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司宸翰看向扶着司爷爷走下来的陆轩铭。
陆轩铭神色复杂地凝视着司宸翰,走到门口向外探视了一眼,看着空荡荡的院落和绝尘而去的汽车,缩回头问:“柔溪走了?”
“嗯。”何澜回答。
陆轩铭低下头思忖一会儿,然后快速掏出手机说:“我帮你压一下吧,别闹太大。”
“轩铭。”司宸翰冷不丁地抓住了他的胳膊,按下他掏电话的手。
陆轩铭毫不意外地被他按着,无奈地说:“你不想压?”
“嗯。”司宸翰看看何澜,目光平静,像刚才根本没发生什么似的。
他这副模样,根本就像是故意闹这一场。何澜撇撇嘴没吭声。
陆轩铭想说话,可是看看周围的人,又把话咽了下去,最后还是掏出手机走了出去,站在院子里连打了三四通电话。打完电话后,才神色轻松地回来说:“搞定。”
司宸翰皱着眉头看他,模样看着不是特别高兴。但是他平时就是这么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也让人分不清是不是因为陆轩铭自作主张把事情压下去而不高兴。
陆轩铭冲何澜使了个眼色,何澜拉着好奇的看着大人们的司辂,以及忧心的司奶奶去了大厅。司爷爷在司宸翰背后哼了两声,咳嗽着走开了。
陆轩铭等身边没人了,才凑到司宸翰跟前低声说:“大佬,我知道你怀疑当年是柔溪把事情捅给媒体,然后推波助澜把事情闹大,可是也不能这样报复啊。你不是一向喜欢低调吗?”
司宸翰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心平气和地说:“你想多了。”
“那你说是怎么回事?”陆轩铭好笑地问,他倒是不明白向来有绅士风度的司宸翰怎么一下就不给女孩子面子了。
司宸翰的目光集中在陆轩铭身上,看了他片刻,就在陆轩铭忍不住想追问的时候,忽然说:“我已经拒绝过柔溪很多次了,可是每次她都不在意。”
“所以你就想这么摊牌?闹大了让大家都知道你跟沈柔溪断了?”陆轩铭没好气地瞪了司宸翰一眼,不管沈柔溪做了什么事情,在他看来都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刚才看见沈柔溪哭成那样,他就觉得司宸翰这次做的过分了。
“阿澜醒了,不能再拖了。这次只是说的更加清楚直接一些。我没想到她会哭闹。”
司宸翰扬起胳膊,慢条斯理地把衬衣袖子捋上去一截,陆轩铭扭脸一看,就见他衬衣上染上了淡淡的血色,再去看胳膊,那上面也有几道抓痕,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抓上去的。
陆轩铭挠挠头,这样失控的沈柔溪他也是第一次见。哪怕是当年司宸翰求婚,何澜突然跳出去说不同意的时候,她虽然震惊,却也极力控制好情绪,没有失了淑女的风度。
“你真的不是在报复当年的事情?”
陆轩铭怀疑地看着司宸翰,他问是这么问了,可是心里又觉得大佬不是这样的人,话一出口就后悔,想收回来又来不及,只好双手插兜,故作坦然地来回晃着,等着司宸翰的回答。
“我不会用这种手段报复。”司宸翰盯着他说,目光很是幽微冷静。
陆轩铭立刻不晃了,他抽出右手爽快地拍拍司宸翰的肩膀,哈哈笑道:“对对对,我就知道你不是这种人。”
司宸翰收回目光,不与这个明明刚怀疑过自己的人一般见识。
陆轩铭扭脸看看何澜,见她正与司奶奶说话根本没看这边,就一把揽住司宸翰推着他往院子里走。
司宸翰也不拒绝,俩人一直走到小路边,在香樟树下站定,陆轩铭才低声问他:“你老实说,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忽然就这么决绝的和柔溪断了?”
“我以我的意图已经很清晰明了了。”司宸翰的回答简短而冷淡。
陆轩铭不干了,拉着司宸翰不让他走,继续追问:“这不成。上次你说跟何澜重新开始,我这还没见你怎么开始呢,你就把儿子暴露了。我看何澜那样子,她虽然急着为司辂出头,但是现在还不知道你儿子是怎么回事吧?你根本没跟她解释?”
