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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奋斗俏军妻(288)

作者: 燕** 阅读记录

“你拿主意就好,不过得提前半年通知,否则我不搬的。”许扬傲娇的提要求。

“放心,规划好就通知你们。”

……

正月初六,李大力田双崔红从老家返回北京。

三人依旧在老家过年,任银杏怎么劝怎么洗脑都不成功,一定要回老家,否则过不下去年。再苦再累都不怕,就算只呆几天,都值得。

田双大半个月不见外孙,见面后搂着他不放。心啊肝啊肉啊的叫个不停。

银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又来了又来了。只要老妈超过一天没见到十六,再见面必定要表达“强烈的真实情感”。

虽说她已经听过几回,可每回都能打个颤。从前咋没发现老妈是个情感外露的人。

许母准备了一桌满汉全席,宴请亲家。

真心实意的感谢他们,把孙子带的很好,既懂礼貌,又贴心,乐于分享,不吃独食。

许父拿出一瓶二锅头,和李大力碰杯。再加上许扬柏红军安大壮,五个人喝了一瓶。

空气中都弥漫着白酒的味道。

第二天,许扬带着媳妇儿子,以及岳父一家,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返回t市。

打开门,迎接他们的是安静躺在地上的一封信,洁白的信封在土地上显得特别突兀,不让人注意都难。

许扬弯腰捡起来,只见上面写着“李银杏亲启”。

银杏的心砰砰砰直跳,那个字迹她认识,是吕思雨的。

进屋后,迫不及待的撕开信,一目十行的读完,困扰银杏的疑惑完全解答。

许扬在一旁看媳妇一会皱眉头,一会惊讶,一会紧咬嘴唇,干着急。

银杏把薄薄的两页纸递给许扬,一言不发。

原来是这样。

没想到会是这样。

她事先猜的不错,吕思雨的确是报仇,也确是为爱人报仇。

只不过那个爱人是她一厢情愿自认为的,只不过那个爱人叫贝泽荣,不叫柳大年也不叫丁明金华。

吕思雨在六岁的时候父母过世,她随后跟着对面的贝家一起生活。

贝父贝母都是大学教授,对吕思雨特别好,把她当亲姑娘待。贝泽荣是二人的独子,文质彬彬,从小就很关照吕思雨。

那几年,吕思雨过得和以前差不离,没心没肺的长大。

贝家的房子里时刻充满欢声笑语。

后来文革爆发,贝教授夫妻不能幸免的被人举报。

贝教授心知情况不妙,托人给吕思雨老家的隔房叔叔带信,想让其把吕思雨和贝泽荣一起带走。奈何贝教授名气大,革委会盯得紧,贝泽荣的事只能做罢。

吕思雨哭的撕心裂肺,被叔叔打晕强制带走。

贝泽荣跟着父母一起下放到东北,杨波的老家。

贝家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到了之后完全不适应北方的天气,再加上吃不饱穿不暖,隔三差五的被批斗,贝母很快一命呜呼。

妻子死后,贝父精神大不如从前,为了儿子,苟延残喘。熬了四年,过年的时候没了。

只剩下贝泽荣。

贝泽荣伤心,变得越发沉默。

杨父杨母是八辈贫农,在那时,这就是一张强有力的保护伞,一般人奢望不到。

有次插秧,杨父和贝泽荣分到一块田。

完工后,众人相继上田埂。

杨父好偷懒,总是在后面慢悠悠的来。

贝泽荣是下放的人,只求低调,从不敢出风头,他沉默的站在杨父后面。

杨父两只脚刚站在田埂上,小腿被人用东西砸了一下。他愤怒的朝后看,只贝泽荣一人,不是他是谁。

拳头准备好,转过身就要打人。

可他忘了自己正在田埂上,一个不小心两个不注意,脚下打滑,扑通一声掉到沟里。

动静太大,惊得大家回头。

杨波见是父亲,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跳进沟里把父亲扯皮来。

杨父喝了几口泥巴水,站稳后“呸呸呸”吐了好几口。而后指着贝泽荣的鼻子骂,“小兔崽子,你他娘的找打,怪不得是黑五类。打老子,老子儿子来了,不怕你。”

