赵楚知道阴暗的自己，他从见到赵楚的第一眼起就害怕，害怕这一刻的到来，最终它还是来了。
赵楚伸出手来，托起颛孙诺夏的下颏，吻住。
“不管以前的你怎样，我都不在乎，以后不准再伤害自己，我知道你现在被反操纵得厉害，很容易自取灭亡，熬过了，就像你所说，明年再来，熬不过……但是，我不允许你存在任何一丁点的要永远离开我的可能，我拒绝以后每年都要为你担心受怕下去，我会帮你驱散他的，相信我。”赵楚轻手轻脚的扶着怀中的泪人尽量躺的舒适些，握紧他的凉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赵楚的心中五味杂陈，他不愿意去赌，不愿意用颛孙诺夏的生命去做赌注，他害怕万一诺夏撑不住……他不敢往下想，同时他不愿意赵秦为了自己而去做如此大的牺牲。萧那是哥哥从小就欢喜的乐器，他还记得，哥哥六岁生日时，老祖宗从宗祠里拿出碧玉萧的那一刻，整个明月谷都被碧玉萧的光芒所照亮，那是老祖宗的全部，那是代表着明月谷的至高无上的武学，那是整个武林人人都想拥有的装备。他记得老祖宗运气，碧玉萧凶狠的像他们几兄弟袭来，所有人都躲闪了，除了赵秦，他硬生生的接过带有雄厚内力的碧玉萧，碧玉萧直击赵秦前胸，击飞他的同时，赵秦丹田气血喷涌而出，飞溅血洗碧玉萧，父亲解释说这是认主。以血养器，赵秦在床上躺了一年半才好转。他比叔叔幸运。在三十年前，老祖宗也选中了一位明月谷的继承人，可惜，他没能受的住器力，死于碧玉萧的那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