司宸翰目光微黯,摇头:“没有。”
“那你没戏了。”陆轩铭松开他,脸上轻松起来,幸灾乐祸地说:“我还以为你把司辂藏起来是想徐徐图之,先给何澜打个预防针,然后等她开始接受你了,你再把儿子拉过来住。哪知道刚开局你就一败涂地。这次你完了,何澜肯定不会接受你。”
何澜那种性格,根本容不下沙子。她本来就抗拒司宸翰,现在先是见司宸翰偷偷摸摸地有了这么大的儿子,又见他对沈柔溪这么多年都牵扯不清,刚刚还闹了这么绝情的一出,能接受他才怪。
院子里忽然起了风,夏天风热,暖烘烘地吹在脸上,能生生逼出一脑门的汗。陆轩铭擦擦脑门,惬意地吹起口哨。
司宸翰没理他,悠悠地从口袋里取出手帕擦擦掌心上的汗,又把手帕折好放回去,这才说道:“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陆轩铭一愣,仔细一想,明白他是线头太多理不清了索性不理,直接快刀斩乱麻先解决沈柔溪,然后再慢慢地解决儿子的事情。
在这个节骨眼上干脆不求何澜的好感度,一切从零开始,重新去追求何澜,以图抱的美人归。
“这事不行,我觉得你是立不起来了。就凭何澜对你的印象,你再想求她的好感,无异于是在废墟上盖高楼,这个可不成,绝对不成。”陆轩铭竖起一根手指骚包地摇了摇,表示自己不看好。
司宸翰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那你等着瞧。”
陆轩铭在他身后嘿嘿一笑,等着瞧就等着瞧,刚才何澜那个脸色,明显是不好,这大佬怎么就不明白呢。
第43章 追求
司宸翰后来又被司爷爷骂了一顿,可是他沉默不言,又不肯去向沈柔溪道歉,只拿眼睛时不时地看一眼何澜,司爷爷也就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自己气得咳嗽不止,心中感叹儿孙辈的事情确实是管不了了,便气喘吁吁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司宸翰无奈地说:“随你吧。”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司宸翰见他一直咳嗽,精神也没先前好,就请了医生过来检查,医生仔细地做了检查,也没查出来什么大毛病,只说可能是伤风咳嗽,或者也还有水土不服的因素在里面。
司爷爷听了大怒,边咳嗽边骂:“一辈子天南地北地跑,从来没有水土不服过!怎么来了这里两天就水土不服了?”
医生不敢多说 ,讪讪地笑笑,站在一边收拾器械。
司奶奶见司爷爷都这样了还顾着发脾气,就一边帮他倒水喝,一边数落着:“人家是医生,医生难道还说错了?你以为你现在还是年轻那时候?”
司爷爷没吭声,端起水杯一饮而尽,咕哝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像个倔脾气的小老头。
司奶奶无奈地横了他一眼,可是心里也真的忧心于他的身体。私底下悄悄地问医生有无大碍,医生也只是把先前的那一套说辞说出来。
司奶奶没办法,就让厨房刘婶做些清淡的饮食,一日三餐上多加照应。
何澜和司辂见她忧心,就一直跟在她身边,又是说话又是玩闹地逗司奶奶开心。
司奶奶仔细观察了下,见何澜和司辂关系融洽,两个人不管玩什么都能玩到一块儿去,也就渐渐地放下心来了,欣慰地对何澜说:“宸翰以后要是对你不好,你就告诉奶奶,看奶奶怎么治他!”
何澜微微一笑,并不多说,转身给司奶奶递了一杯茶水,又说起近日里听说的趣事,逗得司奶奶哈哈大笑。
司宸翰近日忙于公司生意,每天早出晚归,日日天不亮就出门,半夜才回来,如此忙了五六天之后,脸上就显出憔悴来,眼睛下面因睡眠不足而青黑一片。
司奶奶心疼不已,这日趁着司宸翰回家稍早,就让刘婶煲了碗汤,自己亲手交给何澜,让她端给司宸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