又对着杨波,“儿子,他打你老子。”

贝泽荣慌得解释,“叔叔,我没……。”

杨波以为贝泽荣使坏,把他父亲踢到沟里去。二话不说,一把揪过贝泽荣,把他的头按在沟里。

周围都是一个村的人,听说贝泽荣不安分,没人觉得杨波做的不对,站在田埂上居高临下的看着。

还是村长见情况不对,喊杨波住手。

杨波一脚踹在贝泽荣的腿弯,让他也尝尝水沟的滋味。

贝泽荣过了好久才水沟里爬起来。

当夜发高烧。

第二天请不到假,无奈坚持上工。

三天后,和贝父贝母团聚。

第351章 刀

贝泽荣在晚上没了生息,直到第二天早上有人到牛棚喊他上工,才发现身体已经凉透。

可整个村子没人当回事,大家一致认为他为人太娇气,身子骨太虚弱,丁点儿苦头吃不得,所以才年纪轻轻走了老头老太太的路,梦中离世。

杨波恨恨的朝地上吐了口痰,他的大招还没出手,小兔崽子就遁了。

住在隔壁牛棚的落难人对贝泽荣离世的原因一清二楚,可他们自身难保,躲都来不及,更别提站出来替他说句公道话。

彼时,吕思雨刚满十二岁。

她在乡下有隔房的叔叔婶婶照拂,日子虽说过得不那么无忧无虑,但至少性命无虞。

她费尽心思打听贝家的情况,可年纪太小,叔叔们也不愿惹火上身,索**代村长不要给她开介绍信,就怕她胆大妄为的到处乱跑。

两年后,一批又一批的学者教授平反。

吕思雨看到希望,怀着激动的心情,她写了一封又一封的信,寄往贝家。

可信毫不留情的被退回,邮递员给的答复,全是查无此人。

她不敢往深处想,抱着侥幸的念头,也许贝叔叔他们搬家了,也许贝叔叔还没回来,也许贝叔叔调换工作岗位了,也许贝叔叔……

信越写越多,堆成高高的一叠。

附近的邮递员对她熟悉的不得了,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同情,心里暗忖,要不是被父母抛弃的,要不是被爱人抛弃的,可怜的小姑娘。

后来,她换了一个收信人和收信地址,尝试着给贝父曾经的好友马教授写信,向他打听情况。

本来没报多大的希望,可大半个月后,她收到马教授的回信。

贝教授一家都没了。

吕思雨看着信纸上的字,哭了一个晚上。

怎么会没了。

怎么就没了。

怎么全没了。

儒雅的贝父,温柔的贝母,还有时时逗她开心的贝泽荣小哥哥,多么好的一家人。

吕思雨生了一场大病。

病好后,她厚着脸皮再次联系马教授,想让他帮忙找份工作。

马教授看在老友的面子上,安排她在售票中心上班。

吕思雨回挥手拜别老家的叔叔,回到阔别已久的南方。

接下来,她放开手查。

查出了当年的始作俑者。

查到和贝家在同一个地方下放的名单。

问到了贝家三人真正的死因。

心痛,痛不欲生。

生命真的好脆弱,曾经鲜活的人,只活在她的记忆中。

她好恨。

她恨死了诬告者。

一个因为嫉妒而陷害同事的无耻之徒。

贝家的悲剧起源于此人。

她想报复。

很快她就看到此人的下场,身败名裂,简直大快人心。不是她亲自动手的,对方陷害的人太多,等大家平反后,第一件事就是还回去,加倍还回去。

吕思雨亲自去看了如丧家之犬的某人,见他惶惶不可终日,腰也弯了,背也驼了,仰天大笑三声。

她的第二把刀,对准当年的红小兵,是他们把贝父打倒的,是他们把高帽子扣在贝父头上,是他们给贝父贝母罗织了各种罪名。